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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千头万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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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闭着眼,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的算计:“他们未必还有余力立刻报复。昨晚加上今晨,他们折损的人手远超预期。戚国公的铁鹞子培养不易,成王的死士更是金贵。我已安排了两批人马,一批在他们回京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争取将残余袭杀我们的人马彻底留下;另一批,则在京城外围,盯着可能再次出动的尾巴。我要让他们短时间内,再派不出像样的力量。”

沈长乐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惊讶道:“原来你还留了这样的后手?”随即又叹服,“怪不得你说他们鞭长莫及。只是……如此一来,仇怨怕是结得更深了。”

“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萧彻语气平静,却透着决绝,“从赵文渊倒台开始,成王就已视我为眼中钉。此次他动用如此力量袭杀,便是明证。既然他先撕破脸,我也不会再客气。被动挨打,不是我的风格。趁他病,要他命。至少,要打掉他伸出来的爪牙,让他也痛上一痛,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沈长乐仔细为他冲去泡沫,用干布轻轻擦拭头发,沉吟道:“此次戚国公损失不小,估计要肉疼许久。他虽是勋贵,但如今朝廷重文轻武,戚家早已不复祖上荣光,养这些私兵死士,耗费必然巨大。我们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成王的根本,也撼不动戚国公的爵位,但或许……可以从别处着手,让他们也难受难受。”

“哦?夫人有何高见?”萧彻睁开眼,感兴趣地看向她。

沈长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低声道:“断其财路。戚国公府,乃至依附成王的许多人,在京城及各地多有产业。尤其是戚国公,他养私兵、维持体面、上下打点,哪一样不要钱?若我们能设法,让他名下的铺面、田庄出些问题,或者……让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银钱周转不灵。没有银子,再高的爵位,再硬的拳头,也会变成无源之水。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来追杀我们?甚至,内部都可能因为利益而生出龃龉。”

萧彻听得眼睛一亮,握住她擦拭头发的手:“断其财路……确是妙计!兵不血刃,却能伤其根本。只是,戚家经营多年,树大根深,要动他们的产业,恐怕不易。”

“明着自然不易,但暗地里使绊子,方法可就多了。”沈长乐细细分析,“他们最大的倚仗无非是爵位和部分御赐的田庄铺面。御赐的动不了,但他们自己经营、或暗中持股的营生呢?我们可以从货物来源、销售渠道、掌柜伙计、甚至……货物本身入手。比如,让他们进的货意外受损,让他们的掌柜突然染上恶习或卷款私逃,让他们的铺面不小心惹上麻烦官司,或者……让市面上出现更物美价廉的同类货物,挤占他们的生意。”

她越说思路越清晰:“此事无需我们亲自出面。京城里,想巴结萧家、或者与戚家有旧怨的商家大有人在。我们只需提供一些消息、一些便利,甚至只是一点暗示,自然有人愿意去做这把刀。夫君在河南站稳脚跟后,亦可从地方商贸入手,若能卡住某些通往京城的紧要货品渠道……”

萧彻忍不住笑出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看着她虽带倦色却神采奕奕的眼睛:“我的夫人,真乃女中诸葛!此计甚合我意。打击成王党羽,未必都要在朝堂上硬碰硬。从商贾经济入手,迂回包抄,既能削弱其实力,又能避免正面冲突,引发陛下猜忌。好,待我们到了河南,安顿下来,便细细筹划此事!”

沈长乐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却也为能帮到他而感到高兴。

她拿起梳子,为他梳理半干的头发,轻声说:“我也只是胡乱一想。具体如何行事,还需青云你仔细斟酌。眼下最要紧的,是大家养好伤,平安抵达任上。”

窗外夜色渐浓,驿站简陋的房间里,烛火摇曳。

经历了生死逃亡的夫妻二人,在这短暂的休整中,不仅相互疗愈着身体的疲惫与伤痕,更在低声谋划中,将彼此的心意与智谋紧紧相连。

……

河南按察使司衙门的后宅,比之京城的萧府固然简朴许多,但被沈长乐带着人迅速收拾得清爽利落,有了几分家的模样。

只是这家的男主人,自打上任以来,眉头便鲜有舒展的时候。

萧彻这个按察使副使,主管一省刑名诉讼,位不高却权重,本是容易得罪人的差事。

但他没料到,自己甫一上任,案头堆积的卷宗便如同雪片般飞来,且件件棘手——不是牵扯地方豪强望族,就是背后隐约站着京中某位大人的影子,再不然便是历年积压、证据模糊、当事人却又喊冤不止的陈年旧案。

各州府县仿佛约好了似的,将那些烫手山芋、神仙打架的难事,一股脑儿全推到了这位新来的副使面前。

“这是要给我来个下马威,还是要借我的手,去铲除他们的对头?”

深夜书房,烛火跳动,萧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陪在一旁看账册的沈长乐苦笑道。

沈长乐放下手中的事,走到他身后,替他轻轻按摩着紧绷的肩颈。

“怕是两者皆有。你新官上任,他们摸不清你的路数,又知你出身京城萧家,背景硬,便想看看你是真会秉公执法,还是同他们一样官官相护。若是前者,正好借你之力打击异己;若是后者,大家便是一丘之貉,往后也好相处。”

萧彻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你看得透彻。眼下这桩……”他指着案头最上面那份卷宗,“漳德府呈上来的,豪强张大富强占民田、逼死人命案。证据其实颇为确凿,苦主一家七口,死了三个,残了两个,状纸血泪斑斑。这张大富本身不过一土财主,可他有个族兄,在京中户部任侍郎,虽非阁老重臣,却也是实权人物,与成王一系走得颇近。”

沈长乐拿起卷宗仔细看了看,柳眉微蹙:“如此恶行,若不严惩,天理何在?百姓又会如何看待你这新任的青天大老爷?可若依法严办,势必得罪张侍郎,甚至可能引来成王那边更进一步的打压。这确实是个难题。”

她想了想,问道:“青云,你身边不是带了郑阳和几位师爷么?他们可有建言?”

“郑阳还在路上,约莫还需半月。”萧彻摇头,“另外两位精于账目和文书的先生,我让他们留在了京城,协助三哥稳住那边的人情往来和消息渠道。眼下身边暂时没有能商议此等机要之事的人。”

这也是他为何格外疲惫的原因,初来乍到,可用可信之人太少,许多事情需得亲力亲为,反复权衡。

沈长乐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河南道不是设有监察御史么?我记得……似乎是雯表嫂的嫡亲祖父,王彰王御史坐镇?按察使司与监察御史虽有职权重叠,但御史风闻奏事,直达天听,权限更大。我们何不……设法将此事递到王御史面前?甚至,可以想办法让此事在民间有所流传,让百姓都知道这张大富倚仗的是京中户部侍郎的族兄。舆论一旦起来,那张侍郎为了自身清誉和官位,恐怕非但不敢明着护短,还得急着撇清关系,甚至大义灭亲。”

萧彻眼睛一亮,赞赏地看向妻子:“夫人此计,与我不谋而合。利用御史台和舆论,确是破局良策。只是……”

他笑容微敛,露出几分深思与顾虑,“只是,操作起来,颇有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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