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6章 线（1/2）

◇ 第156章 线

没有人在能听到这种开头后还能保持冷静。

卡莱尔那一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他就那么僵在床上，恍惚地听着对方轻缓的声音讲述事情的经过。

距离城中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了一天，他们现在是在帝国的异变军队营地。那时主城区刚发生暴乱，雷蒙和希尔达一直在救助民众，后来总算是和伊格那修手下的人汇合被接应到了这里。再后面来的是所有协会的人，一直都是由柏莎和副官丹尼斯安排住处。

而那只将卡莱尔带走的机械鸟，也是从异变军营地派出来支援的。

“等一下，”卡莱尔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那是伊格那修手下的援军？可是，他当时还在那里啊，为什么不找机会，或者多派一点人……”

“营救您的机械生命，是得了伊格那修先生的第一指令。同样的，昨天的那场尸潮，也是被他吸引过去的。”柏莎说道，吟诗一般的语调就这么轻而易举打断了青年愈发激动的质问，“昨天，包括现在，异变军军营外还驻扎着帝国的士兵，对方说是看护变异种防止我们受到病毒控制，实际上也跟双方对峙没什么差别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办法派太多人到城中心，那样的话，正面跟那么多丧尸对决是赢不了的。不仅赢不了，也会妨碍伊格那修先生的发挥。”

“他的发挥？”卡莱尔难以置信道，“科研会研发的对付变异种的武器全用到了他一个人身上，那个时候他看不见听不见，还被控制了行动，根本就是……根本就是穷途末路……”

“恰恰相反，卡莱尔先生。”柏莎道，“伊格那修先生是变异种，一旦被逼到最后，所迎接他的不一定会是死亡，而是成长期的结束。”

卡莱尔闻言一愣，他想起在炎镇的教堂里金盏花说的那些话，道：“你是说，他会……变成怪物？”

“失去理智，但至少能活下来。死亡在末世不是终点，主城区现在所有的被感染体都被‘想要进化成母体’的本能欲望驱使着，就连我们也不例外。在他身边这么久，您应该也清楚不是么？”

“我不清楚。”卡莱尔一字一顿反驳道，“成为怪物就能操控其他丧尸，那跟教会的造神计划有什么区别？不，说不定根本就没区别，所有人本质上都在利用他，从以前在科研会被关在那该死的笼子里开始，一直到现在被赋予根本毫无逻辑的救世主使命，有人问过他想要做什么吗？不过也好，说起来，那家伙好像还同样赋予了我杀死异化的他的权利，哈，早知如此昨天晚上我就不应该离开……”

“您是在担忧伊格那修先生么？”柏莎忽然话锋一转，“哦，恕我直言，虽说我对于他热衷捕捉星星的行为没有太多意见，但是现在么，显然已经是变异种抗争的关键时期了。作为异变军队的……军师，我还是希望您能真正放下以往恩怨，与我们合作的。”

合作。

卡莱尔如同被一瓢冷水给泼清醒了，他深吸一口气，想起来伊格那修是他们的首领而不是协会的成员，想起协会目前都暂时驻扎在变异种的营地里，虽说雅各布他们这些高层应该达成了共识，但大体上来说依然有寄人篱下的意思。

通俗来说就是，他的愤愤不平实际上根本毫无立场。

与变异种交涉的人类忽然感到一种疲惫，他扯了扯嘴角：“这算是一种威胁？”

“您误会了，卡莱尔先生。”然而柏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说这些只有一个意思：伊格那修先生对我们很重要，所以不管有没有出于私心，我都想向您确认——您是否真的在乎伊格那修先生的生命？

“换句话说，您有没有想过，他死了，刚好能抵消你们之间的仇恨了呢？”

“……”卡莱尔顿住了，但这次他并没有沉默多久，“我只知道，他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这可不叫报仇。”

“我明白了。”柏莎轻飘飘地起身，“那么，请跟我来。”

卡莱尔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但他依旧拿起床头柜上的刀照做了，只是身上的伤口还是让行动有些许不变，看起来他的自愈细胞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他就这么一边评估着自身的身体素质一边跟上去，直到二人穿过病房和走廊，又经过开阔的广场来到一处无人的后院，那一路上一直一言不发的变异种才开口道：“我们到了。”

卡莱尔问：“什么意思？”

“从这个隐蔽的出口，可以离开异变军营地。”柏莎说道，指向那和下水道没什么两样的出口，“但是只有您才能找到伊格那修先生，还记得您的共鸣吗？它会帮助您在地下找到路的。”

“等等，”卡莱尔又道，“为什么你忽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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