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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好久不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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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说,他一个人也憋了两年。有时候夜深了,总觉得有个漩涡在把他往回拽。

然而直到当天晚上结束了联排,贺心还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薛镜终于觉得可疑了。

他回了酒店,洗漱,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始终等不来消息。辗转之下,打了过去。接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请问您是?”

“我叫薛镜,贺心的朋友,你是谁?”

“我是贺心少爷的生活助理。您是少爷的朋友?是要约少爷出去玩吗?哎,不巧了真是的,是这样的,少爷他这两天病得厉害,等过一周,养好了再请您来吃一顿饭,如何呢?”

薛镜从床上猝然坐直:“你说贺心生病了?”

“啊?是的是的,少爷他淋了雨,发烧了整整一天,贺总和夫人都准备要从国内赶来呢。”

“在哪,我去看他。”

“您是说现在吗?”

“是的,现在。”

“现在太晚了小朋友,在外面不安全,而且少爷的病气有可能会过人,还是等下周再来吧。”

“不行。”薛镜斩钉截铁说:“我可以帮忙照顾他。”

对方的语气也强硬了些:“不好意思,这也是为了少爷的安全考虑。”

薛镜眉心拧了拧,又与对方争执了几句,终究是没有敌过对方滴水不漏的防备心。

双方略不快地挂了电话,薛镜站了起来,从酒店窗台望出去,是一片黑黝黝的钢筋水泥森林。而另一端,生活管家放下自家老板儿子的电话后,凝望着小少爷相较平时闲得苍白无助的脸颊。

不知道怎么的,贺心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发烧,病得很重,一天到晚都昏睡了过去,连话都不说,医生来了也只是说是普通的发烧。

他摇了摇头。

贺心在他手下生了这么严重的病,而贺总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他被扣工资,也是在所难免的。

贺心突然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把床压得咯吱响,嘴唇一张一合念叨着什么。

他本不该窥探少东家隐私的,但贺心的语气着实有些急促,他凑近了点,听见烧得通红的嘴唇里冷不丁冒出两个字。

“小薛。”

“小薛?”他挠了挠头。刚刚打电话过来的,可不就是姓薛?

贺心蓦地抓住床单,说道:“注意车!”然后脸上骤然出现极具痛苦的声色。

他吓得冷汗直出,连按铃叫私人医生过来。

又过了两天。

薛镜终于接到了贺心号码的来电,却还是那个男人打来的,他手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净就接通了。

“是薛镜少爷吗?”

“我不是什么少爷,怎么了?贺心好点了吗?”

那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礼貌疏离:“少爷醒了,说要见您呢。”

薛镜松了口气,这几天,他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男子又说:“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派人去接您。”

“你给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不?您是我们的贵客,少爷特地嘱咐了不能轻待了您。”

推脱几番,男人固执得让薛镜有些烦,把自己住的酒店地址给报了过去,当天下午他和同事从外面回来时,酒店门口停了几辆他知道贵得数字有些虚幻的车。车旁齐齐站了一队人,视线扫过他的脸,锁住,很有秩序地恭维了上来。

“薛镜少爷,恭请您上车!”

薛镜:“.......”

侧旁同事已经炸开花了。

“薛镜你深藏不露啊”“薛镜原来你是个少爷”“薛镜这车能不能借我做做拍照装个大的”“薛镜v我五十看看实力”“薛镜我只要40”“薛镜.......”

薛镜:。

他也哪里见过这高调的阵仗?

他心里苦笑了下。

不过,确实是挺畅快的。

想来贺心就是从小就见多了,才开朗自信成那样。

他跟同事们解释了下是朋友的阵仗,不是他的实力,又在大街上更多人的目光里飞快地踱向车厢。

未料,车里竟有人在等他。

贺升鸿恰好把手上的腕表掩进西装袖口里,举目望向他:“你好,薛镜,我是贺心的爸爸。”

薛镜从没见过这个年纪的贺升鸿。

此时贺父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已历商海沉浮多年,事业有成,高贵的妻子美丽恭顺,身体更是无比强健。薛镜见到他,只觉他眉眼间的锋芒势不可挡,这是他温室里长大的亲儿子贺心从来没有过的。

薛镜后背僵了僵,尽量自然地坐进车里,双手放置于膝盖前:“......伯伯好。”

虽然重生后他已经见过许多上辈子注定再见不到的人,但贺升鸿和别人终究不太一样。何况,他也想搞清楚,为什么父亲上辈子会欠债去世,这辈子却好好的,那起案件既没有发生过,后来许多灾难性的事件又因此避免了。

他知道这绝不会是什么巧合,而是人为。

或许从贺升鸿这里能得到什么线索。

“嗯。”贺升鸿微笑着说:“见到你挺开心。”

“哦。”

“伯伯想请问,你和贺心是怎么认识的。”

“之前在首城,刚好遇到了,就一起吃个饭。”

“挺不错。”贺升鸿和气地说,又问了些别的,才轻飘飘说一句:“我和你爸爸认识。”

薛镜听到这句话,后背直了直,只是很快贺升鸿就转移了话题,任凭他再怎么提示都没有回到这里来。

车途不长。

薛镜一直想打听些线索,也想过贺升鸿想从他这里打听什么,结果贺升鸿一路都拉着他聊一些皮毛东西,让他一头雾水。

像是跟他见面的意义大于他的话语。

他虽然有些挫败,但想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去看望贺心,便把期待压了下去。

到了酒店停车场后,贺升鸿没有跟他一起上楼,只是让人把他带上去,旋即自己却坐车离开了。

薛镜对他的行踪自然没有探索欲,一心只想着贺心病了这么多天,终于醒了过来,必然是糟了老大罪,更害怕他落下什么病根。

差不多快走到房间,带他的门童先行离开,薛镜自己按响门铃,

门从里面开的。

青年一身的睡衣,穿得一点都不规矩,上面两个扣子都没扣,却不怎么在乎似的,深刻的眉目间充满活力,哪有病了半周的疲态。

一见到他,贺心眼神里如同火花撩起,熠熠神采飞扬,又很快温柔下来,变成一湾温柔,恬静而深不见底的海。

“薛镜,好久不见。”贺心笑着说,声音里的沙哑却藏不住:“想不想我?”

薛镜出神地看着他,思考也思考不了,忽地拥了上去,控制不住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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