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2/2）

苏卿霜呆了呆，摇头感慨：“罢了，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你放心，我会照看你娘的。”

这是最令人安心的承诺了，若莹点了点头，面色稍缓。

“就算这样，老太太也不会放心你去侯府。”苏卿霜撑着脑袋，遗憾道：“薛姨娘如何能与严夫人相提并论？你是姜家的姑娘，你爹无论如何都会顾念你。可一旦入了侯门，难道老侯爷也一辈子护着你不成？严廷昊才十四岁，若对他娘言听计从，你又该怎么办？”

一连串问题把若莹问的哑口无言，面色再次黯淡，却仍不死心，“不试试，谁又知道呢？”

苏卿霜不解，“你为何一定要去侯府？”

“不是一定要去。”若莹否认，“像严廷照那样的品性，我是抵死也不愿嫁的。可这次是侯爷的嫡子呀，品性不说多好，起码不会差。女孩子嫁人本就是一场赌，反正结果未知，我宁愿把筹码压在更有前途的人身上。”

“若莹，实话和你说，老太太看上了京城大理寺卿家的公子，说是模样品性都好。只待明年中了第，就要给你说亲呢。你觉得如何？”

若论前途，那位公子应当也不错。

若莹低头不答。

“好罢。”苏卿霜有些懊丧，这小姑娘还真执着，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一头扎进去，别的看都不看。不过，权贵之家和普通的仕宦之家还是有差距，若论富贵荣耀，自然是侯门更甚。

“你既认定了，我再劝也没用。”苏卿霜挥了挥手，“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快回去吧。”

若莹看着她作犹豫状，苏卿霜便知还有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问：“你想说什么？”

“姑婆——”小姑娘甜甜的唤，“你帮我劝劝老祖宗行吗？”

知道苏卿霜如今很入老祖宗的眼，她自己不好出面的事儿，就让苏卿霜去做。

苏卿霜忙摇头，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她才不做。再说，她管闲事已经管的够多了，又不是她要嫁，她说的话老祖宗也未必听。倒不如若莹亲自去跟老祖宗说，倒还有一丝希望。

“这事还得你自己好好和老太太谈一谈。说到底她是心疼你，不希望你受苦，若你执意不肯，她也不会逼你。”

若莹寥落一笑，语气颇怅然：“在哪不是受苦呢？我爹只是个知州，家里都这样的不太平。就算嫁个耕读之家，也有难缠的婆婆。所以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安稳，各凭本事罢了。”

这一番言论，着实惊了苏卿霜。愣了片刻拍手笑道：“你说的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不好过。你有心去侯门一争高低便去吧，指不定哪天就熬出头了呢？”

若莹轻轻一笑，下了炕穿好鞋，朝苏卿霜一福道：“多谢姑婆了。我会自己同老祖宗说明的。”指了指桌上的首饰笑道：“这些礼物，姑婆务必收下。”

苏卿霜摇头笑道：“我是个寡妇，怎好穿的这么招摇？你送给我就是浪费了。不如你拿回去，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该打扮的鲜艳。”

“姑婆不就比我大了一岁吗？”

不由一怔，苏卿霜久久回味这话。

只大一岁。

是啊，她也才十六岁哪。

可她总会忘了这件事，用一种成熟的、冷静的、挑剔的目光去审视自己，拒绝任何温暖的情愫。

若莹犹豫着开口：“姑婆，我已经不拿寡妇的眼光看你了……我希望某天我不用喊你姑婆，而是喊你——姐姐。”

姐姐。

苏卿霜的心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