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沉溺（5）（2/2）

烛火熄灭，这时候的常亦还不懂什么叫爱，不懂他们这是在一起了，他只觉得很满足，比吃了十只烧鸡一大锅排骨都满足，亲亲林楚森的喉结，他轻声道：“喜欢你。”

林楚森抱紧了他，回应他变调发涩的：“我知道。”

一步错步步错，自他将常亦带回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今后的结局。

可若是不带回他，自己浑浑噩噩游走在这世间，指不定哪日便死在路边了，或是饿死或是冻死，亦或者是被人打死。

林楚森的命运注定是无解的，要么爱上常亦，要么死。

他觉得有感情的常亦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他很感激常亦能出现在生命里，感激常亦能喜欢自己。

林楚森显然多此一举了，根本无需将常亦的被子一同拿来，他们这种相拥而眠的姿势，一条被子完全够了。

二人越搂越紧，谁都不肯放手，好不容易才压下内心的雀跃进入梦乡。

林楚森睡了几年来最踏实的一次觉，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林楚森是绷着脸的，因为他忘却了在睡梦中，手脚总是不受控制。

常亦还是个睡觉不老实的，手钻入林楚森敞开的领口，覆在他的胸膛腰肢上。

林楚森没有特别适应有人这样摸自己，没忍住一脚将常亦踹下床。

常亦在地上打了个滚，迷迷瞪瞪揉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林楚森理衣襟的画面，领口敞开，正好看到他腹部的肌肉，阳光打在他脸上，在垂落至床的发丝上折射出光晕。眼尾微垂，泛着层粉红，下唇两抹伤痕，微微红肿。

整个人宛若画中走出的仙人，好看到没边儿。

常亦看得呆愣，完全忘却了刚刚才被踹了一脚，没皮没脸凑上去蹭他的脸。

林楚森推开他：“以后睡觉手脚老实点，要不给你砍了。”

常亦冒出一句：“你不舍得。”

林楚森饶有兴致挠挠他的下巴：“这是跟谁学的？调情？”

“你就是不舍得。”

“好好好，我不舍得。”

休整了几日，林楚森照例是要出摊的，只是摊上多了个坐在小板凳上描红的人。

林楚森的面具碎了，暂时拿薄纱掩面。

常亦的字写得有模有样，虽称不上好看，倒也规整。

只是他还没描几个字，瞄了林楚森一眼，又是手累又是眼花的抱怨起来，故意把字写得一会大一会小，很是夸张。

林楚森拍了下他的脑门：“这是做甚？在家也没见你这样闹腾。”

“在家可以抱着你。”常亦细数着林楚森出门前给他提的要求，“在这里，不能抱你，不能舔你，不能亲你，不能黏着你，不能说喜欢……什么都不许，因为要写字，连好好看着楚森都不行。”

原来是因为这个，林楚森扫了眼四周，来来往往行人并未往这边侧目，周边摊贩忙着招呼客人，他飞快隔着薄纱亲了下常亦的脸：“这样总行了吧？乖一些。”

常亦眼皮掀开，勾起一侧唇角，抓住林楚森的面纱一把扯了下来：“既然要亲，那便不要隔着任何东西了。”

说着轻触他的唇。

林楚森后退几步，除了那次上元节天色昏暗，他再未在街上露出真面目。

一时之间心脏怦怦狂跳，生怕有人上前来骂他，捂住脸慌张去抓随风而飘的面纱。

常亦将他覆在脸上的手掌扯下，对上他焦灼的目光：“别害怕。”

害怕？林楚森微微愣神，他居然在害怕吗？他只是……只是……

“别害怕。”常亦重复了一遍，“你很好看，常亦很喜欢，别人也会喜欢的。”

别人？林楚森扫向四周——

街上人来人往，并未有人为他驻足。倒是偶尔有三两年轻女子路过他时，目光不自觉往他身上瞟，羞红了脸。

没人指责他不要脸了，没人骂他了，没人用那种看瘟神的眼神看着他了。

紧张忧虑荡然无存，紧绷的脊背松懈下来。

或许这世道并不似他想的那么糟糕，亦或者往事如烟，过去的早已随风逝去，人们都在往前走，不会太在意他，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