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狗跳墙(2/2)
你还需要我教?
我会归会,师姐教归教。恒我嘻嘻地笑,“又不会怎么样?”
沈熙见到知融旁边的女子时,看了一会儿,“你又是从哪里捡来的?”
“我师妹。”知融把她提溜出来,“来,见人。”
恒我面容娇美,又不过憨,眉眼一动,灵气扑面而来,樱桃口总笑。加上活了两辈子,哄人的工夫也很是擅长,撒娇卖痴信手拈来。
在心眼子加起来还没八个的海红她们面前,简直如鱼得水。
“晚宴的时候,就拜托你跟着我师妹。”知融说。
沈熙抱着手臂哼了一声,“小事情。早就应该来找我的。”
琉璃钟敲响三回,酒盏里的琥珀色酒液已经满上,宫娥鱼贯而出,貌美的娘子踩着鼓声跃上兽皮鼓,翡翠铃铛交错,不知道是谁眼里迷蒙,脸颊含着酡红,将身子前倾,“当啷”一声,酒盏滚下桌子,又浇湿了红木地板。
众人似乎被这声响惊醒,回头去看屏风后边的人。
那人略一擡手,众人才继续宴饮作乐。
那舞的正酣的娘子突然点着小鼓面,仙人似地飞跃而下 ,鼓声闷闷地叮叮咚咚,她游刃有余地踏着鼓声向屏风而去。
突然,一尺多宽的锋白光从她袖中掷出,她抽回来,划开了那扇薄如蝉翼的屏风,挥剑刺向台上人!
台上的人不躲不避,甚至还略略擡起脸颊,剑如白虹,剑气破开了那扇金色面具,底下那张脸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来。
剑气破开面具时,他看见了梦里萦绕的那张脸颊,她的眸子正安静冷冽地看着他。
士藏猛地抽回剑气,已经激烈出去的力道杀意又怎么好回来,反打在他身上,他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狠狠砸在了地上。
杀意,昙花一现。
“噗”,士藏伏到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又执着地擡起眼睛去看她,死死地,恨不得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
恒我站起来,慢条斯理地绕过长桌,脱下厚重的外袍丢在椅子上,再缓缓拔出头上的两只凤凰长簪,一并,一抽,一柄刀锋利白,刀尖泛红的长刀被她握在手中。
恒我提着斩生刀一步步过来,她的面容被风吹得微红,却像是梦中她大醉着,说要与他一起走向远方山海的模样。
这几乎让士藏失了智。
她蹲下来,笑着,“我是不是说过我们会再见的。我从不诓人。”
“多有缘分呀,我们总是会再见。”
屋檐的铃铛响个没完,剑气到处窜动,但凡碰到人的身体,就是一柄无处可藏的杀剑,要钻进五脏六腑 ,绞地心碎。
易雾尔立在屋檐下,站在官道中间,仅剩下的月亮也渐渐让步,乌云卷起来翻滚过来。
易雾尔突然转向晚宴方向,转身欲走。
“你去了也来不及。”知融轻轻开口,她将手里的白光拿出来,瓢泼大雨瞬间倾盆而下,白光也不减分毫,依然自顾自地明亮。
易雾尔突然无法再向前一步,他死死盯着那团白光。
“你从哪里拿来的?”
“你管这么多呢。”知融散步一样在屋檐上走着,雨水噼里啪啦,仿佛要下到天荒地老,要下到水滴石穿,“这是不是和你一个东西?”
这白光,是恒我给的。
她说:“原本,士藏应该有两个所谓的系统帮助他夺得通玉,我抢先一步拿走了。”
这东西愿意?
他不愿意啊。恒我捏着那团白光,像是捏一团绵软的面团,“但是我会演,我和他说,我也是世外之人,之所以你那里查不到我,是因为我是穿书的。”
“他信了?”
“他当然不信,可是演一日是演,演一世就不是演了。”恒我也觉得好笑,说,“我把他弄沉睡了,等到时候,师姐将这个东西放在易雾尔面前晃一下,就可以让他们自乱阵脚。”
猜忌,往往最废人心神。
他们不知道她们所知多少,加上这一遭,只会越来越急,越着急就越要出错,一出错就可以一击致命。
现在杀了易雾尔和士藏,也只会召来更多他们这样的人,要将后面的人引出来,就要放长线。
知融将那团东西放回杏林袋里,提剑而下,招招利落,骤雨如针,同初霁剑针剑相撞,砸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步步紧逼,而易雾尔心神不在此,节节败退。
看他实在找不到方法走,知融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白鸟剑从身后而至,易雾尔察觉到后,猛地向后飞起,一只手抓过知合,将其推到知融怀里后,向晚宴处飞去。
知融接住师兄,顺势将脸往他怀里一埋,等人走远了,才闷闷地笑。
“怎么样?”她不无得意。
“很好。”知合捏了捏她头发上的小辫子,召来白鸟化作伞,两人牵着手向夜宴处走去。
骤雨冲刷着屋檐,将一切都盖在稀里糊涂的雨中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