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骄（2/2）

扶疏在他身边又绕了几圈，这次是急的。他甚至都动了脑子想把自己这缕风给抻成人形，还是没能找到个让伏北渚瞧见的方法。

方才面对混沌的时候扶疏情绪都没多少波动，这次确实真火了，气鼓鼓地停在原地，不再动弹。

伏北渚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但扶疏如今只是一缕风，他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察觉不到他气息之后，也没再追究，只是那冷峻的眉眼间又多了几分警惕，到了夜间歇息的时候都不曾消下去过。

大概是他如今的神情太过骇人，那几个弟子回来之后看到伏北渚，说话都变得更诚惶诚恐，汇报完也没有继续贴到他跟前找不愉快，老老实实躲到一旁去，几人凑成一团。

有人在旁边伏北渚都难开口，现在独处，扶疏更不指望他嘴里能吐出什么话来，百无聊赖地在他跟前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转悠到了其他几个弟子身旁。

这几个弟子远没有伏北渚敏锐——也可能是因为扶疏没有像逗伏北渚那样逗他们，只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

注意到有风，那些弟子随意往洞口瞧了眼便收回心思，继续方才的话题聊下去：“你们知不知晓苍山剑宗的事情？前阵子宗内老祖开辟了自己的世界，与此界割离，做天道去了。”

天道？

扶疏顿时竖起耳朵。

说出这般的话，他如今应当就是在伏北渚曾经的那个世界当中了，这段记忆他什么都不清楚，发觉这几个弟子是在谈论这话题之后，立刻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听他们交谈。

“这么大的事，修真界谁不知道？”另一个弟子哂道，“那位老祖闭关多年，总算是赶在了五衰之前突破这一道门槛，也算是绝处逢生了。”

“我也想突破了去自立世界，自成天道，那该多爽？”又一个弟子忍不住感慨。

最先开口的弟子忍不住用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他一下：“痴心妄想什么呢，你现在才刚刚金丹期，离着飞升差的远呢，又不是所有人都跟扶师叔一样。”

“伏师叔”，说得应当是伏北渚？扶疏想着，转过去又看了伏北渚一眼。

后者一个人孤零零地盘膝坐在那里，手上掐着法诀，应当是在入定，对一旁这些讨论他的声音充耳不闻。

扶疏忽然生出不忍来，却又不想放弃这些信息，只能依依不舍地看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听那几个弟子八卦。

“咱们小师叔可是千万年都难遇的天才！”一个弟子激动开口，发觉自己声音大了才止住，小心翼翼地朝着伏北渚那边瞄了一眼，哪怕没见他有反应，再开口的时候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依着他这修炼的速度，保不齐百年之后就能到那自成世界的飞升境界！”

百年……这么短？

扶疏习惯了用千年万年去计数，乍一听跟着那几个弟子一起惊讶起来，忍不住又转头看了眼伏北渚。

百年是一个无修为的凡人的一生，对他来说甚至可能还不够睡一觉的。

但扶疏愣是没想到，伏北渚作为凡人的时候，竟然能天才到这般程度。

山洞中说得那百年都没到，伏北渚就已经修炼到了他们口中说的飞升境界。

扶疏一直作为一缕风在他身边陪着，伏北渚原先还会警惕，之后发现的确是没有什么，也就随他去了——除了夜里在榻上耳朵会红点，不过之后他夜里就不再睡觉，改成打坐了。

不能跟人同榻而眠，扶疏还郁闷了一段时间。

这几十年，除了初见的时候，伏北渚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的，扶疏待了几天后知后觉好奇起他身为凡人的真实姓名，却不知道是混沌有意还是这段记忆本就残缺不全，一到人称呼他全名的时候他就什么都听不见，唯一知晓的就是伏北渚应当还是同样的姓。

气得扶疏把那个世界的天道连带着外面的混沌骂了一通，想了半天自己调理好了，开始专心去观察他平日作为。

相遇之前不知晓，这之后几十年，伏北渚当真是什么人都不曾暧昧过，专心在自己的洞府修行，出去几次都是为了做事，冲着目标做完了便飞快赶回来继续修行，绝不耽搁。

扶疏都忍不住怀疑伏北渚认识的这宗门当中的人，甚至都没有他认识得多。

日日看人修炼太过无聊，扶疏自然也会飘到宗门其他地方去听那些弟子的交谈，对这个世界有了不少了解，也的确同伏北渚跟他说的那样，许多的法则他都是直接搬到自己的小世界当中的。

这里就像是他们所处的那个世界的未来。

关于伏北渚的过去，扶疏快在这几十年当中了解明白了，愣是没想到这人到飞升境界的时候才不过几百岁。

这般来看，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做天道——为什么会那么急着自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