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叹水覆(二)(1/2)
第069章 叹水覆(二)
这一夜里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辞, 只有源尚安断续的惊喘打破静谧。源素臣想要的似乎就是这样的他,不带一丝伪装,眼神迷离而恍惚, 沉沦在无边的夜色里,一切的节奏都由源素臣来轻易把控。
他在这交融里总算寻到了源尚安的软肋, 找到了他绝不可能暴露于外人面前的那一面。他一次又一次把人抛向顶峰,任由源尚安在起起伏伏间不住颤栗。
那双宝石般的眼眸失了过往的神采, 倒映着两人几乎荒诞不经的举止。源尚安找不回从前的风度翩翩从容不迫, 只能在源素臣的怀里闭目喘息, 间或夹杂几声压抑不住的低语。
两人几度交手, 源尚安没有任何占上风的机会。起先他或许还能凭借咬唇忍耐些许, 可到了败退之际他也到了极限, 只能红着眼眶把脸颊埋进被褥里,随着源素臣的动作而失声哽咽。
他知道自己注定要在这个人面前一败涂地了。
可是源素臣丝毫没有胜利或是征服的喜悦,他只是沉默地咬紧牙关,一遍遍地重复着类似的动作,可自己终究得不到解脱。他抓过源尚安那只受伤的脚踝,默默无言地将之分得更开,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最终的超脱。
他抱起来了源尚安,任由人有些摇晃地栽进怀里。源尚安一瞬也忘了所有, 五指不经意间从源素臣后颈那道细细的伤口处擦过。
源素臣随即一颤,而后浑身仿佛灌铅般僵直了。
那后颈留了道细长的疤痕,泛着淡淡的粉色,平时若是不留意也不会看到。
可这处地方却是源素臣的禁忌, 不为别的, 因为它当初来自于斥候小队里一名可耻的叛徒。
……或许说是叛徒也不准确,那个排行第三的同伴原本就是南国的密探, 只是巧妙地混入了队伍。
一次夜袭他受命反水,泛着寒意的长刀照着源素臣的后颈砍去,源素臣那时疲于应付躲闪不及,要害处当即就被撕扯出来了一道可怖的血口。
他若是再进一寸,自己便要人头落地毙命当场。此后无数次深夜里源素臣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全都是刀锋落下的那一幕。
他恨背叛,恨欺骗,也痛恨任何渐渐脱离他掌控的事务。他虽用浪荡轻浮作为伪装,可被假面包裹着的心一向都是冷情冷血,不敢信赖任何的亲密关系。
他也怕那条将人绑在一起亲密铁链,有朝一日变作挥向自己的无情刀。
可是……
可是偏偏到源尚安这里他就渐渐忘了这禁忌。所以他很快就迎来了惨痛的教训和当头棒喝。
……
源素臣控制不住自己接下来的动作,生生叫源尚安在怀里昏了过去。他不知道在恨些什么,脑中唯余一团乱麻。只记得自己总算在身上松懈的一瞬失了气力,将两人都弄得大汗淋漓泥泞不堪,打得源尚安在睡梦间也是一阵情不自禁的颤抖。
他终究还是怕失去眼前之人的,连深夜入梦时也要分出一只手来抱住源尚安,把人牢牢的拥入怀中。
翌日巳时左右源尚安总算睁开了眼睛,他试图抽出手腕,却发觉自己被源素臣紧紧抱在怀中。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早已干涸沙哑,发不出来一点清晰的声音。
源尚安伸手想要倒点水喝,可这点动静瞒不过源素臣。他眉心颤了颤,开口时隐约还能听见一丝哭腔:“……你又要去哪儿啊……”
源尚安整个人动作一滞,垂头看见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流泪的,他受母亲程焉如的影响,将哭泣视为了软弱服输的象征。是以每到痛不欲生的关头,他都逼着自己不许落下泪来。
可是这一晚他却抱着源尚安,在静谧的夜里无声地泪流不止。
源尚安勉强抽出身体喝了口水缓缓,他感到了嗓音的恢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源素臣睁开眼睛:“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源尚安本能地颤了下,回想起夜里的纠缠。他下意识地垂头看向胸前……
源素臣好似对这地方有什么执念,源尚安看着身上红印,忆起夜里狼狈不堪的惊叫,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想听我说什么?”
源素臣不说话只盯着他看,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知道的。
源尚安叹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门外一阵响动,原是梅亦久轻轻扣响了门。源尚安立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师兄啊。”
梅亦久轻轻嗯了声,透过光影源尚安望见他端来了早膳。
源尚安动身想要下床,却忽地想起来昨夜扭伤了脚踝,走是指定走不了了。
可是又不能叫人进来。
源素臣扮演了个善解人意的角色,下床替他将食盒接了过来:“他扭伤脚了,给我就成。”
昨夜的烟云好似一瞬消散殆尽,源尚安甚至怀疑那是否是自己的一场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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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扭伤了脚踝,源尚安一连四五日都没有出门,源素臣也随之一连许久没有传来新消息。
封慈料定他是下不去手,冷哼道:“咱们别等了,以我的了解四哥他根本就不会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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