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相同（2/2）

扶疏被他一打岔，深觉有理，跟着看向小球，擡手戳它一下：“你还知道什么，只管说便是。”

小球看上去还在顾忌那个阻止它开口的神秘生灵，伏北渚全然没有扶疏那般耐心，见它不开口，一把捏住，举到眼前，笑吟吟地看着它，话是对扶疏说的：“扶疏同它费什么话？总归也不是个好东西，直接搜魂丢了算。”

小球：“！”

它在伏北渚手中剧烈挣扎起来，边挣扎边喊着扶疏：“我要死啦！”

若在之前，扶疏或许还会拦一拦，但有伏北渚方才说它与湖水同源的话，扶疏难免失了救球的兴致，反倒凑过去，跟着伏北渚威胁它：“你若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们也没必要留你不是？”

小球心灰意冷地停了下来，干脆放弃挣扎，瘫在伏北渚手中。

后者一松手，它也不去抓，又“噗叽”一下跌到地上去，这次不再往扶疏腿上爬了，转头艰难又决绝地往湖边蹦哒。

没蹦哒几步就被扶疏给重新捞了回来，像伏北渚一样凶残地将它捏在掌心：“真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小球看上去是真心灰意冷了，跟他传音的时候都带上点不耐烦，“你杀我也是杀，祂杀我也是杀，你们斗你们的去，还扯上我做什么？”

“什么时候说杀你了？”扶疏挑眉，并不认同它这话，“你同我们将话说明白，说不定我们不会让你死呢？”

“几成把握？”小球语气中有动摇，还带着几分古怪，扶疏下意识觉着它好像哪里生出来点变化，只是想不明白，只能先将疑惑压下去，自信道：“这三界除了天道，还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

多护一个，应当也没那么难。

扶疏在心中补了后半句，见小球犹豫更甚，又擡头看向伏北渚，嘴上道：“就算我护不住，还有伏北渚。”

虽然现在还不太清楚伏北渚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作为他道侣，怎么也差不到哪去。

还有方才那一句“它们不敢”，扶疏更有信心将小球给保下来。

“你们……”小球看上去动摇得更多，但还是迟迟没有开口。

它除了那两根坚决探出来的须，整个躯壳就是个银白色的软球，扶疏看不见什么像眼睛的东西，也就不知晓它如今是怎样一副模样，又是在往哪里去瞧。

小球待在扶疏手中，伏北渚也就没再去抢，静静地陪他等。扶疏捏着它不再动，太过安静，他待不住，目光便四处飘，除了落到伏北渚身上，就是落在湖边。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那些精怪已经不知道又跑到了哪里去，或许是忌惮伏北渚身上的浓郁妖气，也或许是因为这小球。湖边又一次恢复平静，只剩他们三个在这僵持着。

小球沉默良久，还是没有直接同他们说，而是问：“能带我到那边去瞧瞧么？”

扶疏疑惑地“嗯”了声低头，发现它那两根须齐齐指向了湖边。

“你要瞧什么？”它一直都想往湖边去，扶疏警惕起来，追问。

“我也不知道，”在这上面它倒算实诚，“就是想瞧一瞧——那里好像有东西。”

一说起这东西，扶疏就想起先前那些烦人的水草，暗戳戳盘算着让伏北渚找机会再下去把它们揍一顿，没有回答小球的话，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沉思的伏北渚。

后者一直注意着他这边，在发觉他看过来的时候，头都没回地颔首：“它想去，便让它去。”

扶疏听他这般说，果断将小球塞到他手里，理直气壮地迎上他错愕的目光：“既然是你说的，便你自己去。”

他可不想再被那些水草再拽下去一回。在湖中动用不了灵力，他会难受死。

“扶疏让我去，能给我什么好处？”伏北渚没有立刻答应，将小球捏在掌心，问他。

“你想要什么好处？”扶疏轻蹙起眉，下意识擡手捂住自己侧颈，猜到他能说什么话。

但这一次毕竟是他有求于伏北渚，加上那湖底实在凶险——不知道对这个分魂会不会同样——若是伏北渚真想要来咬他，他也没那么抗拒。

而且这人现在下口已经熟稔许多，只有一瞬间的刺痛，扶疏还是受得住。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扶疏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伏北渚却打破他的预想，擡起手，指尖在自己唇上轻碰，直勾勾瞧着他：“我只要扶疏吻我一下。”

吻？

扶疏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就……这么简单？”

有道侣这一层关系，他从不介意跟伏北渚亲近，两人从重见不知道吻了多少次，哪怕不求，伏北渚只要凑上来扶疏就不会拒绝。

但他——

扶疏在凡间待了这么久脑子已经好用很多，听到这种过于简单的请求，直觉伏北渚还在憋着什么坏水：“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