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起码陌生人还会假装多关心两句。

茍小河看他们别扭，找个由头去厨房帮忙。

小吁卌姨正在灶台前盯粥，茍小河都走到她旁边开柜子拿碗了，她才跟刚回神似的“嗯？”一声，揭开锅盖搅搅：“饿了？”

“没。”茍小河感觉小姨怪怪的，小声问她：“小姨，你心情不好？”

“没有。”小姨笑了下，“我想事儿呢。”

她不说，茍小河也不好多问，但一个人的状态是瞒不了家人的，她今天明显心情不好，说话做事的情绪也不高。

更关键的是，从她和姨父回到家，一直到晚饭吃完，两个人几乎就没说几句话。

他们这一家四口不伦不类，平时也不怎么聊天，可小姨和姨父一直是正常的。

至少茍小河来到城里后，还从没见他们红过脸冷过战。

“我小姨和你爸爸是不是吵架了？”吃完饭出门遛狗，茍小河跟边桥咬耳朵。

边桥看见他爸，心情好像也不好了，大半截路都没说话，只垂着眼看狗。

听到茍小河问，他漂亮的下颌线一点点绷紧，眼神和语气都冷冰冰的，只回了句：“你不要管。”

“啊。”茍小河不知道他们都突然怎么了，原地站两秒，跟上去捋捋边桥的背。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过年。

大概是公司需要忙碌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小姨年前在家的时间多了许多。她带茍小河去购置年货，买了许多东西，还给他添了两套冬装，有用没用的一大堆。

茍小河看见一条毛内裤，觉得好玩，悄悄买了打算送边桥。又挑中一条围巾一副手套，给小姨和姨父。

“我不缺这些。”小姨收到茍小河的礼物，嘴上说着不需要，脸上还是蛮高兴的。

试戴了一下，她拍拍茍小河的脸：“谢谢。不过以后别买了，姥姥的钱是留给你上学的。”

“好。”茍小河点点头。

年二十九那天，小姨又带他回家看了看姥姥。

这次边桥没跟他一起，茍小河出门前，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懒懒散散的看他。

“下午我就回来了，你不要太想我。”茍小河过去贴着他，摸摸胳膊摸摸手。

“你有点多虑。”边桥说。

“确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茍小河夸张的叹口气。

他跟边桥说这些肉麻话是不需要思考的，也从不觉得肉麻，因为都是实话，只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表达罢了。

边桥定定地看他一会儿，难得没冷嘲热讽，眼梢微微一闪，还透出点儿不好意思。

“话真多。”他假装不经意的擡起手，指关节在茍小河脖子上飞快地刮一下，“滚吧。”

车一上路，茍小河先给胡圆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又回老家了，这次肯定能找他玩。

然后他就开始给边桥发消息。

上立交桥了，说一声。

堵车了，说一声。

路边看见一条狗，也要拍下来给他看看。

边桥上楼换身衣服的功夫，茍小河一共发了八条微信。

他大概看看，江潮的电话正好拨进来，问他：“来了没？”

“马上。”边桥把手机揣兜里，穿鞋出门。

江潮在路口晃荡了两圈，看见边桥，擡胳膊挥了一下，小跑过去。

“怎么了，大早上喊我出来喝风。”他往脸上扯扯毛衣，“齁冷。”

“没怎么，心烦。”边桥把耳机摘下来一只，“去打会儿球。”

“心里有事儿吧。”江潮问，“小河呢？”

边桥转脸看他。

江潮笑着举举手，表示“我错了”，重新问：“茍小河呢？”

“回老家了。”边桥说着，兜里的手机又震一下。

从送茍小河出门到现在，一个小时都没到，他的手机震了三十六回，其中三十二条是茍小河的消息。

全是废话，没一条有用的。

约的车到了，边桥弯腰坐进去，给他回复：三十多条了，你是不是有病？

茍小河的第三十三条消息同时发了过来：我给你准备了一条新年礼物，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

然后他又开始“正在输入中”。

边桥降下一点车窗，再低头，茍小河的回复弹在屏幕上：我实在忍不住，你又不回复。

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转两圈手机，然后面无表情地截了张图。

江潮在旁边瞟他的屏幕，笑着问：“你看没看过一个视频？”

不等边桥回答，他直接说：“如果狗狗会聊天，估计每分钟都要对主人说一百遍‘我好想你’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