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立终,笔衍繁生【2】(1/2)
临行立终,笔衍繁生【2】
凉风袭过城市,天上有浮云路过,水面有浪花点缀。
平常到索然无味的日子里,人们总是在重复着做一两件相同的事。莫渚也一样,他会一遍又一遍地等人。
他来到旧日的候车亭里,屈膝坐下,倾听着鸟儿生动的长歌,又在空气里闻到许多种类不一的味道。
人来人往,候车亭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想起文芝转述的话,里面有一条很重要的信息——“第一次”。
莫渚和陆子焉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候车亭里。
那时候莫渚刚做完一场眼睛手术,行动不是特别方便,碰巧遇到一个热心肠的人,也就是陆子焉。
后来,二人熟络,加上彼此对乐器都怀有很浓厚的兴趣,就经常在云韵哲里一起弹琴,写歌。偶尔也会出去吃顿饭什么的……
对于那个年纪的莫渚来说,他觉得陆子焉很好,好到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同时,他自己也很享受那段日子。
但是有一天,陆子焉突然消失了,几乎是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他找了他好久,最后听别人谈起东半街发生了一起灵异事件,说是有个人晚上开车撞了人,下车时发现根本没有人。
一开始,莫渚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他依旧在寻找陆子焉。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人群里找到他了。不过,当他满怀欣喜地出现在陆子焉面前时,陆子焉却一脸疑惑地说:“我不认识你。”
陆子焉突然就不认识他了。
莫渚告诉过陆子焉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可那个陆子焉根本不信。几次隔膜后,彼此产生了比以往任何事情都更糟糕的结局。
直到这个轮回结束,下个轮回开始,如此反复后,莫渚得出结论——“只有像陌生人一样重新开始,我才能继续陪他。”
时逝世移,他觉得自己等得起。虽然要一遍又一遍地回溯过往,重复着同一些事,重复着同一个人。
虽然每次来到旅途的最后,只能发现起跑线在脚下一寸未移。
但是他还是选择一次又一次地等他……他相信有一天他迟早能永远记住他的。
但是意外的残局改变了这个Oga。
他在一次轮回中伤了眼睛,还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到头来……他还是选择不厌其烦地等。
广袤的空间、无限的时间,昔日共舞的唯美景色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人之所以要有记忆,也许并不是因为想要弄清楚自己是谁,又该做些什么,而是为了纪念那些逝去的自我,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就像日出而起,日入而息。从一天走向另一天,其实就是从一种无知走向另一种无知。
靠记忆所保留下来的过去也许不够美好,但人们总会记得最初的开始,还有那些愚不可及的私心窃喜。
天气稍有些干燥,莫渚捂了捂略微发凉的脸庞。银色的发丝被风牵动,在光的折射下愈发透亮。
他像以前一样等人,好像他这次就一定能等到一样。
时秒推敲,无际的天垂着明净而又稀薄的光。远方黑壤的头顶,光被压成一条白色的线。
莫渚坐在候椅上发呆,等人是件很无聊的事,他就一遍又一遍地想他的过去,想那些足够美好的事情。
他大概记得陆子焉说过的每一句话,偶然想到一两件还算有趣的,眉间也会突然涌现出一丝笑意。
“他今天,还会不会来呢?”莫渚心里想着,慢慢陷入回忆的囚笼里。
他记得有一次陆子焉陪他去驼河沙漠玩儿,那里很热,太阳很大,晒得人很颓废。
金黄的沙子覆盖住整个地面,夕照的时候,迎霞的一面宛如泼了层金粉,裹着鎏金,灿烂无比。
沙子很软,踩在脚底会磨擦出细小的疏疏声声,听起来格外舒心。等天暗了,天上落了明星,他们两个就跑到沙丘上去放孔明灯。
放灯的人其实不止他们两个,只不过他俩跑得远了些。
一盏盏冉起的艳灼灯火,伴着夜空浓郁的深邃,在寂寞荒凉中又显得暖意融融。他们两个牵着手并肩而坐。
沙子上留有余温,疏软着被风扬起。莫渚靠着陆子焉的肩,他们身前是浩瀚星河,身后也是浩瀚星河。
那些流动的光在身边环绕,莫渚笑着对陆子焉说下次还要一起来。陆子焉答应着给了他一个深长的kiss。他们彼此环着腰线相拥,熟悉的味道淹没于沙海,唇齿间流转的甜蜜沁过脸颊……
记得有一次莫渚赌气,去网吧熬了两个通宵,打游戏气陆子焉。陆子焉大吵大闹把他从网吧里拉回来,回去时不巧淋了雨,刚到家门口莫渚就发烧了,完事儿,又赌气不让陆子焉照顾他。
结果陆子焉越想越气,最后把自己也给气病了。莫渚知道后哭笑不得,还要一边发烧一边哄陆子焉吃药。
莫渚还看得见的时候,他俩去界台看过一次烟花。
绚烂的焰火在天空留下足迹,照得地上的人群沸沸,好不热闹。为了纪念,他们还专门带了摄像机拍烟花。可惜人太多了,莫渚被埋没在人堆里,还差点儿走散。
所以陆子焉二话不说就抗起莫渚让他坐在自己肩上看烟火。莫渚咧着嘴巴笑得合不拢嘴,激动地拍了好多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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