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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母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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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这话说的!”赵维桢搓了把光洁的下巴,停顿几秒后兀自笑出来,“张婉婉离婚又不是我的原因,我现在就算要追她,也得正儿八经在她离婚后再追,横竖怎么着都合情合理啊。”

“那倒也是。”吴乔阳拍拍赵维桢的肩膀,“真要追上了,结婚得请我和江伊。”

“必须的,我等着你俩的大红包。”赵维桢用拳头怼了下吴乔阳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和江博士一路保重。”

“托你吉言。”吴乔阳按了向下的楼梯。

电梯打开,赵维桢拖着行李走了进去,吴乔阳朝他挥挥手,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左翻右翻,横竖睡不着,脑子里一会是江伊的事情,一会又是他爸的事情。尤其让他烦心的是,昨天晚上家里吵完架之后,弟弟乔年和妈妈都没有再给他发过任何消息,他感觉自己忽然之成了这个家庭的叛徒,被他们排挤在小空间之外。

“你们再不喜欢,可事情就是那个样子,总不能因为你们不喜欢,就让真相被稀里糊涂地掩盖过去吧!”

吴乔阳自己嘟囔着,翻了个身,翻看了几页手机的新闻,简单处理一些店里的事情,又打了两把游戏。从前他只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他又觉得时间无比难以消磨。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五点,吴乔阳迫不及待地给江伊发去微信,问她晚上打算吃什么。

等了大约十分钟,对面始终没有回复。吴乔阳以为江伊没有看到,正准备再发一条消息。这时,屏幕上弹出来了对话框,信息是江伊发来的:“我们去曼拉。”

既然要去曼拉,这说明一些推测应该已经被确认,或者说,至少大方向是这样的。

吴乔阳立刻从床上跃起来,套了件外套就冲出门,他没等电梯,而是直接从楼梯跑到七楼,果然,他看到江伊也从房间里出来。

“我们去曼拉镇。”江伊看到吴乔阳跑来,轻声说。

江伊表现得很平淡,但吴乔阳注意到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于是问:“警察怎么说?”

“挺重视的,曼拉镇公安局已经安排警犬去重新搜山了。”江伊短促地沉了口气,半侧过脸看向吴乔阳,“方便吗?”

“什么方便?”吴乔阳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江伊问的应该是他方不方便与她一同回曼拉镇。

想到这里,吴乔阳连忙点头,说:“方便,肯定方便,咱们一路上说好的,我会陪着你,直到找到你妈妈为止。不!不!找到你妈妈了,也不为止。”吴乔阳话才说完,连忙又摆摆手,“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可以陪着你,只要你方便,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谢谢你,”江伊说,“张警官说的是让咱们在这边等消息,有消息了再过去,但是我等不了了,只想回曼拉镇。一旦发现母亲,我能尽快来到她的身边。”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吴乔阳说,“我后备厢里存了一些干粮,咱们可以在路上吃。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八九点左右,就能到曼拉镇了。”

“谢谢你。”江伊说。

“别老跟我说谢谢,你一个一个‘谢谢’,说得咱俩很生疏一样。”吴乔阳笑了下,“你有啥想做的事,你直接跟我讲就好了,我肯定支持。你,而且不要你的谢谢,也不要你什么回报,我觉得,只要咱俩在一起,我就挺高兴的。”

谢谢已经到了嘴边,但这回江伊咽了下去,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等待永远是无比焦急而痛苦的。回到曼拉镇后,江伊与吴乔阳足足等了两天的消息。她无法正常地吃任何一顿饭,更没有办法安稳地睡觉。每次睡觉超过四个小时,她就会惊醒,生怕错过任何消息。

凌晨五点半,江伊再次醒来。她坐在床上,看着天空一点一点泛白。

忽然,这时一个电话打破了宁静。

江伊赶紧接起来。

“你好,我是曼拉镇公安局。”

打来电话的人刚做自我介绍,江伊位觉得自己的心跳、脉搏……身上所有的器官在这一瞬间全部停止运动,她不会呼吸了,只有等待着对面给出一个判决,才能够再次恢复。

“我们找到您的母亲了。”对面的人说。

九个字,每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江伊的神经上。呼吸、心跳、脉搏……身上的器官再次有了生命力。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但是江伊的大脑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此刻她的感情如此强烈,强烈到她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只是睁着眼睛,任由着眼泪往下流淌。

“你好,江女士,你在听吗?”对面的人问。

“我在我在。”江伊连续回答了两遍。

“我们在断头崖上的岩洞发现一副尸骨,尸骨旁边找到了她的衣物和随身皮包,包里有工作本和身份证,初步判断应该是你的母亲曹淑萍。但是我还需要对尸骨和遗物进行进一步检查,你可以在今天下午来公安局一趟。”对面的人说。

“好的,我一定会准时过来。”江伊回答。

电话挂断了,但是江伊的眼泪却没有停下。它不断地往下流着,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无法再被关紧。江伊坐在床上,沉默地流着眼泪,长久积蓄压抑的情绪被完全发泄出来。直到手脚都开始发麻,呼吸变得急促,她才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

很小的时候,她曾坚信母亲会回来。懂事后,江伊便猜到,母亲应该早就已经去世,只是这个死亡通知迟到了许多年。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江伊都认为漫长的冷静期足够她去接受这一噩耗,但当确切的消息传来,江伊仍然感到了巨大的悲痛。就像长久被堵塞的堤坝裂开,对于母亲的思念和不舍裹挟着年少时的记忆,让江伊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以为自己足够成熟,成熟到能够平静地接受母亲去世的消息,但事实上,她根本无法平静,心脏像洪水泛滥后的泥地,目之所及,俱是狼藉。

江伊这样坐在床上哭哭停停、停停哭哭,直到天完全亮起来,她才终于擦掉自己的眼泪,做回平日里那个永远冷静,永远干练、独立的江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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