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用火的声音哭泣(1/2)
海用火的声音哭泣
血液的温度转瞬即逝,莫渚控制不住自己,上下颤栗,白净的脸上也飘起涔涔泪花。
莫言卿趁势往他嘴里扔了什么东西,莫渚下意识想吐,被捂紧着嘴巴咽下去。他呛到了,一瞬间,像有一股气流穿过嗓子,又干又涩。
单论莫言卿整个人来说,他自是不懂怜香惜玉的。随即掐着莫渚脖子的手一松,任人滚到地上磕碰。
“咳咳咳……子焉……陆子焉。”
强烈的反胃感接踵而至,莫渚精神恍惚,却还是撑着身子爬到陆子焉那里,两只手无措地往血肉上的大洞摁。
“陆子焉……”莫渚躬身抽泣,脸上梨花带雨哭得撕心裂肺,“陆子焉……你醒醒,陆子焉……”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那颗破碎的心脏。心里突然一阵搅痛,莫渚用嘴抽了几口气,牙床颤抖,脸色煞白,他蜷起身体吱唔:“陆……嗯啊……呃……”
不到三秒,剧烈得宛如蚀骨穿心般的痛感遍及全身,血肉好像在渐渐剥离,自己对躯体的感知也慢慢麻木。他咬紧牙关,这具躯壳除了痛好像就没有其它感觉了。
眼里的泪花不停泛滥,夹杂着滚滚恨意。莫渚忍痛,嵌着月痕的银瞳将视线偏了偏,那块近在咫尺的三角形瓷片吸引着他。
“陆子焉……等我。”
“我来,找你了……”
陆子焉的意识彻底昏迷前,耳边是痛苦的嗔唤与嘶吼。再次醒来时,耳边的声音又是焦急与迫切:“他刚刚忽然就昏了,我也……”
秦梳苏:“别急,我先看看……”
陆子焉呆滞睁眼,黑色的虹膜立刻折上一个人的样貌,他还活着。
瞧见莫渚,习惯性地唤一声,干枯的唇面相碰,语调孱弱无力,视线也迷离不清。
莫渚连忙关切:“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伤着了?有没有哪里痛?”
陆子焉摇头,眼神飘忽地摸到莫渚的手,牵出食指含进口中,让细牙在指腹上咬开。他咬破了莫渚的手指,甘锈的香甜里混着咸味儿。
指尖酥麻,莫渚对他这个举措表示懵圈,一旁的秦梳苏更是直接转了个身独自面墙思过。
舌苔上的颗粒蹭过指腹,不过片刻,手上留下几朵君子兰花纹。他松口,盯着自己咬出来的信息素图案发怔。
那张白净清澈的脸略显稚气,时而扇动的黑色眼眸清纯秀丽,看起来是对那种事一窍不通的人。
“子焉?”莫渚疑惑,陆子焉不以为然,拉着莫渚喊秦梳苏一起到甲板上去。
还未出门,莫渚连忙拽住他问:“我衣服呢?”
他现在衣衫不整,身上唯一一件儿大了不少的白色衬衫还是陆子焉的。
恍然间,记起“昨晚”陆子焉和莫渚酱酱酿酿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大把衣服撕破了,才导致现在只能拿陆子焉的衣服穿。
闷头想想,陆子焉去箱子里翻衣服,折腾半天,抱着一团很薄的衣服回来。
白色的,料子看起来很软很长。他没敢张嘴说话,而是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莫渚拿过衣服抖抖:“女装?”
一条白色的带蕾花边的连衣裙,后背是系线绑的那种,布料隐隐透光,还有一种独特的薰衣香。
先不论陆子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箱子里居然放女装,单是他敢拿给莫渚就已经是勇气可嘉了。
“先、先拿这个,凑合凑合,啊呀呀,总总总比没有或者破衣服强……”
莫渚隐隐吞声,憋着气在陆子焉的掩护下换好衣服。
总体来说穿这件其实还挺好看的,布料紧贴腰身,一湾锁骨深邃诱人,恍惚间似是拟可盛水,肌肤白嫩如婴,脊骨在丝线交织的网下也美不胜收。
一个难以评价的表情出现在莫渚脸上:我穿成这样出去怎么见人?你想让我把脸都丢光吗?
虽然在陆子焉看来,莫渚这样穿还挺好看的,有种清高禁欲系Oga混了些妩媚妖柔,给人又撩又拒、欲拒欲还的错觉。
“呃——”陆子焉无奈搓搓下巴,“那……把我的衬衫加外头。”
穿好衬衫,最起码大体上和休闲装没多少区别了,但硬说要莫渚以这样的打扮去人多的地方走一道,实在是羞赧。
去往甲板的路上让秦梳苏联系莫溪,自己集中精力感受唐迷的气息。与在蜂巢积木复制的房间里相比,甲板上更利于行动。
依旧是海波卷浪花,淡淡的海风拂过脸颊。他再次尝试联系唐迷,依旧未能得到反馈,心头难免焦灼。
莫渚两手捂肩,海上的早晨风色寒凉,他觉得冷。陆子焉搭着莫渚的头用信息素把人罩好,“秦叔,您有带表吗?”
秦梳苏从口袋里挑出随身携带的怀表,怀表的链子很长,是将整块特制材料直接熔铸而成的,可以说没有一点缝隙,却柔软得和寻常怀表链一样,拉伸韧性高,极不易断裂。
陆子焉接过瞅瞅:“您这表是好表吗?”
“当然是好的。”秦梳苏说,“一位合格的执事,每天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定怀表时间。”
这对他来说是基本功,更是几十年来的习惯。
陆子焉皱着眉把表还回来,秦梳苏看着表出神。
时间八点三十一分四十三秒,八点三十一分四十四秒,四十三秒,四十四秒……
表坏了。
秦梳苏着手调表,可无论转到几点几分,秒针只在四十三和四十四两个刻度上轮流转。
陆子焉心知肚明眼下情况不妙,蜂巢积木生效了,好在提前一起出了房间,可以不在迷宫里找人。
所以目前的问题是,在这个几乎可以模拟出所有非生命物的信息素空间中,那个叫莫言卿的还在。
海浪平静,秦梳苏也觉察到异样,看着陆子焉冥思苦想的样子,欲言又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