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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抉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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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抉择

跑出阎罗殿扶疏才记起来自己不认识地府的路, 环顾一圈之后放弃挣扎,干脆随意寻了个结界边缘破开,直接钻到凡间去——麻烦阎罗这么多, 反正都是还因果, 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了。

扶疏心安理得地钻出去, 在看到凡间如今景象的瞬间,眉头瞬间又蹙紧了。

九重天塌,擡眼望上去,天空成了一片黑, 其中能清楚瞧见几道透着白光的裂缝, 正往凡间源源不断地倒着清气, 将凡间的气息搅得一团乱。

原本凡间清浊不均也维持着一个平衡,如今清气忽然多了百倍,有不少生灵都因为承受不得爆体而亡,扶疏一低头就看到许多卷曲枯败的草木。

此处荒芜, 再没有其他生灵, 扶疏不知道如今具体成了什么情况,更不知道伏北渚他们在哪里,只能先尝试着联系自己的神像。

好在凡间乱成这个样子,他神像还留了几个。扶疏寻到最近的奔过去,这庙看上去还算完整,只是附近依旧没什么人。

看着眼前这个雕梁画栋的月老庙,扶疏心中一跳, 迈步进去看着那些已经腐烂了不知道多久的贡品,那个更恐怖的想法在扶疏心中愈发凝实。

总不能伏北渚跟混沌打了这几十年的架, 把凡间的生灵都给磋磨死了吧?

他转身往外走,推门的瞬间忽然听到一串脚步声, 是从殿后传来的。

还真有活人?

扶疏脚步顿住,转过头来看,却跟花神对上了眼。

后者瞧清楚他模样的时候愣了下,过了有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开口问:“……扶疏?”

扶疏缓缓眨了下眼,眼眶发酸,一滴泪差点要落下来,被他强行忍回去,但声音已经带上沙哑:“夭夭姐。”

哭的成了夭夭,她快走几步到扶疏跟前,直接扑上来将他抱紧:“你先前气息骤然减弱,我还以为你身陨了还没能回到九重天来。”

扶疏拍着她的背安抚一番:“说来话长,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好好的,你不必担心。”

夭夭伏在他肩头哭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好在眼泪不烫,不然两个人都不好受。

扶疏替她擦擦眼泪,用红线织出两个小凳子来牵着她坐下,脱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我近日被混沌卷到了界外去……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回来。如今凡间是怎么回事?我离开九重天之后上面都发生什么了?”

“停停停停停——”夭夭抹干眼泪直接一根藤蔓伸过来,粗暴地将他嘴给捂上,“问那么多,你是要累死我?一点点来。”

“……哦。”扶疏被她藤蔓猛地一拍,两腮都落了红痕,看着好不可怜,也总算是老老实实沉默下来。

夭夭将藤蔓收回来,看着他,长叹一口气:“事情好多,我也不知道从哪开始说了。我也没想到你就是下界来找个道侣的功夫,竟然能发生这么多大事。——对了!”

谈到这里夭夭眼睛忽然一亮,直勾勾盯着他:“阿洄前些日子回来跟我说你寻到你的道侣了?怎么没把那只小藤妖给带回来?早早回九重天,以后他欺负你了我还能帮着你压着他打。”

“什么藤妖,”扶疏一哂,没有直接告知她伏北渚的真实身份,只是神神秘秘地,“他可不是寻常小妖——等见到你便知晓了,先说正事。”

“正事正事正事,”夭夭失望地重新坐直身子,敷衍地点点头,开始望着虚空出神,等到扶疏都要怀疑她什么都没想的时候才慢悠悠开口,“才发现你离开九重天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段时间倒是没发生什么,之后阿洄回来我们才觉出点不对。你也知道,平日里谁有事情要往凡间跑,大家都不会互相通知的。等她回来将凡间你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告知我们,我去看了看留在九重天的神仙,这才发现果然只有你一个没有回来。”

“后来就是我想要下去寻你,发现已经没办法离开九重天了。”

“我将事情告知了其他神仙,大家当然都不信邪,各个都去试了下,没有一个能下去的,才意识到了问题。不过之后有一段时间什么事情发生,大家骤然闲下来也不知道怎么样,原本是待在各自殿中,之后应当是太阳神提的议,让大家都聚到了你的殿前。”

扶疏听到这忍不住眯了眯眼,开始怀疑这跟九重天塌掉有一些联系:“他让你们聚到我这里做什么?在月老殿里面找到了什么线索不成?”

“哪里啊,”夭夭摇头,“你不在,我们都没有进你的殿中,不过是他说单单你没回来,说不定是跟你有关系,我们就都聚过来了。”

这话倒也没错。

“然后你们就被混沌给一网打尽了?”

九重天地方也不小,他曾经闲的无聊摸索过一次,走遍了所有神仙的寝殿就得耗费不少时间,更别说还有不少地方都是空着的。若是那些神仙照往日分散开,混沌就是想要逐个击破,都得折腾好一阵功夫。

这下好了,太阳神高声一呼,诸位全都跑到他殿门口去,都不需要混沌费劲找。

“真一网打尽你也就看不见我了,”夭夭白他一眼,继续道,“之后混沌的确来了,不过一开始我们不知道他是混沌,跟你那人形差不多,身上的清气还浓郁得很,我们都以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新神仙。”

“好在有谁警惕地传音问了句有没有人认识他,后来发现没有一个人知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人猜测过是天道大人,但多亏了你,在你苏醒的时候我见过祂,知晓祂身上的气息,比那个东西纯多了,给排除掉了。”

之后事情就简单了,九重天上没发生什么特别复杂的潜伏渗透,是完完全全的争斗,整个九重天的神仙对付混沌一个。

争斗的过程夭夭没有细说,但从九重天最终塌掉这件事也看得出来并不容易。

扶疏垂下眼思索一阵:“你们应当,没有伤重的吧?”

混沌再如何强大,这么多神仙匀下来,应当也还好。打不过还挡不过么?

“我们自然没事,都躲后面去了。迎在前面的几个武神神魂受了点伤,不过天塌之后混沌跟天道大人打架去了,顾不上我们,这段时间已经在恢复了。”

天道。

扶疏心中一动:“你知道天道如今在何处?”

“知道,”夭夭点头,随后狐疑地看向他,“你不会要去跟那位大人一起打混沌吧?”

扶疏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的。”

夭夭神色更复杂了,一朵小花从她耳后飘出来,没进扶疏眉心,在他识海当中转了一圈。

“你这是做什么?”扶疏对她不设防,注意力一直跟着那朵小花走,走到最后也没发现什么,茫然地看着她。

“怕你去一趟界外被其他东西夺舍了,”夭夭收回小花,“你平日不是最懒得理这些东西?而且几个武神都抵抗不住,你上去等着神魂俱灭吗?你现在的神魂看上去也没安稳到哪去。”

“不一样,”扶疏摇头,托起手掌,掌心飘出几根因果线来,他看到花神瞳孔一缩,弯唇笑笑,“我掌管的是天地因果,帮得上他。”

“你不是——怎么……”夭夭快把他掌心盯出洞来了,语无伦次的,怎么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从掌管因果到单一姻缘又重新变成因果的。

“说来话长,”扶疏还是这样的话,“你将我带到他那里去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之后我慢慢同你讲。”

花神神情都恍惚了,钝钝地点了几下头,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不过有些远,应当要走一会儿。”

扶疏不以为意:多施点清气加持就能快上不少,再远能有多远。

想到这里扶疏都做好了往双脚施加清气的准备,谁知道夭夭站起来,是真真地一步一脚印地往殿外走。

扶疏:“?”

这要走到哪辈子去?

“夭夭姐,”他唤她一声,“不用清气么?我赶得急。”

“你懂什么?”夭夭睨他一眼,“现在九重天塌下来,清气都混杂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浊气当中了,我们如今用这些清气都是能省则省。”

扶疏“哦”一声,说得理直气壮:“我到凡间来的时候连这些清气都没有,不是照样用?你们怕什么。”

而且如今凡间的清气哪里算少:“这些清气对凡间来说还多了不少,许多生灵根本都受不住,加上这一场大战,等到尘埃落定,我都担心凡间什么都没了。”

“这般你倒是不必担心,”夭夭弯唇一笑,“天道大人早就将大部分凡间生灵给护下了,如今这地方已经算作战场,不会牵扯到他们,除非祂失败了——不过那时候大家会一起消亡,也无所谓了。”

“护下?”扶疏有些诧异,“所有的凡间生灵?那么多,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如何也是天道,”夭夭撇撇嘴,“祂在此界做什么,都不算奇怪吧?”

奇怪得很。

扶疏想着他那一看就脆弱得不行的样子。

伏北渚应当还没有将天道的那片分魂跟其他的融合,若是完全融合了早该把混沌摁死,不至于让它在凡间蹦哒这么久。这样的情况下,伏北渚一个人还是挺危险的,尤其混沌九重天上的分魂都到了这里来,还不知道散落在三界的分.身还有多少没有融合进去的。

想做的,只怕扶疏不愿意。”

这种事谁能愿意!他又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爱好!

扶疏快被人气到没脾气,一根红线立起来,又想往人脸上抽,看了看那几道红痕到底没舍得,只能忿忿地尽数收回来,恶声恶气地催促:“干正事!”

疑惑着想要问他着什么急,就听到身后的大门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应当是直接倒地了,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藤蔓又被召出,伏北渚半分犹豫都没有,等扶疏回神,两人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荒郊野岭当中了。

扶疏转头去看,别说庙了,连山都有点模糊。这下应当是寻不到他们了。

只是……

“我们明天要还往城里去,被他们瞧见了怎么办?”

扶疏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放心上,自然也就没遮过自己的长相。那群人若是想要找他,简直轻而易举。

伏北渚好像被他给问住,垂眸沉思,一声闷响忽然从一旁传来。

身后的小山丘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方才是洞外石门的响动。山洞里显出个身影,那人往前迈了几步,迈到月光下,竟然就是他们先前见过的那位少年。

后者只听到了声响,并不知晓来人,蹙起眉来十分谨慎地将脸转向他们的方向:“阁下何人,缘何来此?”

“是我们。”扶疏应了一声。

少年立刻分辨出他的声音,松了口气,周身警惕肉眼可见地消散:“仙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少年将他们两个引进自己的洞府当中,燃了烛火,听到扶疏对方才的事情的解释,不自觉地抿起唇来,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想笑就笑,”扶疏瞥他一眼,从识海当中掏出一枚铜板来,捏在指尖,忽然想到,“这些钱,到其他的城池去是不是也能用?”

“同一个王朝当中都可以,”少年跟他解释,然后问道,“您是打算直接离开这里吗?”

“不然,留在这城中早晚会被他们给找到,”扶疏将先前的五文钱放到少年掌心,“这些你收着吧。”

少年缓缓地将摊开的手握起,低低应声。

扶疏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你今日留我们一夜,我便再多送你一场造化吧。”

少年身上灵气稀薄,扶疏就算给也不敢给多少,生怕将他经脉撑出问题来,帮着少年提了一个小境界之后又把灵气抟成一块灵石递给他。

后者触碰到那块被搁到自己手中的灵石,先是一愣,随后惶恐地摇了摇头:“这太贵重了……我还不起。”

“不必你还,”扶疏强硬地把东西塞进他手里,“这本来就是该有的一场因果,收着就是。”

“您……”少年欲言又止,最后道,“您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便尽管开口。”

“那,”他都已经这般说,扶疏没有再拒绝,“就帮我守着庙吧。”

“守着这里的月老庙,别让它再破败了……哦对,”扶疏说到这,用红线勾过来一块石头雕了块小神像,放到少年手中,“记着我的神像长这副模样。”

少年懵懵地抱住神像点头。

这少年身上看着还有不少秘密,只是并不像之前的小五那样什么话都往外说,沉默寡言得很。不过萍水相逢,扶疏并未多问,只跟他好奇了几句他们凡人修炼的事情,在他洞府当中待到天亮便和伏北渚离开了此地。

少年又拎着那破幡往城中去了,扶疏远远瞧着他离开,肩上忽然一重,是伏北渚靠了过来。

“扶疏当真要现在便走?”他问。

“不然?”这人方才一直沉默,等现下打算动身了却忽然开口,扶疏着实有些诧异。

“他身上的气息不太对,”伏北渚沉着声音开口,同时没忘了解释,“先前在街市上我还能借着凡人混沌的气息掩藏,方才我没敢传音,是怕被他幕后之人察觉。”

回去的路。

“原先是强行用清气破开的,”伏北渚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说法听上去太过荒谬,委委屈屈地瞧着他,“只是到了此处,我也动用不得,便……扶疏?”

扶疏听到那一句“强行破开”就越过了他擡头去寻:“那你先前破开的那道口子呢?”

伏北渚顺着他的目光擡头看了眼,随后挪回来,眼神更无辜了:“方才闭合了。”

扶疏:“……”

他又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那如今要如何?在这待上千万年,等到沧海桑田,外面那湖干了我们再出去?”

只是习惯性脱口而出的气话,说完看到伏北渚那若有所思的神情扶疏便瞬间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委婉过了头——这祖宗已经开始在思考这般做法的可行性了:“此地与世隔绝,若是能得到控制权,的确是个安全之处。”

“我不想,”扶疏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我不喜欢这里。”

伏北渚不再继续往下说,听到他微冷的嗓音反倒弯起眸子来,从善如流:“扶疏不喜欢,我们便想办法离开这。”

太过温和,温和到扶疏已经彻底生不起气来:“你……都没脾气的吗?”

就连他们这些九重天的神仙,在凡间明白的第一个情绪都是愤怒,伏北渚之前那个分魂是最像凡人的,这个却跟一团清气刚刚化了形一样,都看不出多少的情绪,生气都不会。

“脾气?”伏北渚瞳孔睁圆了些,看上去似懂非懂,但还是道,“如果扶疏想的话,我也可以——”

“不想!”扶疏手忙脚乱爬起来捂他的嘴,脚下一跌又把人给压倒了,双手都捂在了他下半张脸,只显出那双琥珀眸子。

那双眼还是圆睁着,他这般作为都没能将人惹恼。扶疏莫名地生出点心虚来,别过眼:“不需要,你这样……就挺好的。”

伏北渚眨一下眼,眼睫扫到他小指侧边,扶疏手指一抖,忽然感受到一缕风擦过识海。

“那扶疏喜欢这般么?”

伏北渚的清朗的声音在识海当中响起,扶疏这才意识到方才的那缕风是他拿来传音的神识。

“喜欢,”烫到一般松开手,扶疏连声,“都喜欢,最喜欢你——这般开心了?”

伏北渚不知他语气中隐藏的敷衍,只被那几声“喜欢”哄得眉眼弯弯,看得扶疏都生出了点愧疚。

身为姻缘神,扶疏别的不行,对于那些调情的东西一直都信手拈来,单论感情或许对上任何一个生灵都游刃有余,在伏北渚这般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白纸面前却显出几分乏力来。

假意从来难敌真心。

扶疏经常对那些信徒说这样的话,他自己真正明白其中含义却是在今日。

他拿伏北渚毫无办法。

松开手将伏北渚给拽起来,扶疏无可奈何地叹气:“想想办法吧,要怎么出去?”

伏北渚坐姿也很乖,原地盘膝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扶疏终于明白了伏北渚这过于清透的眼神当中的意思:“除了直接用清气强行破开,你就没有别的法子?”

眼前人犹豫一瞬,还是选择了摇头。

“伏北渚,”扶疏特别诚恳的看向他,“我一直以为你是智取。”

没想到也跟他一样是个只喜欢直接动手的。

伏北渚这次终于从他话语中听出来几分不对劲,顿时无措起来:“扶疏是……生我气了吗?”

“没有,”扶疏反倒被他给逗笑,“不必在意——在此处能力被禁锢,你也没有什么恢复的法子么?

“有。”好在这一次回答,伏北渚是点头。

扶疏立时松一口气。有便好,只要有法子能出去,怎么都好说,哪怕是伏北渚再咬他一口也——

“只或许要借一部分扶疏的灵力。”

扶疏:“?”

还、还真是咬他一口啊。

心中是这般所想,扶疏却还抱着点期待:“如何借?”

眼巴巴看人地变成了他,可惜伏北渚的目光还是毫无意外地落到了他脖颈处。

罢了。不就是咬一口。

大概是先前被咬惯了,扶疏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既然如此,那你咬吧——咬完我们早点出去。”

话音刚落,伏北渚半点也没客气,直接凑到他身旁来。

扶疏自觉偏过头去方便他的动作,已经做好了感受那股刺痛的准备,闭眼闭了半晌之后却只有细微的痒意和湿润。

“你要咬就快——”他忍无可忍转过头来,刚想催人,还没说完伏北渚就从他脖颈处移了开,唇角却有血迹。

扶疏的话说到一半卡住,愣愣地擡手碰了下自己脖颈,移下来也看到了几点红。

很快伏北渚就伸手将那伤口也给抹去了,扶疏眨眨眼,在他开始想办法再把这空间给破开的时候,迟钝地意识到,原来咬这一下,还是有法子变得不疼的。

空间应声而碎,伏北渚一手控制着清气保证缺口不会闭合,一手牵上扶疏。

还以为只是牵着,下一瞬伏北渚就直接将他给抱进怀里,扶疏毫无防备地被他给抱出去,周围浊气涌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蜷缩,毫无所觉才睁开眼,发现伏北渚周身有一道绝对坚固的清气屏障,将他们两个给护在快其中。

扶疏身子一松,寻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在伏北渚的怀里躺安稳了,甚至多出来点观赏四周的闲情雅致。

虽然没什么好观赏的。

浊气被屏障压在外面,黑压压一片,只能勉强瞧见湖中的水草。

扶疏看着那些摇动的水草就想到了先前缠住他的东西,蹙了蹙眉,擡起手指在伏北渚胸膛上一戳,示意他停下来:“去那边看看。”

手指向那些水草,伏北渚依言带着他往那边游去,扶疏利用伏北渚身旁清气又重新跟他的法器建立了联系,过去的路上没忘了用红线在湖底卷进来块石头,在两人快要靠近水草的时候将石头丢出去,那些原本独自摇动的水草忽然一拥而上,不知道将那块石头给卷到了哪里。

伏北渚看到这一幕便停住了脚步,不愿意再往前进一步。

“你现在身上清气有多少能用的?”扶疏问他。

“恢复了七八成。”

那敢情好。

扶疏盯着那些水草:“方才就是它们把我扯进湖底的——打它。”

伏北渚在他前半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蓄势待发,等他一声令下,周身清气瞬间爆开,不知道在湖中荡开多远,扶疏身上一轻,又生出来身处九重天的恍惚感,等回过神再去看那边的几棵水草,已经被清气压成了一团水草球,瑟瑟着不敢动弹。

“是妖,”伏北渚轻声道,垂下眼来看他,“要让他们魂飞魄散么?”

声音平静肃杀,扶疏转过头来看向他,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笑意:“这么凶?——不必赶尽杀绝,我不想你身上多添因果。”

虽然他现在也不敢确定伏北渚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就算是妖,杀生杀多了也是要遭天谴的。跟他相处这点时间,伏北渚的杀意都不知道外露了多少次,好在是除了那个被黑气附体的小道士可能被他给捏了个魂飞魄散之外,他还没造什么大孽。

“不会有事,”伏北渚摇摇头,一本正经地瞧着他,“只要扶疏想,我便能做。”

头也没摇头,只是擡了下他们两个交握的手,气定神闲地道:“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扶疏困惑的目光下移,盯了会儿,明白了——牵的线多了,什么看上去不可能的组合他都撮合过,扶疏早便习惯这些,但凡人却不同。

他是姻缘神,牵这些红线自然也是以“爱”为准,一部分地区的凡人更看重的却是繁衍,像他们这样的,在凡间应当是叫做“断袖”来着?

扶疏牵过不少这样的线,有些国度民风开放,他甚至能在那对爱侣的婚礼上喝到凡间各种各样的酒,但同时也有一部分有情人生不逢时,苦苦挣扎。

这么看来,这座城池中的凡人,应当就是不赞同的那一部分了?

可——扶疏同他们一一对视过,这些凡人的目光虽然灼热,扶疏也没在其中瞧出来什么厌恶不解之类的负面情绪,更像是震惊和好奇。

“奇了怪了。”扶疏嘟嘟嚷嚷一句,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旁伏北渚的轻笑。

“你真没做什么?”扶疏狐疑地瞧向他,再次问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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