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小（2/2）
“……”
所以你现在一脸放心的样子，是有pnb？
夏凌薇摇头，放弃般，坐到小沙发上，伸出那双大长腿搭在小茶几面，一副打算躺平咸鱼的样子，让人着急。
“那怎么办？”羽霏给着急的。
“能怎么办？见一步是一步咯。”夏咸鱼忽然就看开了，“横竖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羽景雍那样的男人，再不信任她，也会顾着救女的那份恩情。
话到里，病房里静了几秒，羽霏有些好奇，“既然我那便宜老爸爸愿意给你一亿，这不正好完成你的任务吗？你怎么不收？”
“……”这话，把成人给问住了。
是啊，为什么不收？
不收的原因，其实认真分析，也不多。
无非就是嫌少，她有更大的图谋。
或者夏凌薇的确高风亮节，不为钱所动，真心关怀着羽霏。
“你希望我收吗？”夏凌薇擡眼看她，目光平静，神情淡然。
但，语气认真。
这回，换羽霏微微一愣。
她没想过夏凌薇会这样反问，所以并没有想过这样的回答。
她希望夏凌薇收下吗？
那是买下她以后再也不出现的钱。
但转念一想，羽霏就发现自己被带坑里了，瞪着那双水汪汪大眼，“就算收下了你也不可能不出现吧？你肯定有任务和羽家或者和我那便宜老爸爸有关系吧？”
什么一亿都只是附加任务，她必定还有主线任务在。
被戳穿，夏凌薇“哎呀”一声，一点都不紧张，“这都被你发现啦？不愧是我们霏霏大宝贝，真聪明！”
她调笑间颇有几分没心没肺，“是不是很想知道真相呀？”
“……”小孩子打人不犯法，对吗？
羽霏懒得和她扯皮，翻着白眼坐到小沙发前的椅子上，“反正问了你也不会说。”
是不会说，还是不能说，羽霏并不能确定，她的性子也不会去刨根问底地去为难人。
然后，她感觉到头顶一重，一只手抓在她的头顶，揉搓了一下，面前的女人朝她笑，“放心吧，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拍开她的手，别人也就罢了，都当她是小孩子，但这女人明知道她是成年人还总想占她便宜。
“你还是好好忙你的吧，我能顾好我自己。”说完一愣。
不，她并不能顾好自己。
就像这次绑架案，如果没有夏凌薇，也许她和季长风那小子一起回不来。
她有些诧异地擡眼看夏凌薇，这女人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女人换了个坐姿靠了回去，懒洋洋地说，“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吗？”
这世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又有几个人能分辨得出来呢。
说到真假，羽霏想起她先前提到的，“你怀疑那个孟宇？”
不然她为什么要试探姓孟的？
照理说，季岚那么一大笔钱，知道的人就只有这么两三个，那个理财经理固然可疑也认了罪，但能详细知道季岚一切行踪的人，必得是她最亲近的人。
如果不是经纪人月莲，就是孟宇。
可是为什么呢？
“孟宇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啊。”如果连他都不可信了，这让羽霏受到很大的打击。
毕竟是真正活在身边的人，小胖墩黏人时虽然有些烦，但那么天真可爱的小胖纸，有一个坏蛋爸爸……这会让她伤心的。
“我只是猜测。”夏凌薇端起面前的特质饮料，万幸她没有伤到肠子，不然连喝的东西都不能进口了。
小小地喝一口，“但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孟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谁会打劫自己的钱？”
羽霏却否定，“不可能是孟宇，那伙人图命。”
季长风说过，孟宇对季家有恩的人，季家对他的态度透着一股自然的恭敬，对待这人的母子，他有什么必要劫自己的钱还要杀人？
比起她的纠结，夏凌薇一副见怪不怪早已经习惯的模样，“你不肯相信，不是有多么充分的理由，单纯是觉得姓孟的像好人罢了。”
又轻轻地吸一口，微眯上又眼，多么享受和惬意喟叹，“人间美味！”
“……”羽霏拿起自己的那个可爱瓶子狠狠地灌了一口。
那瓶子很是可爱，有点像婴幼儿用品，但不是小奶嘴口，却是个突出来和奶嘴口有些相似的瓶口。
“但这世间，没有谁会在自己脑门上写着‘坏人’两字的，你不要总凭直觉看待这进大的人和事。”
夏凌薇一句，让羽霏不禁想起，危急之时，她说的那些话。
她口口声声说这里一切都只是一堆数据。
看样子也包括季长风，或者她那个便宜老爸……
可是，她到底如何分辨哪些是真实存在的人，哪里只是数据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夏凌薇自己本身就是一堆数据的NPC？
想到这里，羽霏擡眼看她，问：“你穿来之前，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没想过话题这么跳跃，夏凌薇握着瓶子呆了一秒，“啊？”
啊完后意识到她问什么后，非常大方地承认，“我当时还只是个在校大学生。”
大、大……学生？
已经社畜几年的羽霏：“……”
感觉被占了好大的便宜！
“你得叫我姐姐！”她朝人瞟一个眼神过去，把人逗得‘鹅鹅’地笑得有些吓人。
瞧她翻白眼，夏凌薇收敛了一点笑意，“可我心智年长你好多啊，我都没让你叫我后妈呢，叫一声老师怎么了？”
还说得煞有介事，听的人都觉得有道理。
可羽霏才不会再次被带沟里呢，“不叫也行，我跟爸爸说，你不收那一亿，是因为你馋他的身子。”
夏凌薇：“……”算你狠。
瞧她那便秘一样的脸色，羽霏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又十分好奇，“我那便宜老爸多金优雅又英俊，你怎么还看不上？”
当初的季岚还有那个什么三线演员，可都为了羽景雍能多看她们一眼而较劲呢。
再说了，这两人不是这本书里的男女主吗？咋看现在发展轨迹越来越诡异了？
这样的两人最后还能成？
要能成那是什么魔鬼剧情？
想一想她都觉得不太可能。
比起她这个曾经的社畜，夏凌薇反倒看得更明白，“羽景雍那样的男人，只适合拿来当小说题材的，不适合交往更别说婚姻了。”
这……居然还让她说对了一半。
羽霏小小地心虚了一下，然后梗着脖子为自己老爸说话，“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那便宜老爸多金又英俊，看起来高不可攀，但也一身缺点不是？”
她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你看，当初为了逃避他一年到头也不回家害得自己亲女儿受尽了苦楚、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点都不浪漫、现在更是差不多成了女儿奴了，为了女儿啥事都干得出来……”
夏凌薇：“……”你确定你这是在推销自己老爸而不是仇人吗？
她还特别得意地做出个总结：“所以，要先男人，选我老爸那样的准没错！”
“……”
羽霏不服了，“你翻啥白眼啊？”
“……我觉得，满身缺点的这个姓羽的，配不上我。”
话落，病房门被打开了，两人扭头，而那头的人也看进来。
羽霏夏凌薇：“……”
这个距离，应该听不到吧？
男人进来，身后跟了一串人……？？
羽景雍，身后两大一小孩，以及孟宇、何声凡。
羽霏眨眼，“……”季长风和小胖墩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多了个眼生……但又眼熟的女孩？
来人特别有礼貌，“夏老师好！”还鞠躬呢，手里提着的小篮子递过去，“这是给夏老师买的。”
夏凌薇和羽霏一样有点儿脸盲，居然一时认不出来面前的小女孩。
何声凡轻咳一声，“这是我外甥女李晓燕，小聚会那天，还和小霏霏你们一起玩过的呀。”
当时还闹了小架呢。
“噢……！”说到这个有印象了，“晓燕姐姐。”
李晓燕见这小孩记得自己，还没有记着当时的不愉快，开心地笑了，“这个给你！”
她从小挂包里掏出了个小盒子，递给羽霏。
小盒子看起来很精致，但……
擡头，何声凡估计是为着上回事情，怕羽霏对自己的外甥女不喜欢，催她收下，“晓燕得知长风哥哥和夏老师受伤，就急哄哄地要来探望了，这是她选的小礼物，小霏霏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帮人盯着，羽霏也不能拒绝，就势打开了，还以为里头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发卡。
闪闪发亮的小发卡。
“漂亮的。”她声音软软糯糯，听得送礼物的人高兴地笑了。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这个我也很喜欢。”陈晓燕高兴地从盒子里取出发卡，“来，我帮你戴上！”
说着就动手了，都让人来不及拒绝。
何声凡赶紧打开手机摄像头，怼着羽霏的脸让她自己看看。
的确挺漂亮的，和她这齐刘海头西瓜头也挺搭。
“好看的。”
“嘿嘿，是吧？我很有眼光的！”女孩颇有点得意，扭头看到自己舅舅那无语的样子，脸上的笑赶紧收一收。
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上次弄疼你了，对不起哈。”
因为舅舅说这小霏霏之前挺可怜的，一直被坏人欺负，而自己还那么大力去抓伤这小可怜的，心里特别愧疚。
“……呃，我没事呀。”羽霏软软地笑着，内心有我草了一声。
当时只是为了给这有点跋扈的大小姐脾气的女孩一点教训，自己趁人没留意时故意弄出来的，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记了几个月。
闹得她此时反倒有一丝愧疚了。
摸摸自己夹在自己耳头上方的发卡，笑得开心，“好漂亮的，谢谢晓燕姐姐。”
“嗨，谢什么呀，我这是用来给你道歉的，你不用谢我。”李晓燕得到原谅，漂亮的小脸上满是笑容，“我也给长风哥哥也送了礼物的，好大一个呢！”
“……”这脾气到底没咋改。
何声凡赶紧推着人往边上，“别全站这里堵着夏老师了。”省得她一会还显摆又给夏老师送了什么。
可太丢人了。
两天没出现的孟宇签着儿子，这才没扑人，他脸上永远都带着温润的微笑，“我们是来接小枫出院的，顺道来看看夏老师。”
小胖墩估计是被勒令过，今次倒是非常乖，“夏老师你要快点好起来哦，等下次你出、出院，我们也来接你！”
一病房的人都被这小子给惹笑了。
虽然病房不小，但挤太多人终究不太好，大家匆匆探望，又匆匆离开。
小胖墩今天还没抱到姐姐，拽着人衣角不肯走，“为什么姐姐不一起呀？”
他仰头看自己的爸爸，“姐姐不是和长风哥哥住一起的吗？”
出来的李晓燕点头，“他们是邻居，算是住一起吧，很近很近的，就隔了一道墙。”
这会儿小胖墩更加不依了，“燕姐姐都去过，我还、还没去过呢。”说着就噘起嘴，很不高兴。
孟宇还是那笑脸模样，蹲下来劝儿子，“我们先和长风哥哥回去，等晚一点，姐姐回去了，我们就可以过去和姐姐一起了，好不好？”
“真的吗？”小胖墩小眼都睁大了，“那、那我们先回去吧。”
然后转向羽霏，松开了那小胖手，“姐姐，我们在家等你回来哟！”
“嗯，好。”羽霏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答应这小胖墩就要开始闹，这医院重地，闹起来会很烦人。
一帮人走后，走廊瞬间就清静了。
羽霏往回走，还和守门的保镖点点头，表示打招呼。
小模样可爱极了。
保镖痴汉一样看着小孩推门，他们有帮她开过门，但都被拒绝了，真是坚强独立的小娃娃呢！
老板这娃娃，长得真可爱！
“我也要生这么可爱的女儿！”
旁边的同伴冷漠地瞥他一眼，“醒醒，你是男的。”
“说什么呢，我是说以后我老婆给我生！”
“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下次再也不要和这扫兴的家伙一起值班了！
终于清静下来的病房，羽景雍坐在椅子上，离病床不远也不近，这是距离上次的谈话之后，再一次二人独处。
外头的嬉闹还能听得见，病房里却格外的安静。
平时话多的夏凌薇这会儿却不开口了。
在这男人面前，不是少说少错吧。
过了好一会，他忽然开口，“‘满身缺点姓羽的’，是指我？”
夏凌薇：草。
被听到了。
她拉开了个笑脸，“怎么可能呢？我和小霏在瞎聊呢。”
见人坐那儿不说话，她不禁吞咽了下唾沫，“您英俊多金，且才华横溢人中龙凤！哪会有什么缺点呀？”
这马屁拍得，男人掀起眼皮看她，她赶紧收声。
羽景雍耷下眼皮，“别教我女儿那些乱七八糟的。”
“是是，知道知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明是你女儿先提的，你怎么不去说她呀？
尽管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讨好地笑嘻嘻的，一脸畜生无害模样。
果然，这男人没再继续，将那公文夹往她病床上抛，吓得她本能伸手去够接。
“嘶……！”
扯到伤口了。
她猛地擡眼瞪向那男人，这家伙是故意的！
羽景雍一脸平静，“这是你让我调查孟宇的资料，没发现什么不妥的事。”
这么快？
夏凌薇一时顾不得跟这人较劲，立马低下头翻看，资料不多，就几页纸，附带几张照片，甚至有两张还是从网上找来的。
“至于他亡妻，梁香月，确实是死于急性心梗，没能抢救过来。”
翻着资料又听他这么说，夏凌薇不太确定，“真有这么简单？”
“你如果非要调查，我可以给你一个方向。”羽景雍双手交叠在腿面，身影挺拔但姿态慵懒。
“什么？”夏凌薇擡头看他。
“高佳，翰兴股份董事长。”
高佳？
似乎得了个方向，夏凌薇本能地道谢，“多谢。”
说完她愣了一下，擡头果然看到这原本冷漠模样的男人眼底的一丝冷笑。
完球！
男人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调查这起绑架案？”
这起绑架案，洪德已经结案，移交法院等判刑。
单以‘数字团伙’四个字，就足够那伙人判无期，他们手上的人命案实在够那些人喝一壶了。
至后这次是他们自发性的犯罪，还是其实有人买凶，洪德不管。
这种团伙不管招不招供，罪行都不会减轻了，他们是不会供出雇主的，因为那样不禁只是无期了。
如果真要放在一起查下去，这个案子就只会成为无头公案。
“就……”夏凌薇视线飘忽，“杜绝后患？”
“季家都不担心，你为什么要操心她们有没有后患？”
“我……”看到推门进来的小身影，她眼一亮，“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小霏唯一喜欢的小哥哥着想嘛。”
羽景雍：“……”
他扭头，看到自己闺女顶着那闪闪发亮的发卡一步一步走进来，那发卡一闪一闪的，和她人一样耀眼。
因为羽霏的回来，二人的对话被打断，羽霏小脸平静走回到小沙发。
“爸爸，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原本还有工作，但要去见了那客户，可能要吃完晚饭，他不想在外头吃，于是提前下班了。
别的事交给助理们去处理就行。
“嗯，不忙就过来部……看看夏老师。”
他从刚才进来就放在一边的小提袋里取出个透明塑料包好的，精致的小蛋糕。
“爸爸给你……们带的小蛋糕，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他查过了，小女孩子喜欢这种甜甜的糕点。
他上班时就让助理以他的名义找大师定做了。
这个蛋糕虽小，但真的很精致漂亮，羽霏都忍不住“哇”了一小声，蹲到茶几面前，看着蛋糕被打开露出了全貌。
虽然还没吃，但光看这造型，就能感觉到金钱的味道！
拿起一边的小碟子，羽霏自己动手，小小的蛋糕她分成了三块，“爸爸这个给你。”
“……好。”羽景雍本来说不用，但看到小孩眼里的开心，没能忍心拒绝，看着她将另一块两只小手端着送到病床前。
“夏老师也一份。”
夏凌薇思绪都在这些资料上，有些敷衍地点头，放下资料手单手接过。
一看，哇。
“真小。”也就两口。
羽景雍：“……”他原本只打算买给闺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