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迷惘(1/2)
冷凌风送的十国美人,北天帆并没有接受,他说他的后宫已经充盈,没有过多的宫殿可安置,而大历后宫空虚,君子不夺人之美。冷凌风也不多勉强。
“十国美人,各具风情,不要多可惜。”偶尔我也会调侃他几句。
“带毒的美人,朕无福消受,留在皇宫祸害朕,送给臣子,毒害臣子。朕享用你安排的美人,已经够艳福了。”北天帆冷冷地说,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狠劲,我的心无端一凛。
新选的秀女里面,有三个最为得宠,自身带着花香的凤美人,入宫短短几个月,已经连晋几级,成为了凤昭仪,宫室也换到了位置较好的韵华宫,北天帆还亲自将宫室改名为含香宫,一时风头无二。
一个是弹的一手好琴的司徒才人,她的琴艺整个后宫的女子,无人能出其右,北天帆曾赞叹:绕梁三天,能解烦忧,虽宠幸他的次数没有凤美人那么多,但闲暇时多去她的寝宫听琴,赏赐不间断,羡煞旁人。
另一个是擅舞的令狐美人,如果说古小柔的舞蹈性感风情充满**,令狐美人的舞却让人赏心悦目,翩翩起舞之时如花中仙子,但又柔弱得让人怜惜,她起舞之时,人人屏息凝神,生怕大声一点,这下凡的仙子就会长袖飘飘,消失不见。
北天帆曾在他一舞未罢之时,将她搂入怀中,大笑说怕仙子离开凡尘,再也寻不着,看得宫妃们既气且妒。
但即使有了这么多美人在身边,每个月的初十、十八却雷打不动的要我侍寝,他的身材得确好得让人耳热心跳,但有时他亲吻着我的时候,我只要一想到,昨夜他应该也这般亲着凤昭仪,前日他才跟司徒才人在**颠龙倒凤,厌恶之感顿时在胸腔翻滚。
但算算日子,这一年也过去了一大半,心中又充满了希冀。以前每次侍寝完,龙腾宫的宫娥都会端上一碗黑得发亮的打胎药给我喝,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宫娥忘了,竟常常不端来,我只好叫罗音另行准备。
这一年无论如何都不能怀上他的孩子,要不这个孩子注定是胎死腹中,即使北天帆不下手,我也得下手。我不希望有一天自己杀死自己的亲骨肉。
不过同是打胎药,罗音给我喝的没那么难入口,所以我也不再提醒龙腾宫的宫娥。偶尔北天帆心血**也会留宿碧水宫。这明明是很不合礼法之事,但他手下官员不敢弹劾,而我们护龙司的官员也更是不提,大家硬是装聋扮哑,这事就是这样压下来,感觉一个湖抛下了一块巨石,硬是一点涟漪都没有。
皇宫里的宫妃也曾有猜疑,但北天帆宣称他到碧水宫是与我商议国事,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但因为我身份比较特殊,是执掌龙符的太妃,所以我们彻夜商议朝政,似乎也说得通,更何况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妃,都是执掌大权之人,这些人就是心中腹诽,但却也从不敢说出来,所以这些年也没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到我耳畔。
除了初十,十八这两天,我与北天帆见面的次数不多,尤其现在凤昭仪她们风头强劲,谁也不怎么关注我们的关系,偶尔北天帆会过来吃一顿我做的饭菜,但吃完之后都会离开,有宫妃的场合,他都会尊称我一声太妃,显得规规矩矩,所以很多时候,宫妃对我们的关系,只是一种猜测。
“太妃,皇上今晚过来用膳,他说喜欢吃——”
“好”我笑着答。如果有得选择,我宁愿做他的宫娥,做他的御厨,而不是他的女人。
“今晚的饭菜清淡适宜,小叶的厨艺精进了。”对他的称赞,我从来不当一回事,因为这只是视他的心情而定,同一道菜,他心情不好,就说简直难以入咽。心情好,就清淡适宜,齿颊留香,但看得出他今晚心情不错。
“去菜地走走,朕也好久没去了。”
“好——”我答得爽快,我最怕是跟他单独留在寝室,傍晚的风很凉爽,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看着心情特别舒畅,但走着走着,我的手就被他的手握住,带着厚茧的手有些粗糙,但却宽大温暖,但我的身体却为之一滞。
“皇上,这不好,被人看见会误会。”我试图松开他的手,但结果失败。
“误会?误会什么?我们不正是这种关系吗?更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何况是牵一下手?”他低头看着我,眸子充满笑意。
“不要——”
“如果小叶觉得牵手太亲密,那就抱一下吧。”说完他不由分说从后面将我紧紧搂住,远远跟在后面的胡公公和罗音忙将头低了下来,我气得要死,我越是不想做的事情,他就偏要做。
“北天帆——”
“叫夫君就松手。”他在我耳畔低低地说着,语气轻柔,带着引诱。说真这词我实在叫不出口,光想想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些甜言蜜语,他对多少女人说过?
“叫你夫君的人多着呢!”
“朕不是如你所愿吗?不是一直嚷着让我选妃吗?现在心不舒服?后悔了?”他看着我,目光有一抹异彩闪过,手也松了开来。
“谁后悔了?”我大踏步向前走,菜地现在还是一片葱绿,估计他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先是对菜弹琴,又对菜吹箫,琴音缠绵,萧音悱恻?
斜阳、菜地、美男,出奇的和谐柔美,看得我微微出神。不知不觉这太阳已经下山,暮色已浓,天就要入黑了,眼前的身影似变成了一幅山水画,更是耐看。
“小叶的眼神似乎有点色迷迷,想朕了?”他说。我什么时候色迷迷了?
“今晚朕不走了。”他突然对身后的胡公公说,我的好心情自听到他这话没了,满眼葱绿的菜苗一下子失了颜色,全是枯黄枯黄的,好不凄凉。
“皇上你今天早上翻了胭昭仪的牌子。”胡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取消了——”
“皇上这似乎不是很好,胭昭仪会很失望。”我忙说。北天帆斜着眸子看着我,笑得更是温和,但我觉得有些冷。
“我去了,你不失望?”
“小叶自然会失望,不过——”
“没有不过。”说完他一把将我抱起来,这可不是寝宫里面,我忙挣扎要跳下来。
“如果不想朕在这里宠幸你,你最好不动。”听到他的话,我真的不动了,毕竟这样的事,他又不是没有做过,如今想起,都心有余悸。
“但这样会被人看到。”
“这碧水宫就你的人和朕的人,朕的人没这个胆子嚼舌头。”这一路回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估计是胡公公和罗音提前将人支走了,他一定是知道胡公公会这样做,才这么肆意。
一番折腾下来,我浑身酸软,而他却在身旁安然入睡,发出轻微的呼吸,我轻轻下床清理身体,罗音也将熬好的药汁递给我,我生怕会意外怀上他的孩子,所以每次都吃得很及时,不敢有所拖延。
“你在喝什么?”
我正喝了一半,北天帆走了出来,他随意披着一件外泡,胸膛**着,显得有几分狂野之美,俊美的脸庞在灯火下显得有些冷硬,罗音、小婷低头退了出去。
“皇上不知道?”我随意说道,然后微微仰起头,准备将这药一鼓作气灌下去,但突然疾风到,手中的碗就被他的手扫落,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样的夜晚显得特别惊心,地上也洒落黑黑的药汁。
我愕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发怒。
“这是打胎药,龙腾宫的宫娥这段时间估计是忘记端来了,所以我自己命人准备了。”我对他解释道。
“你不想有朕的孩儿?”他问我,目光深沉。
“不想——”我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我抬头看着他,他低头看着我,我看到他眸子的火焰在燃烧。
“莫非皇上你想?”我迟疑地看着他。
“你配吗?这皇宫大把女人等着帮朕生儿育女。”
“朕只怕你这药汁不够黑不够浓,效果不够好。”听到他的话,我心释然了,刚刚他那表情,那举动,还真让我以为——
“胡公公,摆驾回龙腾宫,还有传胭昭仪到龙腾宫。”他阴着脸离去,走的时候刮了一阵阴风。这伴君真如伴虎,一时是风,一时是雨,真是捉摸不透。
“皇上怎么了?”
“他嫌弃我喝的药不够浓,不够黑,怕没有效果,罗音你以后弄浓烈一点,黑一点。”我一边说一边皱眉头,这又黑又浓,该多难喝呀?
但让我有所安慰的是,他虽然发怒,但却不曾像前三个月那般折磨我,就是有些时候无缘无故啃我一口,似乎带着怒意,带着愤恨,带着无法发泄的情绪。
碧水宫准备的那些疗伤的药已经好久没有动过,小婷有时会大着胆子问我究竟出了什么招数,让皇上变温柔了?
其实北天帆的转变一直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是从我那次大病之后,他就突然一下子变了,我想应该是他那次看到命悬一线,觉得不够一年,就这么让我死去,太便宜我了,所以就悠着来。
“莫非小婷心里有人了,想大小姐传授点经验给你了?”
“能有什么人?放眼过去都是女人和太监。”小婷这家伙也不脸红,反倒无比怨恨地说。
“不是还有俊美的侍卫吗?”
“什么俊美的侍卫?”我们的谈话因为北天帆突然闯进来而中断,不过我也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看他满脸春风,似乎药汁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有空挑逗宫娥,撩拨太监,就不花点时间干点正事,揣测一下朕的心意。”他懒懒地说,我刚刚挑逗一下宫娥倒说得过去,我什么时候撩拨太监了?
“皇上的心意,岂是我们能去揣测得了的。皇上,这果子新鲜摘下来的,尝一个。”
“喂朕就吃。”他目送秋波,眼梢含春,一点点靠过来。
我真想随手就将这果子扔了,然后大声地说,想吃就吃,不吃就拉倒,但最后我还是很没有骨气地送到他嘴里,还要笑得无比灿烂地问他甜不甜?
“朕觉得这里更甜。”话音未落,他就含住我的唇,给了我一个异常缠绵热恋的吻,他松口之后,嘴角依然带着丝丝甜,带着果子的味道,我扭头不看他,心依然跳得快速。
“你不知道朕前几天生气?”他突然问我。
“知道。”他离开的时候那脸黑成这个样子,我怎会不知道。
“知道?那你就只会哄宫娥太监笑,你就不会给朕炖点汤?你就不会给朕熬点粥?你就不会给朕**解一下烦忧?”
“好,知道了。”在他面前**,我还不是班门弄斧吗?这就是他说的正经事?
“朕还想吃。”他说,我再次塞一个果子到他嘴里,但结果果子他吃了,而我也被吃光抹净,他走后我一个人在**发呆,两人的关系,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正面交锋
进宫这四年,我与燕楚灵虽然表面和睦,但暗斗不断,但这段时间这女人似乎有点偃旗息鼓,除了每日问安之外,对我拉拢宫妃,培养自己势力,虽然也有阻挠,但这力度明显不及以前,我不相信她是休养心性,只是猜不透她葫芦卖什么药罢了。
我正想去查探一下,罗蕴就给我带来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消息。
“臣妾觉得皇后似乎有了身孕。”
“你说什么?这消息是否可靠?”本来精神不好的我,一听到那女人有了身孕,一下子来了精神。
“臣妾并没有证据,皇后这段时间,也经常邀宫妃到她飞凤宫一起品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但她身边的贴身宫娥似乎有些不一样,她们眼神过分小心,还罗蕴也曾经是有过孩子的人,所以——”
罗蕴这家伙果然心思细密。
“罗蕴,你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一段时间,有确凿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本宫。”
“太妃你打算怎么做呢?”罗蕴问我。
“本宫暂时没有想到,先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吧。”罗蕴离开之后,我陷入了深思,我没有改朝换代的野心,没有助李轩问鼎天下的雄心壮志,做那么多东西只求护龙司能一直屹立不倒罢了。虽然如果我的人怀上北天帆的孩儿,甚至有一天成为北国储君,我们护龙司的低位就更牢固了。虽然我讨厌燕楚灵,憎恨北天帆,但孩子到底是无辜的,我下不了手,
如今皇后的肚子还没有显了出来,但罗蕴估算她有了两个月,北天帆每个月初一都临幸皇后一次,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没有声张,定是想保住这个孩子,燕家是旗帜鲜明的保皇党,皇后更是国母,身份尊贵,生下的是嫡子,定是日后的储君,这个才是北天帆想要的孩子。
但想起罗蕴,不觉替她难过,她肚子的孩子,也是他的亲骨肉,如果不是他亲手扼杀,这孩子现在都会跑会跳了,孩子没错,罗蕴没错,她们只错在身份,错在生在一个能威胁到皇权的家族。
除了皇后有了身孕,这皇宫喜讯不断,先是司徒才人传出身孕,北天帆大喜,破格连晋数级,封琴妃,一时后宫哗然,道贺声不断,还放话,如果生下的是长子,封琴贵妃,这话更是投如水中的大石,一时击起了千层浪。
北天帆登基多年,一后有,进宫多年的妃嫔心中更不是滋味。
只可惜,两个月不够,琴妃出外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就这样没了,人人感叹司徒才人终是福薄之人。
“太后,德妃在外面求见。”
“快传。”自从上次被北天帆诬陷她跟莫枫有染,打入冷宫,德妃就颓丧了好些日子,如今虽然渐渐恢复,脸上也浮现了久违的笑容,但相比刚进宫那会,已经少了那分英姿勃发,多了几分忧愁,但今日的她,脚步轻盈,双眼顾盼生姿,脸上还有着一份异样的粉红,让她看起来比往日要明艳几分。
“德妃今日前来有事?”我笑着问,他是玄木的妹妹,虽然我与她没有任何血缘的的关联,但那种亲切感并不亚于罗蕴。
“臣妾有了身孕。”德妃抬起头对我说,脸上难掩兴奋与欢喜,这让她那张脸显得更为动人。
“什么?你说你有了身孕?”我猛地站了起来,皇后有了身孕,我只是惊讶,但德妃有了身孕,我先是欢喜,后是紧张,我曾经如此煞费苦心保护罗蕴肚子的孩子,但最后还是没有能保住,我遗憾到至今。如今德妃又有身孕,恰好又与皇后同时有,我真害怕——
“太妃,臣妾入宫前,哥哥曾再三叮嘱素容,这个皇宫只有太妃可以信赖,这些年后宫胎死腹中的人不在少数,如今怀上皇上的孩子,臣妾虽然心中欢喜,但也实在惶恐,只有第一时间跑来找太妃,让太妃拿个主意。”
“你怀孕的事可有人知道?”
“臣妾略懂医术,虽然不精,但对自己的身体还是了解的,并且臣妾算过日子,恰好与皇上宠幸臣妾的日子吻合。”德妃因为自小习武,虽然不是很精通,但性子比寻常女子要干脆利落些,只是说起这些,她还是禁不住有些羞涩,脸颊飞红。
“你入宫多年,虽然皇上对你赏赐不断,但翻你牌的次数并不是太多,你四年无所出,而现在皇宫恰好添了那么多新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入宫这批美人、才人身上,你先不动声色,能瞒得一时是一时。”
“这些年那些妃子接一连二的胎死腹中,都是皇后下的手,如今皇后有可能也怀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更容不得你的孩儿出生,本宫自然是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你自己略懂武功,身边的宫人有几个是你哥哥煞费苦心安排进来的,也都是身怀绝技,但接下来这个些日子你要分外小心,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臣妾知道,为了肚子的孩子,一定会一切谨慎。”德妃脸上有了少有的坚毅,我再细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她才离开,她离开之后,我整个人都凝重起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我。
果然过了几天,玄木通过轩儿亲自拜托我保护她的妹妹,玄木就只有这个亲人,德妃在他心中的分量我自然知晓,一直希望手下的人尽快怀上北天帆的孩子,但一旦真的有人怀上,我的心又会七上八上,忐忑不安。
果然不久事情就来了。
“太妃,德妃那里出事了。”那天永寿宫的太妃们正举行百花宴,我欣然前往,小婷过来找我之时,百花宴正开始,听到小婷的话,我心猛地一颤,现在最怕什么,他就给我来什么。
“众位姐姐,宫中发生点事,妹妹得赶回去瞧瞧。下次妹妹宴请各位姐姐以作赔罪。”从永寿宫出来,我一边命最快速度往回赶,一边听小婷说这事的来龙去脉。
“今日不知道令狐美人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德妃,于是德妃罚令狐美人跪在外面,不巧的是这位令狐美人,怀上皇上的子嗣,这一跪小产了。”令狐美人这段时间虽然受宠,但堂堂一个妃子,罚一个小小的美人,跪上那么一下,本是一件小事,但一涉及皇上的子嗣就不一样了,德妃现在套上的可是谋害君王后代的大罪。
“如今这令狐美人更是哭哭啼啼,还说德妃朝她肚子踢了一脚,皇上龙颜大怒,传旨让德妃跪在令狐美人宫室前等候发落。德妃大喊冤枉,还说有话要多皇上说,但皇上避而不见,还说了任何人不许替德妃求情,违者视为同谋,一律处罚。”
“小婷,你现在去帮我查探这令狐美人的底细,还有今日百花宴究竟是那位太妃提出的主意,罗音,你赶紧回一躺碧水宫,将木大夫带上,记住要快,德妃估计挺不了多久。”我在罗音耳边细细交代了几句,罗音立刻领命而去。
德妃习武,一向比其它女子要豪爽一点,平日也不拘小节,自从被打入一次冷宫之后,这性子才变得多愁善感,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踢令狐美人一脚,更何况她现在刚有身孕。这事明显就冲着她来的,冲着她肚子的孩子来的。这事还偏偏发生在我去永寿宫的时候,一环接一环,都算得好好的。
永寿宫偏远,即使我赶回去,德妃也跪了好些时辰,跪了那么长时间,又是在烈日底下,我真怕她受不了。
“太妃驾到——”我赶到之时,德妃正跪在令狐美人宫殿外面,此时烈日正盛,她的衣服早已经湿透,额头,脖子,脸颊都是汗,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无血色,看到我的那瞬间,那双无神的眸子才绽放出一抹光亮。
而这个时候,罗音也带着木大夫赶来了。
“德妃,赶紧给我装晕,快——”我轻声对她说。
“皇上,臣妾冤枉啊——”德妃领悟我的意思,大喊一声冤枉就晕倒在地。
“德妃——德妃——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看看德妃怎么了?”我大喊之间木大夫立刻赶到,把脉之前,先塞了一颗药丸给德妃含着,我的心才稍稍安定。
“恭喜太妃,德妃有了身孕。”木大夫大声地说,这声音颇为激动。
“木大夫,这孩子怎样?”我小声地问。
“德妃习武,这身体的底子要比其他女子要强上很多,否则也很难保得住,我现在给了丹药她含着,能恢复元气,但长期这样跪着也不行。”木大夫这样说。
“德妃怀有了皇上子嗣,这是何等大事?赶紧给本宫扶起德妃,本宫这就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禀告皇上。”我一边说,一边往令狐美人的寝宫走去。
“皇上,太妃求见。”看到我过来,胡公公在门外喊。
“朕现在什么人都不见。”冷冷的声音带着怒意。要是平日,他动怒的时候,我定是躲得远远的,但现在我只得硬着头皮等在门外。
“皇上痛失孩儿的心情本宫明白,那本宫就不去打扰了,就在这里侯着,皇上出来的时候,麻烦胡公公提醒一下本宫。”我对胡公公说,但我这声音不小,里面的人应该能听到。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从另外一侧到了令狐美人寝宫前面,跟胡公公耳语了数句,因为离得有些远,他们的声音又很小,我听不到,但很快门打开,胡公公走了进去。
这侍卫刚刚就站在德妃的身旁,如今应该是向北天帆告密来,果然很快北天帆走了出来,脸色不善,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正面交锋(二)
但北天帆却什么都不说,一直往前走,直到离寝宫门前有一些距离他才停下来,我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这起码表示他是私下跟我说这事,那事情似乎可能还有转圜之地。
“你现在似乎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冰冷声音,锐利的眸子,让人心惊。
“皇上,德妃服侍皇上也有好些年了,她性子随和,一直与人为善,在宫中口碑极好,又怎会做下这种狠心之事?刚刚德妃一直大喊冤枉,这事定有跷蹊?”
“朕命李太医来看过令狐美人,的确是小产了,难道令狐美人还舍得自己杀死自己的亲骨肉?这宫中不是人人都像太妃这般无情。”北天帆的声音如他的脸都是那么冷,这个时候的他,是一个掌握着生杀予权的帝王,而不是那个哄着我喂他果子的北天帆。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但有时我也会犯糊涂,觉得他们就是两个人。
“你身为太妃,应该知道违抗圣旨是什么罪?”
“本宫刚刚得悉德妃怀上了皇上的子嗣,心中欢喜。本宫实在不忍心皇上一天失去两个孩儿,所以才斗胆让德妃先站起来,更何况这事还没有查明,万一是冤枉了德妃,皇上岂不是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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