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2）

张懋拱手向秦琬行礼，却是道：“郡主却与传闻中格外不同。”

“什么传闻？”秦琬好奇道，“有没有夸我人美心善？”

毫不掩饰地自夸让建元帝喷笑出声：“敬美不用替她遮掩，也好叫她听听，她现在被人传成了什么样子。”

看出建元帝有意看秦琬笑话，张懋配合道：“懋在北，常听士卒说，高阳郡主鸢肩豹目，身长八尺，力格虎豹，箭术超绝。”

听听这还是人吗？

秦琬：“……”

她面无表情地评价：“定是晋王叔那日在阵前胡言乱语，败坏我的名声，陛下可否骂他一顿？”

“好，我改日便替你出气。”建元帝随口许出个类似下次一定的承诺，拉过秦琬仔细打量了一番，面色欣然，同一旁侍奉的宦官道，“高阳果然与阿琬运数相合，这才来了一年多，变化竟如此之大。”

他身边的身边是宫中的老人，说是看着秦琬长大的也不为过，闻言附和道：“郡主身量长了半尺呢，看着也健壮了许多。”

“叔父倒是清减了，便是操劳国事也该注意保养才是。”

秦琬满眼关切，更是当着建元帝的面叮嘱那宦官：“叔父从谏如流，石常侍可要多劝着叔父才是。”

石常侍笑着应下，建元帝更是颇感欣慰，抚着秦琬的背道：“放心，连日行军哪有不瘦的，没几天就养回来了。”又问秦琬，“在高阳这么久，功课没有落下吧？”

秦琬顿时苦着脸：“陛下怎么同西县侯一样，一见面便问臣功课？”

“你还和西县侯见过？”建元帝擡眼看她，目光深邃。

秦琬摇头：“没见过，只是初到高阳给西县侯送了礼物，西县侯回了臣一车书，臣便时常与西县侯通信。”

回了一车书？

建元帝拧眉：“西县侯似是习老庄？放荡逾礼，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学的东西。”

秦琬解释道：“陛下多虑了，西县侯送得是《易》。”

建元帝眉头略展：“阳平王擅《易》，你若有不解之处，写信问他亦可。”又问秦琬，“除了《易》，还读了什么书？”

“《左传》与《尚书》。”

阿琬自幼聪慧，因而早早便开始学习经义，从前越厉王还亲自为阿琬讲学，宗亲朝臣都有所耳闻，秦琬也只是顺着阿琬的学习进度往下学。

能一边折腾高阳内务一边学习，除了高中三年培养出来的自律，古代的娱乐过于匮乏也起了重要作用，她都无聊的拿些世家谱系吃瓜了，看书只能算是打发时间的日常活动。

秦琬读的都是正经书，问题就在于太正经了，建元帝忍不住扶额：“也是我思虑不周，当初你离京时该听皇后的，给你带上几位女师和女傅。”

秦琬的眼神逐渐清澈，女师？女傅？那是教什么的？

她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问的。

建元帝忍不住反问：“王太妃没教过你？”

当初秦琬和王琦一行离京时，顾及秦琬的身体，太后否决了皇后给秦琬配女师与女傅的建议，而是将教育秦琬的责任托付给了王琦，然而王琦早在日常相处里摸清了秦琬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和她对着来。

什么长辈对晚辈的教诲，她还得靠秦琬养着，哪来的底气对秦琬指手画脚，反正高阳天高皇帝远的，只要品行端正也就够用了。

见秦琬摇头，他用对自己亲女儿都没有的耐心，解释了什么是女师和女傅，以及二者的授课范围，女师教导贵族女性礼仪规范，教材包括《女戒》《内则》等封建PUA书籍，女傅则教导纺织女工等技术。

总结起来就是，培养一个合格的封建贵女的必备流程，女师教导的礼仪，属于社交必备技能，拒绝了对秦琬并无好处。

但秦琬才不想试试她能不能顶住好几个老师的全方位PUA。

因此她理所当然t地反问：“臣为什么需要学女戒？天下懂女戒的人多得是，但像臣一样会种地的只有一个，陛下让臣学女戒，岂非让千里马去拉车？”

“你倒好意思以千里马自居。”建元帝调侃她，“你不学女戒，将来嫁不出可怎么办？”

秦琬果断道：“臣可以娶一个男子回来操持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