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愿望(1/2)
第57章 愿望
“他好像有点醉了。”
林鹤至看着少年栽在青年身上, 柔似无骨,提醒了一句。
连栖自以为遮掩的很好,他眼眸阖起来, 对于现在的连栖而言,过大的情绪波动很容易让人陷入疲惫,再加上酒精微妙的作用。
岑厌指尖碰到他温热的脸颊, 眼皮垂落。
“宝宝。”
他先喊了一声。
连栖没有应声。
大概忘了,连栖从前也是这样醉过一次的。
岑厌拨开他额上的发丝,轻拍了下连栖的腰,哪怕有些迷糊,连栖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顺着对方的力道, 双腿往上一勾。
脑袋搁到岑厌的颈窝, 连栖疲惫地半睁开眼。
神色蔫蔫。
岑厌单手托着他屁股,眼神示意了下林鹤至,他们先离开了。
林鹤至推开门,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身形高大的男人小心护着怀里人的头, 弯腰把人送进了车里, 又轻柔在额上落下一吻。
夜色中车子扬长而去, 林鹤至低垂下眸。
连栖乖巧窝在后座上, 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相比较于一些喝醉说胡话发酒疯的行为,连栖喝醉喜欢睡觉简直是格外乖巧。
但同样的,他喝醉也不记事儿。
从前连栖也误打误撞喝了半杯高浓度的威士忌,那晚岑厌才知道, 原来一个人可以存那么多水,窝在他怀里, 哭的安安静静。
脸是烫的,岑厌微凉的指尖一碰,好像要烧起来似的。
连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圆圆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眸色浅浅,蕴了水光跟琥珀似的。
岑厌从把人带到身边起,其实很少看到连栖哭。
除非是生病了,难受了。
岑厌指尖抚上他的脸颊,温热的泪水落在他手上,沿着手背,一路蜿蜒落入袖口。
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不需要挤压,就会落下水来。
当时岑厌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他垂眸,只淡淡说:“怎么这么喜欢哭?平日里也没见过哭。”
不喜欢哭。
也不是平日里不哭。
是不敢。
连栖乖乖一个人坐在窗前画画,一个人乖乖吃饭,一个人乖乖睡觉。
岑厌回家的时候,他也乖乖由着对方抱。
对于连栖而言,这样的生活相比较从前,已经算得上安宁。折了翅膀的蝴蝶无力煽动着翅膀,在温室中藏于花丛,它并没有忘记折断翅膀的苦痛,只是麻木的,说服自己早已不能飞翔。
只有在意识混沌时,埋藏在心底的哀怨和苦痛一涌而出。
侵占着大脑。
流泪是一种本能。
生长在心脏的枝丫吸饱了,吸足了来自于主人的哀伤,迫切呐喊着要宣泄。
岑厌很少见有人流泪时面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连栖。
听说人只有在悲痛到极致的时候,才是无声无息的落泪,不受身体控制的。
发出最后的讯号。
他在求救。
岑厌敛眸,车子稳稳行驶着,司机开着车,他把少年拥在怀里。
所以当他听到少年抽泣,发出正常人该有的哽咽呼吸,他第一反应是感觉庆幸。
“宝宝。”
他凑近少年耳边喊了一声,连栖朦胧中哼着应了一声。
车内开着空调,连栖身上盖了层薄毯,寻找着舒适的姿势,他脑袋蹭了蹭岑厌。
岑厌掌心搭在连栖的肩膀上,突然他感觉手臂一沉,低头就看到少年带着些雾蒙蒙的浅眸。
他轻轻出声:“岑厌,我醉了吗?”
他好像才意识到。
发丝有几缕沾在脸颊,连栖敛下眸,唇微微抿了下。
“……岑厌,我梦到一些不是很好的事情。”
他说话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力,整个人显出一种颓然的疲惫来。
岑厌就把人抱的更紧了些,他掌心抚上少年的背,连栖以全然信赖的姿势,弓着脊背钻进他的怀里。
“宝宝,梦到什么了?”
连栖主动开口提起,岑厌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少年却是摇了摇头,他蔫蔫地擡起眼睫,光溜溜的肌肤贴上岑厌的脖颈。
“岑厌,今晚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拜托你跟妈妈说一声。”
岑厌应了下来。
连栖胡乱扒拉着岑厌的脸,最后终于成功擡起头印了一个轻吻。
江城的夜晚喧闹不止,车流行进,灯光闪烁。
江城大学地处市中心,不远处就是一整条小吃街,更是热闹非凡。正值周六日,本地学生大部分都回了家,留下的都是外省学生。
校园里随处可见或结伴而行,或行色匆匆的学生。
“学长,还不走吗?”
已经收拾好画板,背上书包的男生探头询问。
“你先去休息吧。”
清亮的嗓音响起,李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面前画架上一副快要上完色的作品,颜料堆的乱七八糟,他身上套着件白短袖,沾染着些颜料,五颜六色很是精彩。
大概是不小心弄脏了,干脆就肆意了。
当成自己画画的专用短袖。
“好吧。”
学弟摆摆手,他的声音渐渐远去:“记得锁门啊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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