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2/2）

夏雪松穿好衣服，从顾昔白手里接过书包，跟着他一起下楼去了。

梁小燕看到他们下来叫了他们一声，“哎哎哎，去哪儿？”

“吃饭，”夏雪松把书包放进储物柜，“一会儿就回来。”

梁小燕看着顾昔白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动作挺快啊。”

夏雪松没听懂，顾昔白的心却怦怦直跳。他靠近夏雪松耳边低声快速地说了句，“出去跟你说。”

夏雪松锁好柜子，跟着出来，跟顾昔白并肩往前走。

走着走着，顾昔白忽然说了一句：“你好像比我高一点？”

夏雪松偏头看了看他，“你多高？”

“183，你呢？”顾昔白说。

“184。”

顾昔白擡手在两人头上比了比，“我怎么觉得你看着比我高这么多呢。”

“就这事？”夏雪松问。

“啊，”顾昔白摸了摸鼻子，“小燕姐误会我想找你补课，在跟你套近乎。”

夏雪松扯了扯嘴角，“误会？”

“好像，”顾昔白轻咳一声，“也不是哈……”

夏雪松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太轻了，就像满天飞舞的雪花，风一吹，就飘走了。

顾昔白看着这个笑容，心尖上又出现那种细细密密的痛感。

“那件事，你不能承认。”

夏雪松垂下眼看着积着雪的路面，“我不想骗你。”

“你没有骗我。”顾昔白又重复一遍，“你没有骗我。这件事你不能承认。他们没有证据，只要你不承认，这件事就是谣言！”

“我知道。”夏雪松说。

顾昔白一时情急猛然停住脚步，一把扯住了夏雪松的胳膊。“知道你还……”

夏雪松擡起眼，望着顾昔白的眼睛，没有说话。顾昔白的眼睛亮晶晶的，跟他们第一次站在路灯下那天一样，他的眼眸里映着灯火，温暖又明亮。

顾昔白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看着眼前望着他的夏雪松，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会承认。

顾昔白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看看。”

夏雪松还是望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顾昔白向前迈了一步，靠近夏雪松，手还是固执的伸着。

夏雪松无奈，掏出手机放在了顾昔白的手上。夏雪松的手机花里胡哨的，跟他本人清冷的气质极其不搭调。

顾昔白按了一下，黑屏，是关机了。

按下开机键的同时，夏雪松伸出手盖在了手机屏幕上。

顾昔白用另一只手直接握住夏雪松的手拉到一边，夏雪松像被烫了一样下意识缩手，顾昔白以为他又想来挡手机于是握得更紧了。

夏雪松的手还是很凉，好像从来就没有热过，除了发烧那次。

手机等了半天终于开机了，刚开机就不停地震动起来，足足等了两分钟才消停下来。顾昔白被手机上蹦出来的大串大串的消息震得手都麻了，再不停下来他都怕手机被震死机了。

顾昔白点开通话记录，果然看到从早上6点开始，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条来电，全都是陌生号码。顾昔白看到自己的号码躺在最上面，看样子应该是接了他的电话之后就关机了。

顾昔白早就觉得不对劲，他是中午才看到的消息，可是夏雪松早上的状态就很异常，他就猜到夏雪松肯定一早就知道了他的性向被曝光的事。这些陌生号码的来电，顾昔白不认为是善意的。

如果这些都是打过来骂他的，那他接到自己的电话的时候……

顾昔白心口又有点发痛，抓着夏雪松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夏雪松低头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没有动。

顾昔白深吸一口气点开微信，成串的好友申请，留言全部都是骂他的。有骂他恶心变态的，还有请他去死的，说他污染了整个三中的，什么恶毒的话都有。

再点开短信，也是同样的满是恶意的内容。他感觉有点呼吸不畅，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幸好顾昔白还记得这是夏雪松的手机，拼了命才压制住摔手机的冲动。

“他们不能这样对你！”

顾昔白的手抓得太紧，抓得夏雪松有点痛。但他也没有抽回手，就保持着这个有点别扭的姿势，擡起眼看着顾昔白。

“他们怎么对我，我都不在乎。”

顾昔白强压怒气，举着手机问道：“凌晨四点这个电话是谁？”

夏雪松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说了，“徐琳琳。”

“我操！”顾昔白松开夏雪松的手，猛地转身朝着路灯杆狠狠踢了一脚。

夏雪松的手上还残留着顾昔白的温度，他轻轻握了握拳，把手揣进了大衣兜里。

顾昔白背对着夏雪松，自己缓了半天，对着路灯杆又踢了一脚。这一脚里面，有愤怒，还有懊恼。

夏雪松叹了口气，绕到顾昔白面前，伸出了手，手心里躺着一颗糖。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别想太多。”

顾昔白看着面前托着糖的手愣了愣，“你不是说没有糖了吗？”

“书包里拿的。”夏雪松看顾昔白不动，自己把糖纸剥了，递到顾昔白嘴边。

顾昔白眨了眨眼，低头把糖咬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