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尸潮（2/2）

尸潮的指挥者似乎意识到人梯管用，瞬间众多丧尸都纷纷效仿。卡莱尔再次往底下扔了个炸弹，心想要是两年前他的仇家说要弄死他的时候有这毅力，还没等伊格那修过来他就死透了。

人形的怪物三五成群的朝卡莱尔涌去，真正实现了字面意义的前仆后继。

不过卡莱尔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拖时间，他看着周围相邻着的一排排空旷的屋顶，突然有了计策，当即一边开枪暴露位置，一边绕着屋顶来回跳跃游走。

很快丧尸就被他绕得成功兜起了圈子，卡莱尔感觉这情形越发像钓鱼了，大约绕了两圈，对面这条大鱼终于不满鱼饵的活跃，开始指挥丧尸在前方围堵他。

不过卡莱尔并没有因此而慌乱，相反的，他整个人油然而生一种猜对谜底的快感。

是的，他在屋顶上大费周章的绕圈子并不单单是为了拖时间，更是为了验证一件事情——母体的智慧是否能与人类匹敌。

在教会的一些传说中，古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祂降下神罚使得人类受难，正是因为拥有超脱于万物的智慧，任何伎俩在古神眼中都好像宇宙的一粒尘埃般渺小。

而在近几年科学家的研究中，总爱把那些畸形的怪物比作神，事实上，就算卡莱尔这种根本不相信教会所说的人，也知道人造的伪物不仅连“古神”的一个细胞都够不上，甚至都比不上人类本身。

至于现在他面前指挥着尸潮的“东西”，勉强算是够到了人类中最低的那一门槛了。

因为对方就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看穿了他的目的，所做的也还是要杀了他……除了毅力可见一斑外，更为重要的是，为什么对方有足够的反应空间与速度？就比如他和希尔达他们商量对策都需要传讯，可掌控这么汹涌尸潮的“东西”却毫无信息差这种东西。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东西”，很大概率就藏在这片尸潮之中。

“E型变种病毒。”卡莱尔随着这个词汇的念出，他所意识到的真相也基本已经坦露面前——融合、寄生，这些都是史无前例的，只有地下实验室研制出的那些鬼东西才拥有的天赋，所以他之前为什么会小看D级的丧尸呢？毕竟对面可是连人类都可以直接寄生的怪物啊。

这么一想这些丧尸要杀他就可以理解了，在地下实验室中那怪物就对他情有独钟，现在更是得到特别关照了，还真是延续了之前的优良品质呢。

可惜，他没有准备叙旧或是和进化体聊天的打算。卡莱尔的击杀方式忽然从谁离得近打谁，变成了随机从尸潮中抽取几名幸运儿，虽然乍一看毫无规律，事实上却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因为丧尸本身就已经被感染，对比起被寄生的人类，要从非人的丧尸中辨认更加非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大难题，现在这种无差别攻击法刚好可以一石二鸟：既能干扰对面让人琢磨不透，还说不定可以趁乱找到寄生在丧尸中的控制者。

子弹已经不多，卡莱尔像是在打游击一样一边跑一边命中目标，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尸潮中有一个丧尸的不对劲。

那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的丧尸，半边脸已经烂掉了，一颗绿色的眼睛甚至完全凸了出来，和周围的丧尸根本看不出违和感——直到卡莱尔瞄准它后，看到了对方灵敏的朝其他丧尸身后躲的动作。

这个动作太明显了，就像是演唱会上鬼鬼祟祟的小偷，又像万圣节参加化妆游行结果混进了真鬼的队伍。卡莱尔心中清明，不再犹豫直接向那怪物开枪。

丧尸不知道害怕，只知道向前，是最完美的兵器，可是这一枪却没有打中。只见那东西像是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暴露，索性也不演了，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人类身体结构的程度朝旁边一扭，直接躲过了这一枪。

对面的东西也没有坐以待毙，在它看清这个渺小的人类要反击时，立即准备给对面一点颜色瞧瞧——难以形容的哨声，就这么穿过一排排的丧尸，直直朝他逼来。

好在卡莱尔早有准备，在那共鸣开始之前先下手为强，拔出反曲刀，狠狠扎在自己左边的胳膊上！

卡莱尔不是那种对痛觉特别敏感的人，但是突如其来的伤口居然真的击退了这次共鸣连接。他一边拖着流血的手臂，一边和那丧尸空洞洞的眼睛对视，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没有人类情感的怪物流露出震惊。

不过这多半是错觉，卡莱尔俯视着这个混在丧尸群的东西，对面绿色的眼睛像是碎了一地的啤酒瓶，混杂着红色的液体，光是掉在地上，就能意识到它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于是卡莱尔不再多想，他只是那么站在屋顶上，眼神冰冷地揭晓答案：“终于见面了，普斯顿城的母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