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午饭过后,几个队伍又进行了几场休闲娱乐的小游戏。全部任务结束,滕遇(2/2)
脑子混沌着还骑在温祈年身上的时向卿被滕遇一把提了起来,短暂的腾空后落到了地上。
滕遇将温祈年扶起,摘下玩偶头套,露出了她汗涔涔的白皙面庞。
滕遇关切道:“温老师,你还好吗?”
谭铭彻也跟着询问:“温老师,没事吧?”
温祈年的胸口还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剧烈起伏着,厚重的玩偶服将她热出了一身的汗,连头发都是湿的,整个人仿佛被暴雨摧折过的梨花。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喘着气摇摇头。
滕遇忙将她从玩偶服中剥离出来。
时向卿拿出自己刚才捡到的粉色小水枪,想不通,这么能跑又拿着粉色小水枪的人怎么会是温祈年?不能啊!
“疼疼,这把粉色的水枪不是你的吗?我……我还以为是你……”
滕遇这才明白时向卿是认错了人,把枪从她手里抽了回来,没好气道:“我和温老师换了,不行吗?”
温祈年那把绿色小水枪扳机处有个塑料凸起,有点割手,滕遇便先将自己的那把给了温祈年,找工作人员借了小刀削去凸起部分,之后也就没再特意换回来。
时向卿对着温祈年直接一个滑跪,双手合十哭丧着脸道:“温老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坐你身上的,我以为里面是疼疼,实在对不起……”
时向卿在这边经历人生至暗时刻,殊不知导演嘴角的笑已经压不住了。这可真是剧本都写不出的剧情,以后这个片段百分百会被up主们各种剪辑,简直每一帧都是表情包,她几乎能想象到未来网友们带着时向卿那句耀武扬威的“哟,还挺犟”的表情包走遍全网的情景。
滕遇将粉色小水枪塞进温祈年手里:“给,击毙她。”
温祈年气还没喘匀,拿着水枪摆摆手:“没事。”
时向卿还是很过意不去,索性趴在了地上:“要不温老师你骑回来,不然我今晚睡不着了。”
温祈年看着趴伏在地朝她投来“你快来骑我呀”的期待目光的时向卿,只觉得她真诚中多少带点缺心眼儿,总之是个颇为开朗率性没什么城府的孩子。
温祈年摇头:“快起来,没那么严重,玩游戏不要顾忌那么多。”
滕遇向工作人员要来纸巾递给温祈年:“温老师,你擦擦汗。”又看向地上撅着屁股的时向卿,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起来吧你,温老师对骑人不感兴趣。”
“好吧~”时向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忍不住拍了一下滕遇的小书包,埋怨道:“说起来都要怪你,你说你好好的和温老师换枪干嘛?”
滕遇:“温老师那把有点问题,我处理了一下啊。”
时向卿跺脚:“那你处理完倒是换回来啊!这不害我吗?”
“朋友,你讲点道理。”滕遇十分无奈道。
“就怪你,对于这起重大事故,你要负全部责任。”时向卿义正辞严道。
滕遇仰头望天 一阵无言。
“游戏还没结束哦几位老师。”不远处传来导演的声音。
几人愣怔片刻,赶忙去拿各自的武器,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疼疼,你完了!”时向卿拾起自己的武器,哼道。
“等等!这不公平,我的水枪坏了!”滕遇举手大声抗议。
“先把你的龟壳脱了再说不公平的事儿!”被滕遇偷袭淘汰出局,现在在一旁观战的薛冬良笑骂道。
“就是,快脱了!”王羿楚也帮腔道。
滕遇拽紧书包背带:“不要。”
经过商量,温祈年提议把自己的枪给滕遇,自己算淘汰出局。滕遇的小书包则因为太过“犯规”而被众人一致抗议,不得不退出了决战舞台。
天色渐暗,温祈年身上衣服都汗湿了,此时被夜风一吹有些凉,不自觉环住了手臂。
滕遇注意到她的动作,忙和导演说先让温祈年下去换身衣服。
导演刚才为了节目效果肯定不会在中途提醒时向卿她“蹂躏”的对象是温祈年,此时看温祈年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也有些过意不去,忙让人带她去换衣服。
这边决战已经开始。时向卿狞笑着率先举枪对着滕遇来了几下,直把绿色墨水弄得她满脸满身。
“哈哈哈,疼疼,准不准?”时向卿大笑。
“拜托,射前面没用的好吧?”滕遇抹了抹脸无奈道。
“无所谓,咱主打的就是一个开心!”时向卿说着便又扣动了扳机。
滕遇不得不擡起手臂挡着脸,连连后退。
谭铭彻早在开战起就跑到了时向卿的射程之外,这会儿好整以暇地看着鹬蚌相争。
时向卿抽拉几下加压杆,扣动扳机后,一缕绿色水流毫不客气地朝着滕遇激射而出。
滕遇此时的行为却出乎了现场所有人的意料。她没再后退,而是趁时向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迎着水流迅速上前钳制住了她,夺下了她的水枪。
“诶诶诶,你干嘛?!不能抢别人枪的!”时向卿急了。
“我不抢你的。”滕遇将她的水枪丢在地上,擒住她的双臂将她背部朝着谭铭彻。
“彻哥,快!”
谭铭彻马上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举枪便射。
时向卿自然不会乖乖受制,她挣扎着侧身躲过,像条泥鳅似的在滕遇怀里拼命挣扎扭动,闪避身后的攻击。
滕遇也担心混乱中自己的名牌会被谭铭彻射中,并不与他太过靠近。
谭铭彻连续几击都没能成功,滕遇的脸倒是挨了几下,脸上绿色没褪又添红色,幸而戴了护目镜没让墨水进到眼睛里。
谭铭彻连声道歉,滕遇也没空管脸上,一心和怀里的“泥鳅”较着劲。
“疼疼,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时向卿忙乱中大声控诉。
骑在温祈年身上把人弄得那样狼狈,还无冤无仇?滕遇笑了笑:“没什么,主打的就是一个开心。”心里因为把这句话还了回去感到一阵暗爽。
温祈年回来时,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向卿,你就从了疼疼吧。”王羿楚笑着调侃。
时向卿:“王羿楚,你还在说风凉话!”
王羿楚摸摸鼻子,小声说:“那我也帮不了你呀……”
滕遇心一横,干脆一手搂肩一手箍腰将时向卿禁锢在了怀里,露出了她后背的名牌。
“彻哥!”
王羿楚:“我靠,要完!”
看热闹的众人一阵起哄,唯独温祈年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时向卿还是没能挣脱开滕遇雌鹰一般坚实的怀抱,十分遗憾地被谭铭彻射中名牌,淘汰出局。
时向卿那叫一个郁闷。谁懂啊?为了争第一,她甚至骑在了温祈年身上,结果最后成了最先被淘汰的组,要扮那见鬼的石榴姐!
滕遇相反的心情大好,对时向卿笑得十分幸灾乐祸:“发微博的时候说一声,我去给你捧场。”
时向卿擡脚作势踹她,被滕遇轻松躲过。
“你今晚最好睁着眼睡觉!”时向卿气鼓鼓道。
滕遇上扬着嘴角,脸上是孩子般的得意洋洋。
“先去洗个脸换身衣服吧,脸跟花猫一样。”很久都没说话的温祈年此刻出声道。
“啊。”滕遇从和时向卿的你来我往中回了神,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好的。”
“走走走,一起去。你看我这一身,都怪你。”时向卿推了推她。
“那我身上的怪谁?”滕遇扯了扯自己浑身绿色墨水的衣服。
“不一样,绿色多好看!”时向卿笑着搂上她的肩将人压低,“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必须带点绿。”
“那你怎么不带点绿……”
两人关了麦,小声斗着嘴在众人的目光里走远。
导演让大家悄悄休息几分钟,录制暂停。
“温老师。”
“温老师?”
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在叫自己,温祈年明显一愣,收回目光朝身边看去。
“温老师,喝点热水吧,别感冒了。”节目组工作人员道。
她接过一次性纸杯,点头道:“谢谢。”
***
最终比拼即将开始,接受惩罚的队伍已经确定了,滕遇和谭铭彻的表情都很轻松。
“彻哥,又到我们俩了。”滕遇边说边后退。
“别,再像刚才那样,我们俩得跑到半夜去。”谭铭彻见她有准备开跑,立刻摆摆手,十分干脆地承认道,“哥年纪大了,真追不上你。”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导演组考虑过后决定换个比赛方式,在室内搭了个临时擂台,让两人戴上眼罩,蒙眼用自己的水枪攻击对方,先射中对方名牌的获胜。谭铭彻的水枪只被允许灌和滕遇水枪的储水量差不多的水。
谭铭彻晃了晃自己几乎空荡荡的水枪:“那我不是一会儿就没水了?”
“是啊,不像我的,用不完,根本用不完。”滕遇用水枪朝旁边滋了一下,意料之中地看见了一道细细弯弯的水线。
众人一阵失笑。
站在擂台上,谭铭彻感慨道:“打擂台我从来都是戴着拳套,拿把水枪这还真是头一回。”
滕遇拿着自己灌满了蓝色墨水的小家伙,迈上擂台,比赛也随即开始。
Alpha的五感强于普通人,在蒙着眼全神贯注的状态下,滕遇完全可以听出谭铭彻的位置。然而手中的武器不给力,几击过后连谭铭彻的衣角都没沾到一片,反而在躲避过程中被谭铭彻抓住空档,击中了名牌。
导演宣布了最终取得胜利的是谭铭彻薛冬良队,而要接受惩罚的自然是时向卿王羿楚队。
工作人员为获胜的队伍颁发奖品后,导演说道:“很遗憾,时向卿和王羿楚需要接受惩罚,请领取石榴姐的衣服各一套,并在节目播出当天在微博发布视频。”
时向卿:“……还有衣服的啊。”
王羿楚上前领取后给了时向卿一套,她叹着气不情不愿地接过。
薛冬良:“不试试看合不合身?”
“不行,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王羿楚笑着摇头。
滕遇:“卿卿,气氛都到这了,现在化个妆试试呗?”
“去。”时向卿笑嗔,“疼疼,你就可劲儿造吧。以后是不准备见我了是吧?”
“没啊。”滕遇笑着摸摸鼻子。
让他们现在就化妆只是一句玩笑话,节目播出当天发微博,向来是综艺节目提高播出时收视率的宣传手段之一,自然不会现在就剧透。
导演说了结束语后本期录制正式结束。从中午录到现在七八个小时了,大家都饥肠辘辘,幸而节目组早就在店里订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吃完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了。跑了一整天大家都很疲累,节目组常驻嘉宾们明天还要赶早去往下一个地方,互相道了晚安后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连时向卿也没了和滕遇玩闹的力气,和她约了下次见面后便乖乖回房收拾收拾睡觉去了。
滕遇晓蓁温祈年三人缓步走在酒店长廊。
滕遇发觉温祈年似乎从晚饭起便兴致不高,表情一直是淡淡的,自己和她说话,对方也只是回几个字,十分言简意赅。
也许这在其他人眼里是正常的,毕竟温祈年平时就是个冷淡的性子,在节目里和滕遇较多的交流甚至有一些类似拉手这样称得上是亲昵的举动,是出于宣传电影的需要,工作结束自然就恢复了平常模样。
滕遇却知道不是这样的,温祈年又怎么会是为了宣传电影故意和别人炒cp的人呢?正是明白这点,她才想不通温祈年为什么都不想和她说话了,是太累了吗?还是因为不想让别人对她们的关系有猜测所以故意保持距离?
眼看就要到房门外了,滕遇没话找话道:“温老师,你这回来录节目怎么没带叶菱姐啊?”
晓蓁打了个哈欠,一听这话来精神了,抢答道:“诶,这我知道。叶菱姐回老家去了,她哥结婚。她说温老师给她哥包了个大红包呢!”
滕遇看向温祈年:“真的吗?”
温祈年淡声说:“等你结婚,我也给你包一个。”
滕遇:“……”
瞥见滕遇瘪着嘴一脸难色,却又因为晓蓁在旁边而不好反驳的模样,温祈年从傍晚起就莫名烦躁的心突然舒坦了些。
晓蓁朝滕遇使眼色,见她还是抿着嘴呆头鹅似的不答话,不得不替她出声道:“那可太好了!疼疼,你不先谢谢温老师吗?高兴傻了?”
滕遇的脸色更苦了,温祈年心里更舒坦了。她干脆利落地回了房间,留给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疼疼?”晓蓁在她面前挥挥手,“温老师说要给你红包,你怎么不说话呀?”
滕遇擡眸看她。
“……怎么了这是?”
滕遇闷着脸往前走。
“疼疼?”晓蓁在后面追着,“你等等我呀!”
第二天,滕遇原本以为还能和温祈年好好道个别,怀着期待的心情敲响了对方的房门,却从酒店服务员口中得知她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酒店,难言的失落感顿时在心间蔓延开来。
酒店门口聚集了很多粉丝,见人出来,叫喊声和镜头蜂拥而至。
“啊——出来了!”
“疼疼!”
“宝贝,看这边看这边!”
人群被安保们隔开,滕遇挥着手快速地穿过人群,走向保姆车。
上车前,嘈杂的人声中有人惊呼,滕遇转头看去,见一个身着白衬衣格子短裙的女孩摔倒在了人群前。
她匆匆上前扶起对方,朝后面大声道:“大家别挤,有人摔倒了!”
“别挤!”
“别挤了后面的!”
站得靠前的粉丝纷纷出言大喊道。
滕遇见女孩破了皮的膝盖上渐渐渗出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晓蓁:“哎呀,都出血了……我找找看有没有纸巾。”
她低头翻包,滕遇已经先一步从斜挎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包里的黑色发带跟着掉在了地上。
晓蓁顺手将发带捡了起来,抖了抖灰尘。
滕遇蹲下身用纸巾轻轻擦拭女孩膝盖上的脏污和血迹。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安保人员怕出事,忙上前维持秩序。
女孩从刚才起就是一副又窘迫又激动的模样,此时更是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伤口传来的刺痛似乎也变得遥远起来。
滕遇擡眼看向女孩:“我让人送你去附近诊所给伤口消下毒吧?”她转头朝晓蓁道,“晓蓁,要不你……”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找回了被偷走的声带,忙摇头道:“啊……不……不用了……谢谢……谢谢……”
滕遇看着擦完又渗出的血:“还是去一下比较好。”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用水冲一下,贴个创个贴就好了。”从没感受过这么多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女孩局促地绞着手指,脸早就红透了。
“创可贴我包里有!”晓蓁三两下从包里拿出创可贴递给女孩。
滕遇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勉强,起身道:“那行。”她将剩余的纸巾递给了对方。
女孩又是一阵感谢。
滕遇:“你从哪里过来的?”
女孩红着脸答道:“啊,从……从隔壁市过来。”
坐车要两个小时呢,滕遇目光飘忽了一瞬,曾几何时,自己也为了见一个人,几经辗转。
她稍稍打量了一下女孩:“上初中还是高中了?”
“高……高二。”
“高二啊……那都快高考了。”
“疼疼,我们得快点了。”
晓蓁在旁催促,滕遇瞥见她手里的发带,拿了过来递到女孩面前,“这个送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旁边的粉丝尖叫着羡慕不已,女孩则是一脸不可置信,伸手愣愣地接过。直到滕遇转身朝大家挥手后上车离开,她都没能说出那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