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一同,回归海的怀抱(2/2)
莫渚有些感动,不觉间在甜里尝出些咸味儿。
他没有麻烦陆遥枝,他觉得自己不配,便把帕子洗好了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掩着门悄悄离开。
次日清早,陆遥枝去卧室里转,小O果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没关系,她揉着翘了毛的头发从床头柜里抽出一本日记,翻到第94页。
日记本里画了一束花,笔锋轻盈又潦草,是简笔,但是有阴影又像素描。
这是小O昨天晚上拿着她的日记本乱画的。
时间往前推几个小时,陆遥枝带着莫渚回家,由于没手开门,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完事儿。
给人摊床上,她默立一边考虑半天,觉得还是让小O自己收拾自己比较好,就安排人买了两套适合的衣服送上来。
忙完事情陆遥枝困得不行,连灌三杯高浓度咖啡缓解倦意。念叨着小O怎么样了,转身去卧室里看看踹被子了没有。
刚进门,发现莫渚仰躺在床,手里还捏了个本子。陆遥枝吓得连忙飞过来抢,莫渚机灵着往里一侧,本子咻一下从陆遥枝手上离远了。
“给我!”陆遥枝气鼓鼓的,好孩子怎么能翻大人的日记呢?
莫渚不为所动,淡然地单手扶着纸张换一页继续看,他银流的眸子睁得很大,盯着上面的字疏疏眨眨:“周六,晴,无事。周日,阴,劫了个非常好看的Oga跟我回家。”
微妙的表情浮现在Oga的脸上,他好奇地转了转眼珠,不顾气成河豚的陆遥枝往下念:“试问如何骗好看的男孩子跟我回家,一要哄,二要骗,三要陆子焉那个天杀的没良心,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人请到自己家。哈哈哈,一个小猫嘲笑表情,冒号,开玩笑的。”
他这一段儿念得毫无情感,甚至是咬文嚼字地念的。
“还我!”
陆遥枝伸手去抢,莫渚挑眉说:“就不。”
她气不打一处放,抱手直言:“你看就看!别念行吧!别当我面念!”
“那你出去叭。”
陆遥枝真听话,两三步跨到门槛处势要离开,转而一想,这不是自己房间吗?何必纵容了一个Oga对自己指手画脚?
扭身回去,莫渚已经盘着腿坐起来了。
他盯着日记本里夹着的一张照片出神。
这是陆遥枝和他们三个人的合照,应该很珍惜,特意封了塑不说,在日记本里压得也很牢实。
“……”
陆遥枝无语,但见Oga一副伤心郁闷的可怜样,实在不好说什么。
陆子焉的摊儿烂得没法儿收,好在没有更烂的摊子等着陆遥枝去处理。
莫渚把照片推回去,翻到前面一页,上面写着“:小O很可爱”。
陆遥枝老脸一红,从河豚升变成为熟河豚。
莫渚歪头,指着这行字询问:“可爱的是我吗”
他将眸子眯成一条缝,笑容细腻,红润的嘴唇被一侧的薄光衬得分外柔美。
陆遥枝愣了好久,讷讷点头。
“谢谢,写下这行字的人也很可爱。”
细腻的笑容突然消失,莫渚抱着日记本往后一倒,毫无预料地泯灭声色。
陆遥枝面容波折,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查看情况,却见莫渚红润的唇迅速苍白,拧紧了眉头,还一手攥紧被褥浑身抽搐。
“你怎么了?小O?”
莫渚闭眼,只留出一道缝:“我疼……疼……陆姐……疼死了……”
陆遥枝闻言干着急:“哪里疼?快告诉我哪里疼?”
莫渚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哪里都疼……我会不会……疼死啊?”
君子兰安抚信息素率先泛起,陆遥枝掏电话,要约人来家里给莫渚看看。
电话刚通,莫渚便抢过手机,若无其事地说自己没事,不用来了,而后指尖一划,挂掉电话倒头趴着。
陆遥枝很不理解,这小O看起来弱弱的,怎么神志不清时这么霸道。
重拨回去,莫渚拦住她:“我不想有人来,他们治不好我,我疯的是心。陆姐,我会一直疼下去吗?”
陆遥枝的手松了,莫渚则搁床上翻了个身背对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真正清醒的时间很少,还很容易忘记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
声音淡下去,慢慢熄没了影儿。
“小O?”
“陆姐。”莫渚突然说,声音比先前弱几分,“我现在,可能就是陆子焉眼里的,一个很脏的,带着标记的Oga吧。”
陆遥枝凝眉否定:“绝对不可能,陆子焉他敢!”
莫渚微微摇头,认为陆子焉应该会想起他的。
“一个妄自菲薄,对身体又不上心的人,其实也没必要接受别人的关心。陆姐对我那么好,没准,我哪天就……”
陆遥枝哎哎打断,她听不得这种话,只觉得定是陆子焉欠削。
半掩的睫毛缓缓疏动,莫渚翻回来将本子揽在怀底,继而横卧着趴枕头上,小声问她有笔吗。
陆遥枝顺笔给他,莫渚得了笔,叼着笔盖画画。
画了很久,几次改变主意,终于画成一束花。
他撑起来靠着陆遥枝的肩,困顿地把画展示出来:“送你了,一束小花花。”
模糊的声音安静下去,莫渚缓然闭眼,枕着陆遥枝的肩膀就睡熟了。
Oga的侧脸很耐看,高挺的鼻梁带有Alpha的英气,嘴角微张显出白牙,发丝会顺着耳侧飘到脸上,他的呼吸很平静,平静得令人心生怜悯。
陆遥枝没有打扰他,而是欣赏画作,盯着画底的一行小字:灵魂是最难养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