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掉马(2/2)
最后,他只是冲着alpha翻了个花手,假装是自己新学的技能。
“来找小猫吗?”男人问。
虞夏不说话,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接,他低下头拨弄小猫的耳朵。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梁听玉心里暗暗笑,脸上仍是没睡醒的模样,眼眸半合,“虞小猫昨晚跑到我房里来了,估计是找不到回去的路,着急得叫个不停。原本想送回你那里去,又怕吵到你睡觉,就留了它一晚。”
这么说,梁听玉没进他的房间也没发现他偷摸跑出家门?
虞夏的眼睛突然恢复了光彩,脸上的窃喜差点没藏住。他矜持地说:“昨晚睡得好吗?它那么吵,你直接送回来就好了。”
一朵给点阳光就能开得极其灿烂的小花。
“万一某些人有起床气,被吵醒了比小猫还闹腾呢?”梁听玉撑着床坐起身,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男孩脸上的神色变化。虞夏抱着猫,钻进他怀里时动作有些犹豫。
亲了亲小猫头,男孩低声道:“我才不会。”
他垂下头时,一绺沾着血的发丝从肩头落下来。梁听玉失笑摇摇头,把那绺头发拨了回去,假装自己没看见。
明明一点都不装,他居然现在才发现男孩的真实身份。
虞夏奇怪地擡起脸,他就把小猫抱过来,同样亲了亲它的头。小猫大叫一声,伸出肉垫隔空挠他的脸。
“它和你还挺像的,一言不合就喜欢挠人。”梁听玉说。
“我什么时候挠过你了?”虞夏眉毛一竖,脸上的颓唐惊慌之色已经全然不见,大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嗯,你只是喜欢咬我。”梁听玉的肩头耸动,笑到一半又因为伤口的疼痛而不得不止住。
虞夏轻哼一声,抱起猫就要走。
“谢谢。”
冷不丁的一句道谢,让他的脚步一顿。他疑惑地转过头,梁听玉补充道:“谢谢你让我亲小猫。”
“不用谢。”虞夏咧嘴露出一弧白皙的牙齿,“这是我们一起养的小猫。”
他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哼着歌出门,刚到楼梯口就看见管家开了大门,两位他半熟不熟的客人正站在门口,手里抱着鲜花和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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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
虞夏阴阳怪气地站在门口,怀里的小猫不安地把头埋在小爪子下。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你把他——带来啦?”
身上带着柔和丁香花气息的男人一愣,抿唇浅浅地笑。闻鸿声挡在他前面,仗着高出的半个头对虞夏道:“我乐意!”
“嘁,那你前天还说梁听玉呢。”虞夏努努嘴,转身欲走,闻鸿声叫住他。
“他伤得重吗?”
虞夏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猫头,“已经包扎好了,人还挺有精神,就是流了很多血。你们过来看他?”
“是,我们可以进去吗?”一只白净的手搭上闻鸿声的肩,示意他让出半个身子。医生和蔼地冲他弯起眸子,“我叫兰濯。”
闻鸿声是梁听玉重要的朋友,虽然不知道重要在哪,但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只有闻鸿声上过门。他想带上他的高材生,也正常。
“你打抵抗剂了吗?梁听玉不打抑制剂的。”虞夏表现得像这座别墅真正的主人。
兰濯了然,从随身小药包里抽出一瓶抵抗剂。虞夏盯着他注射完,才让开身体。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兰濯从身边经过时,看向他的眼神很奇怪。
他懒得看两人你侬我侬,抱着猫去花园里玩。成熟的荔枝树艳红一片,有一枝手腕粗细的树干折下来,大约是昨晚上被他踩断的。
虞夏摘光了树干上的荔枝,用衣服兜着坐到新修的秋千上。他一边剥,一边想着新月的话。
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地下实验所的存在,更不知道已经有实验体混入了社会当中。他检查过梁听玉的房子,地下并没有实验设备,所以一直默认他不知道实验体。
但新月的话无疑给他当头一棒。
即使梁听玉如他所说的脱离了家族,也无法保证他没有参与投资建设实验所。倘若他真的这样做了,那他会知道自己的钱给实验体们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吗?
虞夏低头看着自己的四肢,尽管被火烧伤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那种灼热的刺痛感却依旧停留在记忆里。一旦不刻意压制回忆,它们就会如野兽般再次扑上来。
焚烧炉对于一个以植物细胞构成的实验体来说,是地狱般的存在。
虞夏把荔枝吃掉,壳抛出去。正着说明梁听玉知道,反着说明梁听玉不知道。
他如同为爱情惆怅的少女扯花瓣那样,把荔枝壳丢了满地,随后到小池塘边捞了点水洗手,继续坐在秋千上荡着双腿。
不知过了多久,整宿未眠的疲惫感终于涌上脑子。他抱着猫躺下,在暖和的阳光与拂面微风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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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内,兰濯仔细检查了梁听玉的伤口,用复原凝胶包裹住他的手臂。一克足以卖到几十万的新型凝胶,就这样用空了三罐。
“你家不是教过搏斗术吗?从车窗里跳出去也不难啊。”闻鸿声看着他血淋淋的手臂,感同身受地捏了捏鼻梁。
“当时觉得我跳出去了,虞夏未必能出去。”梁听玉的脸因疼痛而发白,显得格外不近人情,“他就一小孩儿,不知道怎么躲才能避开关键部位。”
非礼勿听。兰濯深谙此道,借着收拾东西的由头出了会客室。
闻鸿声坐近了些,低声道:“你对那家伙到底怎么想?之前从没带过人回家,现在直接带他去那种场合,一晚上我的耳朵都快被叨烂了。”
想法?梁听玉笑道:“想法就是,挺喜欢他的。”
闻鸿声的神情从八卦变成了震惊。
“他挺好的,乖乖的。”对方的表情变化被梁听玉尽收眼底,他不意外,只是不免感到无奈。
所有人都认为他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人选,可虞夏就这样凭空出现了。不论是身体条件还是性格习惯,他们都能很好地契合。
即使思想不在同一频道,也能聊得非常愉快,这更加难得。
何况任何一个生长着梁家那种扭曲环境里的正常人,都无法抵御一个感情浓烈真挚又不加掩饰的男孩。
与其嘴硬,不如直接承认。
“我给你查的那些,你真的都看了?”闻鸿声不敢相信地确认了好几遍,最后只能缴械投降。
总有种好兄弟被骗了的感觉。
“前天那事应该是高老头干的,现在圈里都知道了。”他换了个话题,“你跟他一向不对付,虞夏又是这种身份,小心点。”
高老头,现任警察总长,加入鹰党的时间比梁听玉还要早。他是头贪婪成性的狼,这些年被梁征用各种好处喂得不知餍足,自然地站在了梁家那块大肥肉的一边。
在梁听玉离开鹰党和梁家之后,高老头对他更是充满了偏见,简直比梁征本人还要跳脚。
只不过现在梁听玉身居议长之位,做事又一向滴水不漏,他找不到把柄罢了。
梁听玉两手交叉在身前,沉思片刻,“我有数。”
闻鸿声点头,正要继续说,忽然眼尖地发现了一样不明物体。
他伸手把那根细长的粉毛从梁听玉衣服上摘下来,端详许久确定这是什么后,一脸难以接受地闭上眼。
“他那猫也爱掉毛,”梁听玉解释,“他的头发又长又密,掉两根也正常。我上次涂护发精华的时候,手指上缠了好几根。”
闻鸿声睁开眼,眼底的无语彻底变成了震惊。
梁听玉又开始解释,“他不爱用吹风机,我帮他擦干的时候,顺手就涂上了。”
“这种事为什么不能让佣人做?”闻鸿声非常不能理解,“你家佣人每人每周只上三天班,月末工资两万块,工作内容不包括抹护发精油吗?”
“他想让我涂,我就涂呗。一点小事,举手之劳。”梁听玉自然地无视了后面半句话。
每周只上三天班是因为长期使用抵抗剂会对身体的免疫系统造成伤害,总需要休息和代谢的时间,至于两万块钱……
现在是三万,为了补偿虞夏给他们额外造成的各种麻烦。
闻鸿声听得眼前发黑。如果把眼前这人的脑子挖出来的话,丘比特都会感动到哭吧?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给负责给他哄睡,讲睡前故事?”他没好气地问。
“他不爱听,就讲过一次。”梁听玉说,“基本都自己睡觉或者写阅读理解练习,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闻鸿声彻底无话可说,唯一的收获是虞夏还像个小学生似的写语文作业,他决定好好嘲笑这表面上不知天高地厚结果背地里苦哈哈写练习的臭小o。
“对了,下个月有场宴会,请柬我给你放这。”他把一封烫金请柬放在圆桌上,手指敲了敲,“记得赴宴。”
都城那些人知道梁听玉出车祸后,不少都在幸灾乐祸或者作壁上观。在宴会上现身,一来表示他身体无恙堵其他人的嘴,二来也该给高老头提个醒。
梁听玉正色,应了声。
原想留他们用晚餐,这两人却早就定了家新开的小众餐厅的座位要过二人世界。他起身送两人出去,转头见玻璃门外的花园里,几只蝴蝶正在翩翩起舞。
他走出去,全当散心。
蝴蝶依旧朝着远离他的方向飞去,留下熟睡在秋千上的男孩。一双直而匀称的腿从短裤里伸出来,光影很好地勾露出些许肉感。
梁听玉靠在秋千边,一言不发地欣赏着虞夏的脸蛋。
酣睡的男孩和小猫,日光明媚的花园,满地小蘑菇似的荔枝壳。
童话里才会有的场景。
那头长发丝绸似的铺满了秋千,梁听玉弯腰从虞夏怀里捡了颗荔枝剥开,正要塞进嘴里,园丁的怒吼从远处传来。
“谁把我的荔枝树弄折了?臭小子!还把荔枝壳丢了一地!”老当益壮的园丁冲过来,气势汹汹,在见到梁听玉的那刻艰难地闭上了嘴。
alpha闻声看过来,把雪白的果肉塞进唇齿之间,指了指睡着的男孩,微笑着做个噤声的动作。
“嘘,两个孩子都在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