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奖励（2/2）
这是他第二次问他的名字，林易看了下秦染，耳边传来纪川温和的声音：“我不告诉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林易笑了，“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怕麻烦。”
他认真地沾上水，在台阶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名字，那种感觉太奇妙了，纪川只是坐在他身边就有种跟他无限拉进关系的错觉。
林易。
这就是他的名字。
温暖的风慢慢吹走笔画，那两个字在纪川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无论有多少真假，至少他的名字是真的。
秦染抽完烟回来，纪川起身蹭掉剩余的水渍，看向对面，“走吧，去商店买点东西。”
三人各自取了一些代币，来到商店，里面是无人售票全自动的形式，林易买了一些必需品，纪川用多余的钱买了一把野外求生的多功能刀。
秦染就不一样了，他把身上代币买了烟。
纪川受不了地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浪费代币买烟。”
秦染回他：“你不懂。”
那包烟整整消耗了秦染30代币，只有50个代币的林易看得肉痛，“你不觉得很贵吗？”
秦染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吗？我感觉30挺便宜的。”然后看了下可乐，“卧槽，这里的可乐要4个代币？黑店吧。”
林易：？
纪川：“你开心就好。”
虽然吐槽，但秦染还是买了，然后一边喝一边吐槽，“居然是无糖的，真难喝，早知道就不买了。”
三人往前走了两条街，才终于看到一点人烟，路口有个破烂的小酒馆，里面有很多人，里面还躺了几个喝得烂醉的流浪汉，林易原本只是看一眼，没打算进去，目光晃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忽然停下脚步，“我怎么感觉里面那人有点眼熟？”
秦染掀开帘子一看，发现那人是程兵！
他穿着服务员的衣服，正在给顾客送酒，秦染喊着他：“程兵，你在这里做什么？”
程兵愣头愣脑地回头，一看到林易他们，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赶紧放下盘子过来，“周逸？你怎么来了！”
他激动地在自己脏兮兮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拉着林易，“来来来，来这边说。”
他掀开帘子，里面是一个小卡座，看着不太干净，他用袖子擦了擦，四人坐下，程兵就跟打开话阀子一样，不停地说：“你们走了之后，其他同学也陆续进了游戏，王晓玲跟苏柚她们走了，剩下我们这种没什么追求的，就到处闲逛，然后无意发现这家酒馆在招人，我就去应聘，当时竞争的人特别多，不过老板看我身强体壮，一眼就相中了我！”
纪川问他：“那你不进游戏，你的通行证怎么办？”
“是这样的，这些店都是高阶贵族开在这里的店，只要跟他们签订劳动合同，就算加入了他们阵营，通行证的剩余时间会变成无限，代币的话，这家店包吃包住，代币每个月发200，对我来说也够用了，我也没其他追求，所以就跟他们签了合同。”
秦染吐槽：“这样的工作还能有一堆人应聘？果真是万恶的资本。”
林易看到程兵手上戴着的黄色手环，猜到这是阵营的颜色，“只有高阶贵族才能开阵营吗？”
“是啊，对了，”程兵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有几个贵族来找你和纪川，说是要让你们加入他们的阵营，不知道还在找你们没有。”
他说完林易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哪里？”
“我听说每个贵族的权限都不一样，高阶贵族会定期获得追捕名额吧，只要被追捕的人扫描条形码，他们马上就能拿到坐标。”
纪川的面色变得凝重，秦染小声道：“他应该没这么快升高阶贵族吧？”
这时候外面的人喊了一嗓子，“再来瓶酒。”
程兵喊了声：“好勒。”起身跟他们说諵讽，“你们先坐，我等会儿过来。”
掀开的帘子露出小酒馆里唯一的电视机，有些老旧了，画面不算高清，上面随机播放着每个副本的免费部分，时不时弹出一些通知。
像他们这样的贫民，连观看直播的权限都没有，而贵族们却可以吃喝玩乐、获得这么大的权限。
秦染忍不住骂了几句，然后回头看向林易，“我们要不快点走吧？万一他们贵族之间还有什么联系方式，我们就完蛋了。”
林易点点头，“我去跟程兵说一声。”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酒馆的显示器忽然闪烁了几下，弹出江池晏的脸，随后礼花绽放，显示一排刺眼的通知：恭喜玩家“江池晏”荣升高阶贵族！
他竟然升了高阶贵族！
酒馆一下就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上次见这个人还是低阶贵族，这么快就升高阶了？那可是200万积分啊。”
“高阶贵族最多只能有200人，听说被挤下来的高阶会没收名下全部产业，真的还是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估计那些贵族们整天担惊受怕，盯着他的直播，无奈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
“对了，他上场直播你们谁看了吗？”
“没钱看，但我听说了，他当时进游戏之前，给自己压了全部身家，赔率拉到20，他这次肯定是靠翻倍的积分升的高阶。”
“他在上上副本中拿到无人生还成就，一次性拿到了系统十万积分，这次翻20倍，两百万还不是轻轻松松？”
“我的天，好狠一人。”
林易放下帘子，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来了，“我们得赶紧走，江池晏可能已经拿到了我们的坐标。”
“你不跟程兵告别了？”
他打开侧面的窗户，“不了，免得给他找麻烦。”
三人前后从窗户口溜走，不敢走正路，全部走小路离开，纪川对追踪术比较熟悉，反侦查手段也很娴熟，他拉住林易，带他走反方向，三人渡过几个关键点，又被纪川扭头带入一家闲置的洗衣房。
“我们把衣服都换了，安全点。”纪川说着就进去帮他们找衣服。
秦染早就不想穿这身校服，他脱掉衣服，又毫不避讳地开始脱裤子。
林易礼貌回避，被秦染看到忍不住笑话他：“你怕什么？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不敢看的，我又不要你负责。”
秦染的身材很不错，两条腿又直又长，还有腹肌，根正苗红的体育生，根本不怕在别人面前秀身材，大大方方的。
他故意凑过去，“给我看看你有没有腹肌。”
林易衣服脱到一半，赶紧拉回来，秦染一把拉住他的衣服，故意逗他：“给我看一眼嘛，又不是你的身体，看看又不少一块肉。”
“你变态啊。”
“都这么熟了为什么不行？你是不是没有。”
“这又不是我的身体，你是真变态。”
“给我看一眼嘛，我就纯好奇，跑了这么多天多少也有一点了吧？你有腹肌应该挺好看的。”
纪川拿到衣服就看到秦染在那欺负林易，一把将裤子丢到他脸上，“穿上，死变态。”
秦染不满意地拿下来，一边穿，一边吐槽：“我不相信你不好奇，他要是有腹肌肯定很好看！”
纪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林易，对方已经背过去了，迅速套上T恤，只露出一截又细又窄的腰在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林易喜欢男生之后，纪川忽然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慌，他连忙收回视线，扣上衬衣的扣子，心里乱了，扣了两三下才扣上。
换下校服的林易洗了头发和脸，干净的面容多了邻家弟弟的气息，光是坐在那里安静喝水，就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
秦染抱着他的可乐蹲到他旁边，看他乖乖的，忍不住揉他的头发，在林易表达自己的不满后，他收回手，还是觉得越看越喜欢，忍不住问：“你之前是长什么样的？比现在高还是矮？还是跳起来只能打到我膝盖？五官呢？眼睛肯定很好看吧。”
林易没理他，他也能看着他自说自话很久，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每次对着林易话都特别多。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纪川沉默了很久，他擦干净手，冷声喊他：“秦染，周逸要休息，你能不能有事没事就烦他？”
秦染愣了一下，然后从旁边拿来一个干净的衣服，“你垫着睡吧。”
林易停下“咕噜”喝水的动作，接过衣服，习惯性说了声：“谢谢。”
秦染笑得眼睛里都要长星星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快睡吧，我去给你们放风。”
这个洗衣房虽然已经废弃很久，但纪川还是担心有人闯进来，所以规定必须要有一个人守夜，秦染精神还不错，今晚他先守，后半夜换人。
等他出去后，纪川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跟林易之间隔着一道帘子，也隔开了无数心事，在这个不一定有以后的世界中，每分每秒都显得来之不易。
林易沉沉睡去，月光打在他侧脸上，他睡着的时候也格外安静，总是让他忍不住去想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纪川发现自己有些入了魔障，他忍不住翻身爬起来，看了眼林易还在熟睡，起身小心推开门离开。
外面的月亮很大，秦染坐在台阶上才一会儿就抽了四五根烟，纪川问他：“烟瘾这么大吗？”
秦染回头看到他有点意外，又看向屋里，“你不睡？”
纪川摇摇头，蹲坐到他旁边，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情可以这么沉重，他看向秦染，“给我一支？”
秦染倒是大方，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烟分给他，又给他点火，“你还抽烟？你会抽吗？”
很快纪川就用咳嗽回答了他，“不会，我看你天天抽，我以为这东西很好抽。”
秦染笑了起来，他叼着烟，“你这种好学生，哪懂我们。”
他看着头顶的月亮，忽然问他：“纪川，你在这里有没有很想家？”
纪川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还行。”
秦染叹了口气，他不成型地靠着柱子，有点感慨：“我倒是想家了，想我妹妹，想我哥，但我估计他们也不是很在意我吧，每次这样想就觉得很难受。”
他忽然看向纪川，又道：“你是家里独生子，估计不懂。我的家庭可复杂了，我爸娶了一堆老婆，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我妈忙着争宠呢，根本就功夫关心我，那些哥哥姐姐啊，妹妹弟弟啊，今天跟我好，明天跟我疏离，人与人之间可复杂了。”
“这么复杂你还想。”
“所以说，人就是越没有什么，越想要什么。你看你，得到了全家人的宠爱，你反而不想他们了，不是吗？”
纪川看着手里的烟，忽然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他不太喜欢把自己的心事拿出来说，此情此景还是让他忍不住感叹：“他们给我的爱太多了，有时候会觉得窒息，可能是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吧，我很多时候都不敢跟他们说我累了，会下意识疏远他们，不想让他们看到失败的我。”
秦染听到这里，立马就坐了起来，“我就说怎么可能有完美的人！你天天在那装，我看着也挺累的。”
纪川没忍住笑了笑，他又抽了一口烟，平时家里人不让他接触的东西，提到就色变的东西，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就像林易一样。
不想离开，那就一直跟着他好了。
为什么要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