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个理由而活着的岁月已逝(2/2)
唐迷一副“你小子最好是”的表情。
“你潜行到莫渚所在的地方,保护他,有任何危险因素,要立即制止。随时保持联系。”
“这个简单。”唐迷搁桌上摆晃腿,“你呢?你做什么?”
“我……你不用管。”
清亮的汤面掀起一阵波澜,清脆的响指声响过,陆子焉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在通过与莫渚的连接窥视情况。这是一种消耗精神力和信息素较大的能力,凭陆子焉现在的实力可能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视线翻转、倒悬,穿过人海和门扉,滑过窃窃交谈的人群,于大约三十秒后找到了莫渚的位置。
同之前一样,莫渚落了座后开始与齐束谈判。陆子焉远程纵观莫渚手边的酒杯,现实里连忙扣两下桌问唐迷:“酒里有毒吗?”
随即,一串类似弹幕的东西在视野中横行,隐约间还可以看到来自唐迷的愤怒:“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毒。我喂你喝啊!”
然后又飘过一串:“致死率0%。”
看来酒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陆子焉继续观察。
合约谈了许久,由于能力持续使用,陆子焉的精神逐渐溃散,好不容易撑到莫渚与议定员见面,画面却突然卡顿,少一帧缺一段的,根本不能通过嘴型揣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呼叫唐迷:“喂——兄弟还在吗?你进去没有?”
等了好久,没消息,卡顿的画面令人担忧,他背后一凉,居然连唐迷的气息也感觉不到了。
突然,眼前一黑,一盘棋子赫然出现在画面里。棋盘上很干净,规规矩矩的线条排列在上面。
此时,另一边的现场,莫渚敛眼看着桌上的棋,颇为不解道:“不知,各位是什么意思?”
那五个Alpha面不改色,一旁的齐束上台,手里送上一坯黑子,而后恭敬道:“议定员听闻您擅长棋艺,便想趁此机会与您博弈一场。”
莫渚的一只手已经捏紧了拳头,来自那五个Alpha的压迫信息素意图明确,都是不怀好意的挑衅。
“既然是对弈,”他看着那盘棋质问,“议定员上生死棋,又是什么意思?”
生死棋,是指以消耗信息素为条件的棋局,规则与普通对弈相差无几,只是败者会在棋局完成后立即流失大部分信息素能量,导致其出现休克、昏迷等症状,严重者大概率会死亡。
“议定员觉得,只有与您来一场说得上有代价的棋局,才是真正的棋。您棋艺高超,您值得这种代价。”
莫渚冷笑,“很抱歉,我只是来谈合作的,并不想与各位切磋棋艺。”
“您如此觉得,但是您的未婚夫不一定如此觉得。”
齐束收起声音,对着莫渚展示平板上的监控。监控内容是陆子焉所在房间外的走廊,走廊里驻守了一队保安,这架势,只怕严密得连只蝇都飞不过去。
莫渚捏成拳头的手松开一点儿,他不希望这伙人动陆子焉,甚至有一种只想上去给议定员一巴掌的想法。
“他是我的人,谁都没资格动。”
莫渚凝着脸,低嘶的声音代表他现在很生气。
议定员伸手示意棋盘,莫渚无法拒绝,只得携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正中的位置上。开局黑棋先手,占天元位置,这个意思很明确了,当仁不让。
棋子上下左右有气,气通为活,气断为死。信息素会在第一颗棋子落下时开始流失,流量很少,和绿江给我的流量一样。
棋局结算以有效棋子数为准,占多数者胜。
莫渚已经很久没有下过棋了,而邀他下棋的这位议定员则是精通棋艺的大师。这局棋,他根本没有赢的把握。
议定员望着处在天元位置的黑棋微微一笑,于黑棋头上一压,让白棋贴着黑棋落子。
莫渚硬着头皮下,不过几刻,便让议定员占了上风。
眼见形势不妙,莫渚扫视棋盘,斟酌着下一步是冲还是挡,殊不知议定员敛眼瞧他,看似随意关切:“莫少爷可知,这次合作的谈判为何不是那位新任家主?”
莫渚咳了一口,仍旧镇定自若。议定员的意思是莫家难道没人了吗,派一个Oga过来谈合作。
“新家主日理万机,就贵方这桩生意,莫溪还不屑于亲自来谈。”
可以想象一下莫溪自己来会是什么情况:上来直接报号,爱签不签,不签拉倒。倘若还被这样威胁着下生死棋,掀完桌后这棋变成灰都算他仁慈大义。
议定员皱眉苦笑,跟着莫渚的步子下,看似礼让恭谦,实则步步致命。
“早些便闻言莫氏新任家主做事豪爽,为人坦荡,原来这棋,倒是想与他约的。”
莫渚心里给人甩了个白脸子:他来下,只怕这屋子的人都要没半条命。
专注棋盘,白棋加上让步后优势明显,暂时领先莫渚二子。莫渚集中注意,但面前五个Alpha,难勉不被Alpha信息素压迫力抑制呼吸。
这几个Alpha的级别都不低,最中间那位领头的甚至可以说和莫渚是一个级别的。
如果自己身上没有陆子焉的标记,极大可能连站都站不稳。棋子一枚枚落盘,莫渚的心脏骤然一痛,脸上露出一丝转瞬既逝的隐忍。
他悄悄缓口气,撚着棋子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微微发颤了。棋子落定,黑白交织着撑满大半个棋盘,莫渚觉得身体略有不适,情况忽上忽下,有时候无比正常,有时候却连分清棋盘线都困难。
议定员胸有成竹地落一子,莫渚举棋愣上半天,才勉强将棋子下到棋盘上。他捂着嘴咳嗽,意识到身体好像支撑不住这样的消耗。
莫渚腺体薄弱,腺体能量本来就处于供给亏空的状态,加上一边流失一边抵御Alpha压迫,只能将上身微弯紧靠桌沿,通过桌子支撑减少体力上的消耗。
Oga背后的脊梁愈发明显,瘦弱的脊背从白衬衫上勾勒出两扇骨骼的轮廓起伏。莫渚就这样硬撑,甚至到了连棋子都抓不住的时候也还在撑。
议定员一方极其淡定,像是早有预谋般根本不在意莫渚的异常反应。
“莫少爷这棋,只怕已是死棋了。”议定员执棋扬手,吐眉一笑,完全不给莫渚留面子。
莫渚没多余的精力怼他,以现在的状况,他只能勉强维持呼吸。布棋列阵这事儿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现在状态糟糕至极,莫渚好几步都判断失误了。
棋局临近收尾时,白棋胜黑棋四子。莫渚已经唇面发白,精神恍惚着聚焦不了主视点。他艰难地从手边的棋篓里摸出一颗黑棋,手部痉挛颤栗,几乎到了一种无法自主控制的地步。
“莫少爷,您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