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稭秆黄昏,岩隙白月【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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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落尽,于是只剩下狂风空响。天上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地上既没有人群也没有温暖。

“刚刚为什么不说出来,莫渚……”

他自己问自己。

“陆子焉,他今天可是带了个Oga回来!你不是等他吗,好不容易等到了,为什么要松手?”

他掐紧大腿,强烈的疼痛感瞬间让人清醒。

他问自己:“值得嘛,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Alpha作贱自己,真的值得吗?你以前,明明不缺Alpha的……”

每个人都知道爱情这种东西只会让人神志不清,却仍旧抱着希望去拥抱爱情。

他脸上流露出忧伤,“对他来说,你现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比不上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白蔷薇Oga。”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浑身发颤,只得更用力地掐自己。

“是不是因为我太丑了,陆子焉才不喜欢我的……”

他突然意识到,陆子焉对他的态度是从看到那双眼睛之后才变的。

那是不是……只要没有这双眼睛……陆子焉就会喜欢莫渚了?

莫渚孤零零地坐了一个多小时。这个小时里,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六重梦,他梦见每次等陆子焉的时候了。

第一次,陆子焉走过来说:“晚上好呀,你又在等人吗?”

莫渚笑着回答:“晚上好,子焉。对,我在等人。”

第二次,陆子焉走过来说:“晚上好啊~莫渚,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莫渚笑着答应:“晚上好,谢谢。”

第三次,陆子焉走过来说:“莫渚,该回去了。”

莫渚笑着回答:“好的,子焉。”

第四次,陆子焉走过来,身边带了个Oga,他说:“莫渚,回家。”

莫渚依旧笑着回答说:“子焉,我会自己回去的。”

第五次,陆子焉走过来,脸色平淡:“莫渚。”

莫渚苦笑着回答:“子焉,我会回去的。”

第六次,陆子焉远远看了莫渚一眼,什么也没说,走了。

莫渚自顾自地说:“我会回去的。”

梦境很朦胧,最后只剩莫渚一个人,他擦了擦眼角问:“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晚风很冷,莫渚是从梦里惊醒的,吓了一身冷汗。

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只听见脑子里有个声音说:“是不是只要没有这双眼睛,陆子焉就会喜欢莫渚了?”

那声音响了好久好久,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洗脑。他越来越烧了,连带着腺体后面的伤,整个人神态迷离,跟丢了魂儿似的。

他从手边拿过来一块镜子,是白天一个做营销的人送到他手上的。大概有两个巴掌那么大。

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很丑,可是他看不清,迷迷糊糊地就以为自己很丑了。风很冷,莫渚手一抖镜子啪地一下摔地上碎成尸体。

慌忙中碎掉的镜子里出现好几个莫渚,都神色怔怔,不知所措。他连忙蹲下去用手摸着镜子碎片想将其捡起来,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温热的血液从指尖沁出,他感觉到温度,突然停下手静止着不动。

如果没有这双眼睛,陆子焉就会喜欢莫渚了。

他魔怔着捡了一块很大的碎片,放在手里,镜片染上血渍,血渍里有双好看的眼睛。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莫渚将镜片捂着,一点一点地挪向眼睛。

“不疼的,一下就好……这样,陆子焉就会继续喜欢莫渚了。”

拿着镜片的右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他发了疯似地默念着脑子里那个念头,持续的低烧更是剥夺了他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

“一下……一下就好,不疼的,不会疼的。陆子焉会喜欢你的……真的……”

就在镜片即将刺破眼球的时候,来自Oga的自我保护本能阻止了他的不理智。他的左手兀地抓住那块镜片,死死地按在手里。

锋利的玻璃面划破稚嫩的肌肤,殷红的血液从破口里流出来,开始一股一股地往下淌。

“你在……做什么,莫渚……你都在……做些什么啊?”

口子越喇越深,越喇越大,血也就越来越多。鲜明的痛觉从掌中传来,莫渚却无动于衷,只是手越发无力颤抖,血渍渐渐溅了一身。

“他都有Oga了,他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瘫坐下来,脚边是一地碎镜片。“你等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还不放手,现在的陆子焉,根本不是他!”

可莫渚,也不再是莫渚了啊。

他睁着眼睛,看着手上的红色从一星半点蔓延成鲜红一片,竟着急得落了泪。

“你快点,莫渚,磨叽什么呢,你以前可,不这样的……”

泪淌下来,带着残留的温度与血混在一起。莫渚的声音哑了,仍旧僵持着不放。陆子焉下楼送阿墨回家,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在昏黄的灯光下。

“哎,陆哥,你看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我俩都没那个意思,净是我叔父瞎操心。”他同陆子焉并排走着,黑夜里,只见陆子焉默默点头。

阿墨跳起来呼:“好耶!陆哥真讲义气,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帮忙。”说完,他往前跑,衣服上的铜环扣饰碰撞,发出清响。

突然,他猛地立住脚,呆愣着看前面,面色苍白,嘴里惊恐着喊了声:“陆哥!”

陆子焉走过去,瞅阿墨一眼,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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