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人心脏【2】(1/2)
玫瑰人心脏【2】
夏槿洛自顾自地顿一声儿,语气低沉:“你现在……很生气吧。也对,你生气是应该的。”
莫溪捂着嘴巴摇头,他想告诉夏槿洛他不会再和他生气了。
偏偏这个时候夏槿洛好笑一声儿,“莫溪,即使我死掉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活下去。这句话听起来很自私,但却是我毕生最大的愿望,我希望你知道。
“分化很疼吧,以后就不疼了。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这次不能让我跪搓衣板了不是。”
停顿两秒,夏槿洛用留恋的口吻说:“我没有离开你,搓衣板不许扔。说不定哪天我的灵魂飘回来,突然想跪一会儿,若是没有搓衣板,还得要再去买一个不成。”
听到这里,莫溪脸上早就泪如雨下,他怔怔摇头,浑身颤抖着蹲下去尽力擦拭起自己的脸。他想告诉他,他不会让夏槿洛跪搓衣板了。
夜风带来寒冷,灯光更加昏暗。
一个人蹲在路灯底下,手里举着夏槿洛留给他的录音。
录音很短,不一会儿便尽了头。
“说了那么多了,大概,就交代到这里吧。”
清晰的声音戛然而止,莫溪仍举着手机贴着耳朵愣愣发呆。
蝉声凄凉,已经安静了一分半钟,声音好像彻底消失了。
“……”
“怎么还不挂电话啊,是舍不得我吗”
莫溪哽咽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击破了心防,他集中所有注意力去捕捉夏槿洛的声音。又双眼通红地,用袖子把脸上的泪痕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听。
“好吧。”夏槿洛温柔的声音里透出一点无奈。“那我挂电话了,老婆,白白。”
“嘟——嘟——嘟。”
录音结束,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崩溃,捧着手机小声抽泣。
泪水向下倾泄,落在黯淡的屏幕上,他含糊着声音说:“小洛子……你回来吧,我想你了……”
一种由心底纵生的悲伤笼罩他,他一边抽泣一边借着灯光哽咽:“你快回来吧……我不和你生气了,不让你跪搓衣板了……你回来……什么我都答应你……什么都可以……都可以答应你……”
过了很久莫溪才收拾好情绪,站起来捶了下蹲得酸麻胀痛的腿,电话又响了。
是莫渚打的,拧下鼻尖,凑合清口嗓儿,“喂,小莫,怎么了?”
“哥,你看到陆子焉了吗?”
现在,是陆子焉离开的第三十五个小时。莫渚找不到人,就想问问莫溪有没有见过。
很可惜,陆子焉和人间蒸发了似的,哪里都找不到,更别说有人见过。
月色隐入尘埃,莫渚尽可能地联系过所有人,包括角街云韵哲的老板何木禾,康始杂志社的陈囿,总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人。
陆子焉走后莫莫也不见了,一猫一人同时消失,不免让人心里不安。为了方便找人,莫渚用杜若暂时恢复了视力。
夜色深静,他打算出去一趟。
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吱——”的一声凄叫,莫渚猛然擡头,嘴里呼之欲出:“陆子……焉。”
月夜摇晃着坠入窗棂,房间里所有的灯光尽数熄灭。月光白惨惨地从莫渚身后渐飘过来,在他缕薄的银丝上打了层蜡。
“怎么……是你?”莫渚惊愕。
那人推门而入,一只手迅速背到身后,脸上装出文雅,“晚上好,莫渚少爷。”
冷冽的目光扫过来,那人抿着唇角微笑,“请问,您现在想去哪里?”
言罢,往前走了一步,径直跨过门槛,朝着莫渚款步逼近。
隐约见着对方手里握了把发着寒光的刀,莫渚往后退了一步。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压低了声音,立身面对着眼前这个不怀好意的人。
对方彬彬有礼,温声如玉:“我来,当然是有事找您,希望您能配合我一下。”
内心一紧,莫渚霎时间攥了两个拳头,听来者的语气,大事不妙。
“莫溪呢?”
那人勾起唇角轻笑,毫不掩饰地从身后拿出那把凛着寒光的刀,拎起来抵着指尖细细把玩,稍一会儿又擡眼看着莫渚说:“您不必担心莫溪少爷,因为您现在,自身难保。”
……
“陆子焉,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认识,为什么会在一起,又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一片沉寂中,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着悲凉发问。
“陆子焉,合作愉快!”一个明朗的声音带着喜悦庆祝。
“您好,陆先生,您既然记得我,那么您肯定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一个典雅的声音带着成熟平叙。
“陆……子……焉……哈哈……哈……”一个微弱的声音带着痛苦嗤笑。
一时间,无数的记忆回溯疯了一般于脑海中慢慢重现,然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像翻书一样,匆匆掠过陆子焉面前,又在一刹那挥散如烟。
他一个人驻留江边,神色呆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由如潮水般杂乱无章的记忆将其迅速包裹。
“你我皆知,人世短不余几十载;你我固知,人世爱不过片言语。”
画面一转,一双巨大的白手将陆子焉捧起来,他躺在浩瀚无垠的大海里,身边是空无一物的深渊。
他在回忆中奔跑,想要脱离这荒唐可怖的幻境。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这不是我!
他是陆子焉,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人,为了一些事,总会做出一些更加匪夷所思的事。他跟随洪流跑到一处石像林立的迷宫里,眼前一黑,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炼狱。
有一个少年,金发白衣,一座由纯金打造的十字架从上坠落,贯穿了少年的胸膛。
地上满是大片的血迹,还有数不清的连着十字架的金链,它们一条一条地锁着少年的躯干。
血液浓稠,结成暗紫色的血块慢慢凝固,它们从金链上往下垂,好像还散发着某种恶臭的腐败的味道。
少年被挖去双眼,十根手指上的指甲被人一一拔掉,露出血肉模糊的指尖。
只一眼,陆子焉便认出了他——卖画儿的。
画面临近崩坏,陆子焉一惊,差点滑到地上摔一跤。耳边传来一声猫叫,他带着一身冷汗往前踱了两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姓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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