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窝心脚（2/2）

焦进跪到胤禛面前，缓缓陈奏：“夹棍是刑拷所用器具，散差没有，纵然到慎刑司取来，它也不是气头儿上趁手的东西。奴才从前跟着师父当差，曾见过心急不会使的，一句要紧话没问出来呢，就把人腿骨夹得粉碎，终身残疾。偏后来失物又找出来了，不是他偷的。您说多冤枉不是？”

胤禛缓了这么一下子，其实已经冷静下来，再听他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稍稍点头。

焦进续道：“万岁仁心，大约是要‘管得服’，而非‘打得死’，因此依奴才的小见识，这会子不用夹棍为好。”

胤禛不置可否，却问：“你在慎刑司当了多久的差？”焦进道：“回皇上，十二年。奴才后来又当散差，仍旧干责罚人的差事，无福到主子跟前儿伺候。”胤禛道：“朕瞧你口齿清晰，难得又有几分胆量，这情形说话不抖。就留在御前，当个回奏事的好了。”

焦进欢喜得几乎要炸裂开来，赶忙叩头谢恩。

须知慎刑司的官职，无论大小，皆由内务府指派，根本轮不到太监头上，当一辈子差，连个九品顶戴都混不到，毫无前途可言。他使了银子才去当散差，这抡棍使棒的苦力活儿，除了捞点儿犯罪宫人的贿赂以外，没大出息。太监要想得势，唯一的指望就是皇帝，此时天赐良机，被焦进一眼看出，这才冒险张口。

胤禛沉吟片刻，挥手道：“先带下去吧，朕瞧着他也生气，明天再说。都散了吧。”

众人领命，将允禵擡出，除了养心殿原本当值的人，余人也都走了，但焦进仍然跪着不动。高无庸道：“你既然调到御前，就下去换衣裳吧。”焦进道：“是。可奴才还有些话，斗胆要向主子私下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