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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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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此人是谁,都不能让他在暗处,一而再再而三地对陆时年下手。

顾寄欢忍不住有些紧张,手忙脚乱关了电脑,她极少做违规的事情,这次也算是为了陆时年破例了。

但是这件事又必须她亲自来,毕竟是违规的事情,那影像科的女医生只信得过顾寄欢,别的人来,这个门都进不来。

此刻这一层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她按下了电梯,看着电梯缓缓下降到这一层打开,里面的人擡眸看过来。

她戴着口罩,里面的人却一下子把她认出来了:“顾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顾寄欢眸色顿了顿,缓缓道:“周副院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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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南医院,VIP病区一片安静,墙面刷了低饱和度的墙漆,舒适的家具,还有一丛丛在冬日里长得极好的绿植,不像是病房,倒像是在温馨舒适的家里。

钟天跟着陆时年走上来,拎着手里的水果和奶茶去了护士站:“大家都分一分,最近辛苦了,陆总说了,等顾医生出院那天还有红包。”

“呀,多谢。”护士们笑着围上来,“顾教授在这里住院,我们倒是每天都有慰劳拿。”

一边分水果和奶茶,护士一边问道:“陆总呢?今天也太忙没法过来吗?”

这几天送过来的零食和下午茶源源不断,有陈月芳送过来的,也有陆时年送过来的,尽管陆时年这几日都没来,整个VIP病区都知道顾教授和陆总情比金坚了。

“来了,去病房了。”钟天应了一声,也从袋子里拿出来一杯奶茶喝了一口,“我就不跟过去了,在这儿坐会儿等陆总。”

钟天自认为是最有眼力见的豪门司机,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去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的专业点了个赞。

护士们笑了笑,也说道:“那我们也不去了,本来要去查一遍体温,等陆总走了再说吧。”

陆时年的脚步很轻,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然后再轻轻关上,几乎是做了些心理建设,才擡步往里面走。

这几日本来是要多来的,但是南岭区的项目现在落在了她手上,马双林和陆川留了一堆烂摊子,她已经是忙得心力交瘁,完全顾不上这边了。

而且,她想到顾寄欢冷冷的目光,心里就忍不住有些退意。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却如顾寄欢所说,她用工地的工人设计,弄倒了马双林,把普通工人当做棋子来争权夺势。

顾寄欢是医生,有慈悲的心肠,她是商人,永远是利益优先,仿佛从始至终,都站在了不可调和的对立面。

今天上午开完发布会,南岭区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逃避,还是来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床上的被子有起伏的弧度,衬出瘦弱的身躯,床上之人蜷缩在一起,头也埋在被子里,似乎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陆时年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这几日虽然没有来,顾寄欢日常的作息和用药都会发到她手机上。

顾寄欢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八点就起床吃早饭,然后就是看看书改改论文,中午并没有午睡的习惯,下午会去楼下散步,怎么会现在中午午饭时间了还在睡觉?

而且平日里,顾寄欢也不喜欢这么睡觉,她的睡姿向来舒展,大张大合,之前恨不得把陆时年挤到床底下去。

她在装睡,换句话说,顾寄欢根本不想见她。

陆时年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鸡汤放在客厅的桌面上,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就这么不肯见我吗?”

床上的人没说话,也没动,陆时年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等你愿意出来跟我说话为止。”

她把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膝盖上,打开了南岭区项目的一些前期资料。

俨然一副,顾寄欢不把脑袋拔出来,她就不肯走,就坐在这里看文件,要打持久战了。

正午的阳光缓缓转移方向,正好落在床榻之上,窗帘没有拉,陆时年的屏幕有些反光,她站起身拉了窗帘,然后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床上的人似乎是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只是依旧蜷缩着,陆时年终于是忍不住说道:“这样会闷坏的,你出来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

床上的人只是动了一下,就没接下来的动静了,陆时年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放弃了持久战的想法。

她可以在这里坐着看资料,但是顾寄欢不能一直这么把自己闷着,肺炎本就会导致人呼吸不畅,这样憋着恐怕会憋出来问题。

陆时年眸色微微动了动,擡手想要拉开被子,却在碰触到被子的瞬间,指尖微微顿住,然后收了回来。

她还是不想强迫顾寄欢,想让她主动出来。

陆时年收回了手,继续说道:“南岭区工地脚手架坍塌是意外,我知道你现在不肯信我,但至少听我把事情说清楚。”

陆时年本来是不想把顾寄欢牵扯进陆家的事情的,她想让顾寄欢好好的,做一个纯粹的医生。

但是顾寄欢现在很明显是在赌气,她并没有好好的,这让陆时年有些不知所措。

与其让她这么赌气,不如说清楚,让顾寄欢认清楚她这个手段百出的商人,离婚也好,分开也罢,陆时年都选择接受。

她打心里是不想结束这段契约婚姻的,但这几天也想清楚了,婚姻不能以欺骗为底色而存在,她宁肯离婚,彼此安好,也不想顾寄欢这么赌气下去。

陆时年没有等到回复,她继续说道:“李进是南岭区工地的工人,那地方本来是棚户区,有很多石棉瓦简易房屋,拆除应当有一定的防护措施,但是第三方资质不完全,也没有这个意识,导致了他生病,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尘肺病病人。他们几个都被我安排进了庆南医院,尘肺病那几个工人在胸外科,所以你不知道。”

“我的确是想利用他们,把第三方资质不充分的事情闹大,也想过让家属出面跳楼威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然后我亲自出面解决问题,按死了马清的失职罪名。”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商人,为了打压马双林,我打算把这些工人当做是伤人的利器。”

陆时年轻轻叹了口气:“可一切还没开始,就发生了意外。我不知道马清是个赌徒,也没留心到他按下了工资没有发,那晚上自杀的工人在我的计划之外。”

“计划只能提前,我按照原本的计划,亲自去工地吸引媒体注意,把事情闹大,让马双林保不住马清,也让奶奶保不住马双林。”

“我把人劝下来的时候,计划已经完成了,我事后查过,脚手架的确是人为损坏,是那天自杀的工人损坏的,他本来想着,如果不成,就真的死,有了赔偿,他老婆的医疗费就有着落了。”

人为加上意外,一切的一切最后酿成了惨剧,那晚上脚手架砸伤了五个人,现在还有一个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命垂危。

房间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最后还是陆时年打破了僵局:“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算计,你就当是之前认错了人,别和自己赌气了,过段时间,我们找个机会和平离婚。”

“什么离婚……不要吵我休息……”床上的人终于是忍不住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了耳朵,含糊不清地抱怨了一句。

然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蒋敏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离婚?陆时年你疯了吧?你要和寄欢离婚?”

蒋敏惊住了,陆时年也惊住了,她一直以为是顾寄欢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装睡,没想到从被子里面跳出来的人是蒋敏。

蒋敏打了个哈欠,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心里惦记着下午还有事要做,就怎么都睡不安稳,以及,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总听到耳边有说话声,就更睡不好了。

她早就想打断,不让声音打扰自己休息,可身体又实在是太累,迷迷糊糊怎么都醒不过来,半梦半醒之间,却也听到了只字片语。

蒋敏这下子已经完全清楚了,几乎变成了高速攻击的机关枪:“陆时年,你别以为你是老板我就不敢骂你,上次我已经骂了你一次了,我话还是放在这儿,你爱辞退就辞退,我有话就是要讲。”

“寄欢她这辈子都是孤苦伶仃的,没什么家人,容易被骗,被言喻骗一次,再被你骗一次,你跟她离婚,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算了,她现在在乎的也就只剩下你了,你之前信誓旦旦把人从我这儿带走,然后转眼就说要离婚。有钱人就是这种做派吗?玩弄了别人的感情,然后抛之脑后,找下一个目标是吧?你这种行为是垃圾,是流氓,是无赖,是不负责任……”

“她为了你受了陆家人多少气?受了多少委屈?风吹雨淋进医院,甚至连杀手都招来了,小命差点没了,你现在说离婚就离婚,都不做数了是不是?”

“别的女孩经得起折腾,我不管,我们寄欢经不起。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上次她说跟你走,我就不该让你把人带走。”

平时就算是在谈判桌上唇刀舌剑,大家也多数是绵里藏针,少有这么直接的输出,蒋敏这一通,把陆时年说得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陆时年顿了一下,终究忍不住开口打断了蒋敏的话:“你说……她在乎我?”

“我没说。”蒋敏瞬间改了口,换成了严肃的表情,“她不在乎,我们不稀罕,不稀罕你这个人,也不稀罕你的钱,要离赶紧离,不要使劲儿祸祸寄欢。”

陆时年忍不住有些头疼,蒋敏的敌对情绪,比顾寄欢还强烈。顾寄欢只是冷脸不合作,蒋敏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

“你先冷静一下。”陆时年只得安抚蒋敏道,“我的意思是,我尊重寄欢的意思,她要是想要离婚,我不强求,我不想让她这么跟自己赌气受委屈。”

“你确定?”蒋敏睡眠不够的脑子有些糊涂,一脸警惕地看着陆时年。

“我确定。”陆时年点了点头,轻轻捏了捏眉心,“我想要把事情解释清楚,一切尊重她的想法,绝不会有单方面的离婚。”

她才不想离婚,这几日不知从何解释,怕的就是顾寄欢要离婚,如今却是想开了,她不在意自己的想法,她在意的是顾寄欢,顾寄欢要快快乐乐的,别的都不重要。

说到这儿,陆时年环顾了病房说道:“我应该没走错病房,寄欢呢?”

“她去办公室了。”蒋敏拿起手机准备给顾寄欢打电话,却还是顿了一下,恶狠狠看了陆时年一眼,“就当着我的面说,不准出尔反尔,不准让寄欢受委屈。”

她倒是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整个庆南医院,或者说整个陆迪集团,现在只有蒋敏有这个胆量,恶狠狠地威胁陆时年。

打了两遍,顾寄欢的手机都没有人接,蒋敏皱了皱眉道:“她这两天睡得不好,怕别人打扰,手机好像设置了静音,我打给李明月吧。”

李明月倒是几秒之内就接了电话,只是说出来的话让蒋敏愣了愣。

蒋敏挂了电话,看向陆时年:“寄欢告诉我,她回办公室给李明月他们说一说论文的事情,但是李明月告诉我,她一上午都在办公室,寄欢根本没有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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