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2)
第80章
卡戎对摩伊莱们的出现显出一点惊讶, 之后聚会顶着自家上司不明所以的眼神,说明道:“陛下,种子女神刚刚匆匆来到此岸, 拦下我说自己能解决冥后昏睡的问题, 我便带来了。”
种子女神珀耳塞福涅?
哈迪斯扫过摩伊莱们才看向这位横插一脚的女神,皱眉道:“你能唤醒冥后?”
说实话, 要不是摩伊莱们之前的预告, 他确实难以相信这一点。
对于德墨忒尔之女,他唯一的记忆就只有德墨忒尔极其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 当年赫拉扬言要追杀她时,一向温柔的德墨忒尔难得硬气和赫拉刚起来。
除此之外就没了,哈迪斯真不觉得对方和冥界有什么联系, 更别说冥后了。
珀耳塞福涅似乎不觉得摩伊莱的出现有什么异常,无视掉这三位直接只看向他,眼神十分坚定,“对,我能解决,但,我有个条件。”
“说。”哈迪斯不废话。
“我要出入冥界的自由权, 并且你要冥界终身庇护我。”珀耳塞福涅十分直接, 仰头说。
这话一出,连卡戎都奇怪地看向她。
当然,不是说这样的条件太高, 能够解决冥后的问题,只要不把冥界整个卖出去,哈迪斯估计都能同意。
只是这个条件,如果是一个神职偏向中性的神或者一个无名无份的小神祇提出来, 他们都不会感到奇怪,但珀耳塞福涅?
种子女神的神职注定了她跟充满死亡的冥界毫无关联。而德墨忒尔和宙斯之女的身世背景也意味着她不是缺少庇护的神祇。就说德墨忒尔的爱女儿程度,珀耳塞福涅只要跟紧母神就会十分安全,反而是冥界对她还有几分属性想冲的危险啊。
不过,哈迪斯仔细看了看她,确定她是认真开出这样的条件的,也就果断同意了,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有德墨忒尔之庇护,难道还不够满足吗?”
“正是母神的庇护,我才要开出这样的条件。”珀耳塞福涅却皱起眉,“难道冥王陛下你认为,我母神的权势再大,能大过宙斯吗?”
哈迪斯挑了挑眉。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成为母神的拖累。”
珀耳塞福涅说着,眼睛余光瞥向了已经退到大厅阴影处的摩伊莱姐妹们,皱了皱眉,说回正题,“不管怎么样,冥王,我们先去看看冥后吧。”
·
萨若汶依旧安静睡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着,连姿势都没有变动多少,哈迪斯时时就会帮他整理一下仪容,让他看着仿佛刚刚睡下一般。
“你要怎么做?”哈迪斯来到平时常站立的位置,下意识便握住床上人的手。
“用一种特别的方法进入他的意识空间,把他拽出来,人就醒了。”珀耳塞福涅仔细打量着床上的人,快速说着。
“这招不起效,他拒绝所有人的侵入。”哈迪斯皱眉,没想到她的方法根本没变。
这些天,不管是哈迪斯自己还是专精意识的修普诺斯,还是冥界里其他拥有灵魂、意识、神智相关权柄的冥神,都来试了好几遍,但事实是,要不是萨若汶的力量还认得哈迪斯下手比较轻,他们全部都得被那发现外界入侵就攻击的银丝给缠死。
这时候哈迪斯才真正认识到那股银色力量的攻击性到底有多强,他甚至有直觉,这股力量也许就是为了战斗而催发出来的,至于让神陷入沉睡,也许也只是它附带的能力。
珀耳塞福涅却说:“那是你们从外界影响他,如果我从内部影响他,他的力量不会有那么大的应激反应。”
“内部?”哈迪斯看向她,不明白,现在萨若汶自身就仿佛一个建起高高城池且攻防兼备的城池,冥王神格的感应都被他的力量打为外敌,没有任何可以钻的漏洞,哪里去找内部?
“冥后神格。”珀耳塞福涅擡眼森森地看向对面的哈迪斯,“我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它,但需要你在我找到他神格前拦住他力量的下意识反抗——”
你怎么能操控冥后神格?
哈迪斯欲言又止,看见对方一副严肃的模样,决定还是等唤醒萨若汶后再一并询问清楚。
他的眼前,又出现摩伊莱提前找到他,预告珀耳塞福涅到来的画面。
“那之后?”
“我会操控冥后神格拖住他狂暴的力量,你就趁此机会,进入他意识把他拽出来吧。”
·
神殿内。
侍从低身垂头,双手捧上一方托盘,柔软如闪着星光的薄布带横在其上,被人拾起,细细戴在了坐在金边矮凳之上的少年眼睛上。
穿着看似朴素,但暗纹珠宝不少一分一毫的妇人挽起衣袖,给他系好了眼带,轻声说:“你知道你的眼睛为何而盲吗?”
少年穿着白袍,身披鲜红披风,披风尾端掉在地上,蜿蜿蜒蜒了好长一节,他抓紧自己的衣服,眨了眨眼睛,睫毛在布带上刮出一小点痕迹。
身后老师的阴影笼罩着他,细声细语的问询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将少年紧紧缠在金边矮凳之上,不敢动弹。
“天、天生的……”
他几乎用气音小小声回答着问题,手指还在有点不合身的衣服里不断搅动着。
“嗯,”妇人点点头,垂下眼看到了什么,瞬间冷下了脸,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腰背,“擡头挺胸!”
“你是要去公民面前示现神谕,哪个神会弯着腰!”
金边矮凳上的少年全身抖了抖,马上挺起胸擡头,手里还下意识拉着太过宽大而有些下滑的衣袖。
·
神像之下。
青年身披红衣,坐在神像下最高位上。神像高耸,投下大片阴影,将青年笼罩其中,他几乎半张脸都被银色丝带覆盖,只露出淡色的唇与下半张脸,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源源不断的人从外而来,或金贵华服,或衣衫褴褛,都跪在他面前,擡头,问着:“先知,我们的作物当何时收成?”
“先知,我们应当何时进攻?”
“先知,我的爱人什么时候归家?”
“先知,我的孩子什么时候康复”
被人们称作“先知”的青年?,微微低头,一一回答着,声音却没有什么波澜。
“当农神为你们赐福之时,我看见,那个时候已经临近,只要你们让神看见你的诚意。”
“当号角吹响的第二声,你们就可以扬起马蹄,战无不克。”
“当第十二个太阳升起,您就能在地平线的末端看到您的爱人。”
“只要您始终相信,那么您的孩子就会康复,医药的神将会庇佑您可怜的孩子……”
直到太阳西斜,从神殿的窗口打入暗淡的光线,侍从们长廊里走入,点起灯壁上的灯火,青年送走佝偻着腰一点点挪动自己的老人,那象征“先知”的红衣才从青年身上脱下。
他回到了自己住所,却没有一如往常般前去老祭司的房内听课,只坐在庭院的大树下发呆。
月亮从树枝的末端升到梢头,他双目失明,眼睛上蒙着眼带,本该难以注意到周围任何变动,但某个瞬间,他却转头看向了收回了漫游的神识,看向了院角。
那里有人。
他一下谨慎起来,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留意到一般随意张望其他地方,不做声响地离开这里。
但这想法落空了,院角的人动了。
空气在流动,衣服在走动间摩擦出声,鞋踩在草地之上,杂草野花枝叶被挤出,掉落地上发出细微声响。
人朝着他而来。
青年指间弯了弯,呼吸乱了一下,但很快,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也几乎是转瞬之间,他的姿态陡然转变,哪怕毫无形象地坐在树根上,也如同一位高深莫测的隐居贤者,对一切都尽在掌握。
接着,他竖起耳朵,眼盲让他其他感官过分地敏感,他几乎能从声音里判断出来者的一举一动,
对方还在靠近,但身为“先知”,他不能作出一点害怕或者惊异的反应,因为一切都该在他的掌控之间,就算对方是来袭击他的歹徒,他也必须做出一副早知对方来意的从容不迫。
侍从就在院门之后,只要他稳住对方,随意发出一点儿异响,就能吸引来人。
想到这儿,青年彻底放松,关注地来者的动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