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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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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出事了?”

林照文咂摸出了这抹不对付,不答反说: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中央巡捕房探长林照文。请问,您与对面的人家相熟吗?”

“那女人整日浓妆艳抹的,旗袍恨不得紧绷在身上,又每天在外面呆到深夜才回,哪个正经人会跟她相熟的。”

这样连珠炮一般毫不客气的点评,与如今的阮静筠相差甚远,却和阿青提到的那个「阮小姐」重叠在了一起。想及此,林照文追问:

“太太还记得,对门什么时候搬来的吗?”

“至少一个月了吧。”

赵太太想了想说:

“我不太确定那女人是什么时候搬进去的,也只在偶尔在牌局散场时见过她几次。”

话音未落,她又立刻补充说:

“而且,每次都在夜里十二点以后,也不晓得她是做什么的。”

「一个月」,时间也与阿青的口供吻合,而且,「十二点以后」!

林照文当即警觉,立刻问道:

“本月二十日晚,您是否瞧见阮小姐回来?”

因为赵先生的突然发难,赵太太恰好对二十日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记忆犹新,没有任何犹豫地答道:

“瞧见了的。”

按照贵生打听到的消息,派对正式开始时间是七点钟,而阮静筠去到冯公馆的时间应当不会晚于八时,这其中至少四个小时的光景,足够在巨籁达路和杜美路之间来回许多趟了。

可赵太太又继续道:

“她那天回来的挺早,不到十点就到家了。”

「十点?」

林照文心中登时冷了大半。

二十一日,他们赶到周公馆的时间是清晨六点半前后。待将周昌礼搬回中央巡捕房,法医前来检验时,尸僵都还没有在大关节处形成,这就意味着他的死亡时间在八小时之内。换而言之,晚上十点,阮静筠回到杜美路公馆时,周昌礼大概率还好好活着。

可这并不能排除她当晚再次出门的可能。饶是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可林照文仍是照例多问了一句:

“不知您是否看到在晚上十点之后,对面有人再次进出?”

果然,赵太太没什么好气地说:

“又没在她家大门上安眼睛,这我哪里会晓得。”

可话刚落地,她突然想起,当天晚上自己那个回来下最后通牒的先生并没有想在家中久待,而是打算拿好重要的东西就返回南京去,所以司机彼时应当是一直在大门外待命的。

只是赵太太在赵先生一进门就先一步从他脸上察觉出了不对,而后自然好赖话说尽,又大哭大闹一番,甚至连自家兄弟都赶了过来,直到夜里两三点钟,他才得以寻到机会奔上车跑掉。

巧的是,这次在南京将事情解决后,赵太太特地将那个助赵先生逃跑的司机一同带回了上海。想到这里,她返身走到车边,朝着车内驾驶座的人问道:

“老张,二十日晚上,你有没有瞧见对面的阮小姐出门?”

老张在前头的三日里亲眼见证了原本一贯瞧着温顺的太太对付先生和姨奶奶的手段,此刻惊惧上头,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闻声,立刻拨浪鼓一般的摇头道:

“没有的,太太。那晚从我载先生回来,到离开为止,没见有人从对面出来过。”

“那是几点到几点?”

老张一见刘贵生身上的巡捕服,更加紧张,结结巴巴地答道:

“约莫是在晚上十点以后,夜里三点以前吧。”

“但之后就没人知道了。”

赵太太瞧着林照文接口,然后又一次问道:

“探长,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

“您多想了。”

林照文深知太太们的牌局之上,谣言传的会有多快。无论阮小姐是不是最后的犯人,他都无意为她抹上其他的污名。所以,笑着摇了摇头,林探长随口编说:

“阮小姐家丢了贵重物品,我们是来帮她寻找的。太太若是想起什么别的线索,可以随时给巡捕房打电话告知,多谢。”

“老大,阮小姐现在是不是算有了不在场的人证啊?”

车子开出一会儿,刘贵生见林照文闭目揉着额角,小心发问道。

“你说呢?”

这就是「是」的意思,贵生想了想,又问:

“那老大,我们接下来要去查谁?”

林照文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半晌开口道:

“当然是查……「阮小姐」。”

“啊?”贵生不解。

“啊什么啊。咱们今天真是出奇的走运,”

眼睛迎着车窗外刺入的阳光微微眯起,林照文笑道:

“赵太太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阿青说到的那个一月前就已经出现的「阮小姐」,总算不再是只存在于他一个人嘴里的孤证了。”

「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林探长唇边的酒窝忽然加深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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