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共鸣连结（2/2）

“变异种的成长期会被除母体死亡以外的原因跳过，这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卡莱尔的语句像是在平铺直述，但语气却像是有种隐约的不甘，“我要你等会儿不要离我太远，也别贸然出手。”

这句话一出，伊格那修便笑了出来，末了像是确认一般道：“我听错了么？卡莱尔，你要保护我？”

“我只是担心这种催化手段适用于所有变异种……你如果在我面前变成怪物，麻烦的会是协会！”卡莱尔眯着眼，在对方笑出来后反应过来话中的歧义，几乎是立刻找补，“伟大的帝国最强变异种当然不需要一个人类的保护，刚好我能名正言顺给你一枪了！”

伊格那修似乎对那一大堆前缀很是受用，也不管说话的人本意是讽刺，正要开口，身后就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二位打情骂俏的时候麻烦看着点路行不？”雷蒙扑到卡莱尔身边，胳膊半搭在人肩膀上说，“挡着道儿了都！”

卡莱尔一回头，发现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是先解释他们在说正事还是该吐槽这么宽的路为什么不能从他俩身边绕一下。

“不用在意，拉胡尔他们拿着机械检测，大概是已经找到入口了。”伊格那修这话是对着卡莱尔说的，语调靠谱又带着安抚，大有继续和对方杵着聊天的意思。

正如雷蒙先前所说，他在两年前与这个金发变异种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这次一起出任务招呼都懒得打的那种。而他和卡莱尔相熟，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顺带提醒自家队友立场也是合情合理，但是他没想到接话的不是卡莱尔——毕竟这些话由伊格那修来说不应当，也不合适。

雷蒙心下有种不妙的预感，好在卡莱尔闻言后觉醒工作狂被动，当即走向队伍里准备开工。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双紧盯着他的金色眼睛。

第四区本就属于较外围的城郊，公路旁大都是工厂和为工人提供宿舍的平房。而现在他们的面前正是一家规模较大的金枪鱼罐头加工厂，这一整片显然都是工厂的范围，按理说不会进不去，但是此时，竖在他们面前的除了工厂的大门还有遍地难以落脚的、将工厂门完全封死的巨大结晶。

橄榄绿的晶石如同翡翠，在旧世界怕是要被人当成上等的玉石。而在这象征着死亡与污染的绿色中，却流转着仿佛蕴含旺盛生命力的一缕缕金色，如同阳光反射下造成的光影魔术般绚烂，美的不似错觉。

“就是这里，我能听得到，她正喊我去救她。”

人群中满身是伤的少年睁着那双如污染结晶一般的绿色眼睛，里面藏着的执着与痛苦让人心悸，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比起第一次见面时那种迫切的求救，少年此时的语调异常缓慢，像是将死之人的不甘，正通过那具无用的躯体机械性地传达出来。

卡莱尔走到他身边，问道：“是变异种的共鸣吗？”

“同类间的声音你也能听到，只是不愿意去听。而血亲之间的联系，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蒂姆喃喃道。

卡莱尔皱了皱眉，他开始怀疑这种病毒的能力是不是让所有好好说话的正常人变成谜语人变异种。

“总之，我会尽力。”卡莱尔按着耳麦说完这句承诺，像是对着少年的保证，又像是对自己定下的最首要的任务。

就算所有人在看到那么多污染结晶的时候就明白，里面即使有幸存者也凶多吉少了。蒂姆沉默片刻，还是将视线移到了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身上：“……谢谢。”

帝国的人为了实验数据而试图用炸药炸开结晶，外勤队的伙伴也为了救援同类而整装待发。雷蒙听完也在旁边竖起大拇指：“可不能让卡莱尔一个人耍帅啊，放心吧小朋友，哥哥我也很擅长救人哦！”

“我也会帮忙！”培利也举起手跟着喊，其他两个年轻的队员也乐呵着配合作保证。

眼看着任务前准备变成动员大会，希尔达笑着叹口气，无奈地把重调过的对讲机一个个扔给他们：“好了先生们，坐标已经发给第二队了。我们到里面找人的找人，保护人的也别出岔子。总之记得听从命令，一有不对立即撤退，等待二队支援。”

士气随着结晶爆炸的巨响达到高潮，拉胡尔嘴角抽搐地看着这群穷开心的家伙，在主城外的世界生活的人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简直不能理解。

卡莱尔也望着队友们，在任务前还能有如此轻松的氛围实在是少见，连他也情不自禁地稍稍扬了些许嘴角，于是在伊格那修如约来到他身边时，卡莱尔更有种“这样很好”的感觉：伙伴都在，伊格那修也暂时从对立面站了过来……他眯着眼看被阳光照得发丝略微刺眼的高大变异种，神色像是一只午后晒太阳的猫。

“走了。”卡莱尔招呼道，“我保护你。”

（TBC）

【作者有话说】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