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2/2）

夏雪松刚要睡着，就听到顾昔白突然叫了一声：“夏雪松！”

夏雪松吓了一跳，睁开眼就看见顾昔白正瞪着眼睛不停的喘着气，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夏雪松知道他是做噩梦了，赶忙把人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

“我在，小白，别怕，我在……”

顾昔白缓了好半天眼神才终于有了焦距，一把抱住了夏雪松，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你还在……你还在……太好了……”

顾昔白抱的太紧了，勒的夏雪松背上的伤口又泛起细细密密的疼。顾昔白把脸埋在夏雪松的肩窝里，又缓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我梦见我们一起走在一条路上，我走在前面，你跟在后面。走着走着，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那么长的一条路上空荡荡的，只剩下我自己，吓死我了……”

夏雪松心口闷痛，他甚至不敢出声，因为顾昔白做的梦很有可能会变成真的。

顾昔白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去上大学，去工作，他会走的很远。而自己……

夏雪松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他大概是跟不上顾昔白的步伐了……

顾昔白擡起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夏雪松，“亲我。”

夏雪松听话的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不够。”这个吻顾昔白并不满意。

夏雪松又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次他多亲了一会儿。

顾昔白还是不满足，“还要。”

夏雪松把顾昔白按倒在床上，压着他又亲了上去。

夏雪松的心情也并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顾昔白做的梦他也不止一次的做过，不同的是在他的梦里是顾昔白越走越远直到他再也追不上。

夏雪松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准备着面对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离别，他很珍惜和顾昔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的失去顾昔白。

夏雪松叼住顾昔白的唇瓣用力的吸吮舔舐，他用舌头撬开顾昔白的牙关勾住顾昔白的舌头，他在顾昔白的口腔里横扫而过似是要尝遍每一个角落。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夏雪松才结束了这个吻。

夏雪松半支起身子，拇指在顾昔白的嘴唇上抹过，“这样，够了么？”

顾昔白扳着夏雪松的肩膀拉开他睡衣的领口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夏雪松没吭声。顾昔白又发狠的加重了力道，直到他听到夏雪松倒吸了一口气才松开了口，脱力一般摔回了床上。

“这样才够……”

夏雪松什么也没说，把领子扯回来，在顾昔白旁边躺下了。

顾昔白仰面看着天花板，声音苍凉又委屈，“夏雪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觉得我早晚都是要走的，你根本不相信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夏雪松翻了个身，跟顾昔白同样的姿势，也是仰面看着天花板，没有接话。

“你那天说害怕被丢下的人是你，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而且，你也随时做好了被丢下的准备。只要你发现我不再需要你了，你就会离开。”

夏雪松的手往旁边挪了一点，他想去握顾昔白的手，可他才刚刚碰到就被顾昔白躲开了。

顾昔白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没有安全感，可是你也一样没有。我没有安全感我会去争取，而你，选择了放弃。夏雪松，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格的，你家里的事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我想请求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容易放弃，能不能不要默默忍受，能不能再去争取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你自己，争取一下，可以吗？”

夏雪松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感冒了，不然怎么会眼睛鼻子都这么酸呢。

顾昔白越说越激动，夏雪松还没哭，他反倒吸了一下鼻子，“那天在机场，你跟我说你没穿过新衣服，又说不要心疼不要可怜只要喜欢。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感动了，可是刚刚那个梦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你那天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重点是你的事都由你自己来扛，与我无关，是不是？”

夏雪松喉结滑动咽了一口口水，“我……”

“说到底就是你只把我当做顾昔白，而不是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我在为我们的以后而努力，而你，只想保护我，根本没想要争取什么以后。你想到的只有我，而不是‘我们’。”

“小白……”夏雪松喉结滚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顾昔白说的都是事实，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顾昔白又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那天在小巷子里，你说的那句话我听到了，你说‘短暂的拥有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我现在告诉你，对我来说，那就是惩罚！我不要什么短暂拥有，我要的，是天长地久！我现在靠顾一平养着有些事我确实力不从心，但是我再过一年半就成年了，我会找律师出一份意定监护协议。夏雪松，我希望到时候你能签掉它。后天我回滨海，过完年我会尽量争取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吧。”

顾昔白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夏雪松不再理他。夏雪松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已经潮湿一片。

只为自己去争取，真的可以吗？一年半之后，真的能等到吗？“以后”，“我们”，这些词语都太过遥远，真的能够触碰到吗？

夏雪松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