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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卸下面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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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卸

叹气过后,陈老伯像是认命一样问道:「你小孩儿是啥时候注意到的?」

南祝仁想了想:「您是重点人物,我们肯定是一直注意的。但要说哪里觉得不对的话————是在姬教授的宣讲那次。」

南祝仁的脑子里面出现了当时姬教授跌下讲台,而陈老伯却帮著拦住身边的村民不让他们上前的画面。

「面对姬教授当时那种针对龙王爷近乎极致的否定,您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愤怒,而是维持秩序。这个反应很有意思。」

「以这个为出发点,随后再延伸出去几个猜想。」南祝仁双手一摊,「最后再在我们刚刚的对话中进行验证,结果就很明朗了——您不信龙王爷。」

从南祝仁的角度来讲,姬教授还真的是某种意义上舍己为人了。

陈老伯听了后沉默片刻,再次感叹道:「真机灵。」

室内没有椅子,南祝仁是站著的,陈老伯则是坐在被褥上。

而此刻在发出感叹之后,他的身体一下子瘫了下去,像是强撑许久的疲惫终于爆发了出来。

南祝仁快步上前扶了一把。

作为咨询师,陈老伯现在的状态给南祝仁一种熟悉的味道。

在陈老伯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之后,南祝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前倾身体,眼神专注而温和。

果然,陈老伯打开了话匣子:「洪水刚退那会儿————你没亲眼见,那时候安置点————乱得不成样子!」

他的目光飘向帐篷外,像是穿透了帆布,看到了不久前的惨状:「房子冲没了,田地全淹了————有的人家几口人就剩一个,还有些老头老太太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有天夜里,俺起来解手,瞧见西头的马婶蹲在河边,眼神直勾勾的,差点就跳下去了————要不是俺反应快,真不敢想————」

陈老伯的话语里渐渐带上了浓重的乡音,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微微发颤:「还有东头的老杨,他儿子在洪水里没影了,他天天就那么坐著发呆,不吃也不喝,谁劝都不行。日子没了盼头,人是从水里捞上来了,魂儿却沉下去了————」

他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干涸的皮肤上很快洇开一片湿意。

南祝仁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轻轻点头,声音随著沉重起来:「我能想像到那种绝望,灾难面前人太渺小,没个念想确实撑不下去。」

「对,就是念想!俺当时就琢磨,得给大伙找个盼头才行。」陈老伯重重应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感慨,「村里老辈人就有拜龙王的说法,说龙王管著风雨,能护佑乡邻,现在虽不常提,但老人们都还记得。」

「俺就————就扯了个谎,说夜里梦见龙王了,龙王说只要大伙好好拜,心往一处使,水就会慢慢退,日子也能好起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刚开始就几个人信,俺领著他们在围墙根搭了个简单的牌位。没想到慢慢的,信的人越来越多——」

陈老伯的脸上短暂地焕发出光彩:「马婶不寻思寻短见了,天天来拜,说龙王托梦让她等著儿子回来;」

「老杨也开始吃饭了,说要好好活,等龙王显灵帮他找著儿子————」

「俺看著他们眼里重新有了光,心里又高兴又难受————。」

「高兴的是,他们总算有盼头了,难受的是————是俺骗了他们啊。」

这话一落,陈老伯脸上那点光彩就像被风吹灭似的,又重新暗了下去。

「俺想著,为了大伙,骗就骗吧,人活著最重要。可后来————这事儿就不是俺能攥得住的了。」

南祝仁心中早有猜想,轻轻叹了口气接上话:「除了马婶和老杨,还有人因为这个变了?」

南祝仁想到了印象中那个浑身异样、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青年:「比如阿赖?」

「对,阿赖。」陈老伯叹了口气。

他肩膀更垮了些:「提到阿赖,俺心里更堵得慌—一那娃从小就体弱,总被别的娃欺负,性子孤得很。这次家里房子冲没了,他更觉得自己没用,天天低著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可自从信了龙王,说自己胳膊上长的是龙鳞」,是龙王选中的,他整个人都变了—精神是精神了,可也————唉,走偏了。」

「不只是他,好多人都是————」

陈老伯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本来俺只想拜一次,但后来大家都催著俺再拜。开始是几天催一次,后来是天天催;再后来就算俺不拜了,他们自己在帐篷里头也不停————」

「像是那些供品————俺知道吃的金贵,到了晚上会被拿走,俺故意不管。但没想到一帮子人晚上不睡觉主动护著供品,还凶了好几个嘴馋的孩子,差点动手————」

「俺看到了,劝了,他们会听。但俺知道,俺不看著的时候,他们————唉。」

南祝仁心中点了点头。

标准发展,预料之中。

这种灾难过后提供心理支柱,或者说给个「念想」的做法,其实和心理咨询师很像。

只是和咨询师有著明晰的规定条文和严格的督导不一样,陈老伯没有人监督,他也没能力去监督别人。

南祝仁深吸一口气:「那您后来就没想过说实话?比如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大伙慢慢解释清楚?」

——

「咋没想过啊————」陈老伯叹了口气,身体后倾,「有好几回,俺都想说「龙王是俺编的」,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陈老伯掰开一个手指头:「第一回————是那个姬教授来的时候,他一上来就喊俺们是迷信,非要拆排位,差点跟大伙打起来————」

「俺就琢磨,连这些的教授都只会硬来,俺要是说了实话,上头再派些不懂情况的人瞎折腾,说不定好事变坏事,大伙连最后这点念想都没了————」

南祝仁心中默默把之前对姬教授「舍己为人」的评价收了回来。

陈老伯又掰出一根手指头:「第二回,是俺看著张婶把自己的口粮都当供品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俺好几次想跟她说实话了,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一她几在洪水里不见了,就靠著龙王会让儿回来」这口气撑著,俺要是戳破了,她说不定又会寻思寻短见。」

陈老伯的声音低了下去,嘴唇抿得紧紧的:「还有阿赖————不只是他,不少人,因为龙王爷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有用了,要是知道龙王是假的,那点精气神肯定就没了,说不定又会变回以前那看不进眼的样子,俺实在舍不得。」

这是担心支柱没了,人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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