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7（2/2）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或者应该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但是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所以我利用自己的一些天赋，编写了这样一段源代码，如果哪一天我死了，这条代码就是我最后给你的礼物，如果你遭遇不测，只要开始运行，植入你的大脑，它就给了你一次抢救的机会。”

“很神奇，对吗？”

“其实啊，我一直想着，总得留下点儿什么。可是我知道的，像你这样的人，以后想要什么，都会拥有的。唯独不幸的事情，可能就是在不幸中成长过。”

“所以思来想去呢，我就开始筹谋着写出这样一个东西，我没有运行过，也可能有些粗制滥造，不过...很遗憾，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罗宥泽说着，电子的目光竟然让人感到了几分失落。

他顿了下，向杨乐微走过来，垂着眸子。

“我可以和你......握个手吗？”

杨乐微擡起头，齐之川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没有哭出来，似乎是在竭力憋着，不想献丑。

看到这一幕的罗宥泽对上他的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社长啊，你那么酷，怎么还哭上了？我都没哭。”

“其实我跟你说，很早之前，我就开始计划一场盛大的自杀，最好闹得人尽皆知，如果能够被人们惦念个两三天，不。哪怕两三分钟，不是作为罗制片的儿子，而只是罗宥泽这个人。”

“就算是挨骂，我也没关系。就这样就好，真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杨乐微擡起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打断道。

“闭嘴。”

“嗯？哎，不行，不行，齐之川还在呢，虽然我比他优秀，那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撬他墙角。”

齐之川听了，闷哼了一声，杨乐微余光瞥见，他非常“识相”的转过了身子。

谢谢你，齐之川。

他心里想到。

“不要拿自己的痛苦当玩笑，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哪怕只是作为朋友，我说过的。”

罗宥泽听了，垂在两侧的手指微微捏的紧了些，微微擡起，在碰到他后背的片刻，顿住了。

“哎，齐之川，你看在我都挂了的份儿上，我就抱一下？”

气氛短暂的寂静。

“嗯。”

罗宥泽于是松了口气，放松拍了拍杨乐微的后背。

可是全息投影，哪里能感觉到力度，哪里能感觉到身体？

杨乐微被他安慰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眼泪更加无法控制了。

“姜海洋。”

罗宥泽的手停下了：“你说什么？”

杨乐微松开他，向后退了一步，重复道：“我说，姜海洋。”

“你是我唯一认证的姜海洋，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姜海洋，也是我创作《清淤》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人。”

“我没有和你说，对不起，现在还来得及吗？”

罗宥泽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下：“虽然很扫兴，可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进入这个程序的时候，我妈早就把帅气迷人的我一把子扬了，《清淤》说不定换成别人拍已经火爆了，也许齐之川已经成为个什么影帝，或者你已经成为很有名的编剧了但是...”

“但是来得及。”

“来得及。”

像是怕他没有听到一样，罗宥泽又重复了一遍。

“妈的，”他骂了一句脏话，道：“哭又哭不出来，早知道能听到这种话，晚点儿死好了。”

他这话说完，杨乐微的眼泪忽然就更加禁不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些道理，他比谁都懂。

但是人痛到极致的时候，除了哭，他居然发现，什么都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

“哎你别哭啊，其实我一直不太会说煽情话来着，我还想着，这段会不会垮掉呢。”

罗宥泽说着，看杨乐微哭的实在有些窒息的时候，连忙对一旁的齐之川喊道：“你快劝劝他！齐之川！”

男人闻声转过头，两人对视的时候，罗宥泽惊讶的发现，他的眼尾也是湿润的。

甚至，仍旧红着。

“啊....”他一时有些哽咽道：“你们别这样啊，这搞得我...我不是来...”

齐之川只是望着他。

人最怕忍着悲伤时候，猝不及防的对视。

感觉到鼻子一阵酸涩，齐之川闭上眼睛，嘴唇抿的更深了些，缓了好一会儿，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

“后来《清淤》播出了，没有换演员，剩下的补拍用文替顶上了，所有人为你哀悼了一个星期，忏悔对你做过的所有事情。”

“对不起，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