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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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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丹阳王去高阳传旨,这是生怕有人会错了意。

丹阳王是高祖第十子,为人谦恭谨慎,当年越厉王在时他因为年纪尚小没有出镇地方,等到建元帝登基,他越发沉迷经义,建元帝几次要授予他刺史之职,t都被他态度强硬地推辞了,如今只在中书省挂了个中书舍人的职位,正是王肃这个中书令的直系下属。

根据王肃这几年的观察,丹阳王可谓将混日子贯彻到了极点,分给他的活从来都是卡点完成,每天从不在中书省多待一刻,遇上大雨大雪还要告假,日子过得比建元帝还潇洒。

不过丹阳王一向知道轻重,平时摆烂也就算了,建元帝这次让他去传旨干系重大,他方一出宫便回家收拾了行礼,轻车简从一路快马,仅用了四天便到达高阳。

“叔父一路辛苦,可要先沐浴歇息?”

秦琬亲自给丹阳王牵马引路,引得丹阳王诧异地看向她。

早年越厉王在时,他虽然是皇帝的兄弟,也不能时常进宫,对这个侄女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知道是个早慧的孩子。

等秦琬离京之后,和他的交流更是只剩下一年四时的节礼。但看秦琬在高阳的行事,胆大妄为的程度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她面对长辈时会是这样谦逊有礼的做派。

不过此时不是纠结秦琬性格的时候,他道:“陛下催得急,还是先宣旨吧。”

“也好。”

秦琬顺从应下,又转头吩咐侍女去准备热水饭菜招待丹阳王扈从。

秦琬这几年接旨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备好香案在正堂听丹阳王将建元帝措辞严厉让她接旨之后五日内入京陈情的诏书念了一遍,便将诏书妥善收好。

丹阳王暗中给她使了个眼色:“怀琰可用空闲,若是无事,不妨随我一道用膳。”

“叔父相邀,岂敢不从。”

秦琬心领神会地应下,又嘱咐人将两人的晚膳摆到后花园的湖心亭去。

她边给丹阳王引路边说:“当初杨浦为我营建宅邸,极尽谄媚之能事,园中景致虽不及大兴,却也别有意趣,叔父是风雅之人,也来替我参详参详。”

“陛下厉行节俭,宫中园林仍是从前的老样式,你这花园倒是新颖。”

丹阳王在亭中落座,对着秦琬池塘里的残荷违心夸赞了一句,好在此时已是初冬,他们不至于坐在池塘中间喂蚊子。

四周燃起的烛火将亭中照得通明,而处在池塘中间,唯有一道曲水桥连接岸边,彻底杜绝了外人偷听的可能。

“怀琰此番行事未免过于冒险,纵然陛下有意护你,只怕被你断了财路的豪强也不肯轻易罢休。你当初既然带着佛奴离京,又何必再重回大兴,真当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丹阳王言辞恳切,秦琬却从中品出了极深的焦虑。

“叔父担心那些豪强借题发挥,牵连到诸位长辈,使高祖血脉断绝?”

秦琬直言不讳,丹阳王索性认了下来:“陛下性情仁厚,必不至于将事情做绝,可他身边的近臣哪个是好相与的?”

“当初连东海献王都未能幸免,何况是我们这些人。我就算了,大不了夹着尾巴窝囊一辈子。晋王兄和你可是高祖嫡系,将来只怕连献王的下场都不如。三兄当年的事如今提着也没什么意思,可你既然受三兄所托照顾佛奴,做事时也要替他考虑几分才是。”

这番话不知道在丹阳王心里憋了多久,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向秦琬,她听完怔愣良久。

丹阳王话中的指责意味甚浓,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阿琬,少说也要再吐一口血才算完,可惜坐在她面前的是秦琬,听完这番话的第一反应只是感慨,晋王果然好涵养,当年居然还能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

丹阳王当年根本没有登基的可能,尚且如此气愤,晋王与皇位失之交臂,居然只是简单问了她几句就再没提过,思及晋王这些年对她的照顾,秦琬打定主意,如果晋王想不开要造建元帝的反,她一定会拼命保住晋王的孩子。

而丹阳王带着担忧的指责也提醒了秦琬另一件事。

“敢问叔父,”秦琬字字斟酌,小心翼翼地问,“同宗长辈,如您这样的心怀怨忿的多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丹阳王反问。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秦琬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叔父觉得,一个手握重兵且对皇帝不满的宗亲,会做出什么事来?”

丹阳王悚然一惊,恰巧此时一阵冷风袭来,亭中烛火晃动,连心跳都跟着乱了一拍。

他迟疑道:“不会,吧?”

“您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是我。”

秦琬语重心长道:“我若不展示出自己的价值,与佛奴才是真的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因为秦琬的一番话,丹阳王整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回住处沐浴时险些走神摔倒,等躺倒床上更是摊煎饼似得翻来覆去,但他还是没抵过连日奔袭带来的困倦,在后半夜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晋王带头造反却被王肃灭了满门的噩梦。

第二日起来,丹阳王特意换了冷水洗脸提神。

建元帝的诏书要求秦琬接到圣旨的五日内到大兴,算上路上休息的时间,他们今天一早就要出发。

跟着他们来的马还需要休息,因此一行人全部换乘秦琬的马,一人两马赶路,方过正午便出了高阳进入苇津。

而晋王此时正等在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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