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怡】烧纸钱（2/2）

“忠敬诚直勤慎廉明怡贤亲王胤祥”一排字写完，点“王”字上面一点。这是丧葬礼节，称为“点神主”。

其实烧纸钱没有这么麻烦，也不讲究礼节，拿张黄纸书名即可，如果不识字，念叨念叨也行。胤禛这都属于无病呻吟，没事找事。

笔墨撤去，胤禛掀开薄毯起身，套一件月白色云锦素袍，扎上白玉带，一众内侍簇拥，出门来到院中。条凳摆在青砖地下，灵牌摆在条凳上面，香炉、小铜鼎等物也都摆好。

胤禛要了一个蒲团席地而坐，点燃三支线香插在香炉正中，祝祷一遍，然后一张一张的烧纸钱，眼望火焰出神。御前众人挨个儿叩拜，皇上不发话，谁也不敢哭出声，皆做暗自垂泪之状。

苏培盛和高无庸一左一右跪在胤禛身后陪伴，晚风吹来，几张没压实的纸钱飞到空中。苏培盛道：“主子心里难受就哭一场，强忍着伤身。”胤禛叹道：“五年多了……胤祥都死了五年零两个多月了，还哭什么呀。”

高无庸道：“奴才总觉得十三爷还在似的，还像从前那样，常来咱们府上看望主子。有一回带的西山小枣，赏给奴才们分着吃……”语声逐渐哽咽，擡手使袖子抹脸。胤禛道：“西山小枣多难吃啊，不知胤祥怎么了，偏偏爱这玩意儿……”

说着说着，天色更暗，夜幕彻底降临。远处星星点点升起光亮，开始有人燃放孔明灯。

皇宫大内绝不允许私祭，要避晦气，谁家死了人也不行，一经发现，从重治罪。御园中稍稍宽松，每年有一天例外，那就是中元节。烧纸仍然不许，但是可以放灯。妃嫔和宫女太监一年到头眼巴巴等着今晚，好向自己见不到的亲人遥寄哀思。

一盏、两盏、三盏……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衬得天上星光都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