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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他在逼她看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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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他在逼她看他

岑璠一时有些错愕, 不知道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

她细眉凝得紧,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怪异。

元衡紧抿着唇,同她对视, 下颌线紧绷, 似有自己的坚持。

之后却自己妥协了,“依王妃说的办。”

这......

韩泽哑然, 眨了眨眼, 见晋王没有反悔的意思,便下去这么做了。

昨日来过正殿附近的奴仆都被叫到了庭院,就连槿儿也来了, 乳娘三言两语讲清了前因后果, 槿儿听后小声“啊”了一声。

元衡不想听, 也不想参与, 自己回了书房。

两个人被推到庭院中间, 王府众人互相看着彼此, 不明所以。

王妃开口,众人才知,原来昨日那碗醒酒汤有问题, 王妃打算叫他们认人。

至于那醒酒汤出了什么问题, 实在是…不言而喻。

难怪殿下不在。

这刚过门的王妃,不管过去身份如何, 到底是主子, 王府里的人遵照命令,一一上前辨认。

杨柳头越埋越低,终于一小厮把她认了出来,“王妃,这位姑娘昨日确实出现在正殿外。”

岑璠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慌乱。

杨柳垂下头片刻, 而后朝那小厮喊道:“你胡说!”

小厮离远了些,不想让吐沫星子沾到自己,“我怎么看错了?我昨日解手回来酒就醒了,错不了,你手上还拿着酒壶呢!”

小厮比划了比划酒壶的形状,“我当时还好奇呢,中堂里那么多酒,怎么会不够喝…”

紫芯心里愈发欣喜,脖子梗向前,“你昨日见到的人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就是咱们府里的衣裳啊,她一个,没有别人。”

紫芯如蒙大赦,咧开嘴笑,“是了,我昨日在房内伺候姑娘,穿的是红色,是她,就是她!”

岑璠倒不似紫芯一般激动,继续问道:“你可还记得,她昨日提着什么样式的灯笼?”

“这小的那能有印象!小的最多也只能记得这张脸了啊。”

岑璠转而看向杨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杨柳收起眼底最后一点无辜,缓缓擡头,眼中凶芒毕露,死咬下唇。

紫芯只顾着一个劲附和,“你这贱婢倒是说话!为何陷害于我!”

“你才贱婢!”杨柳嘶喊,“你不也是贱婢!你母亲不过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贱婢,她个老东西已经死了!还在这儿耍威风呢!”

“你不过也是和这外室女一样,运气好而已,不过也只是伺候人的贱婢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趾高气昂!”

紫芯面目涨红,奈何手脚还被捆住,没能真的掐上去,伸脖子向前撞,“我要咬死你!咬死你!”

韩泽连忙叫一旁的人拉开。

岑璠走过去,若说没有怒也是不可能。

她眼底平静,犹如深水,韩泽一瞬间觉得,那双眸和自己的主子很是相似。

她问:“你为何要害我?”

杨柳冷笑,“我就是看不惯夫人受委屈而已,夫人那么好的人,却要对你这个外室女低声下气!”

岑璠冷静道:“好一个忠仆,不过既是忠仆,又怎会轻易卖主?”

“依我看,于其说是看不得黄氏受委屈,不如说是觉得时运不济,命运不公。”

似被戳破了心思,杨柳迟迟不语,上擡的视线缓缓落下。

岑璠道:“若你刚才说是受人胁迫,说不定我会放过你,现在看来并不是。”

杨柳眼睛睁得浑圆,忽而反应过来,大喊道:“我知道是谁指使,我都说!”

岑璠却是道:“是谁指使,也不必你说。”

这件事虞家人必然逃不出什么关系,能直接指向的也只有虞家,至于背后是否有其他人指使,这女婢定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一二,她也无法以此定罪。

韩泽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本以为这王妃不过是长了副好皮囊,没想到还真是个妙人。

韩泽说话时恭敬了些,“娘娘看,要怎么处置?”

“按他说的做便是。”

这个他是谁,韩泽清楚,他一摆手,便有人堵住杨柳的嘴,“带下去审!”

岑璠起得早,实在是累,便先回房。

他并没有回去,岑璠觉得是极好。

今晨去宫里谢恩,她起的太早,又经历一番争吵,身心俱疲。

这才是来这里的第一日……

报仇并非一日之功,若每日都要这般,也着实太糟心了。

岑璠揉了揉脑袋,乳娘坐在她身后,轻声道:“姑娘若是累了,老奴帮姑娘卸钗吧。”

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紫芯的事,乳娘刚才为何要装作不知道?”

乳娘手顿在半空,垂了下去,“老奴的确是不记得了…”

“乳娘分明是记得的。”岑璠眉间有怒,可这是她出生后养她的乳娘,她下不去重口,只叹息,“她什么错事也未做,乳娘也该知道,若她真被冤枉,在这王府是会丢了性命的。”

乳娘低下头,底气不足,却不肯承认,“她也未必老实,说不定也想在殿

岑璠面色凝若冰霜,呵斥道:“这些话乳娘休要再说!”

乳娘像是卸了气,身子微躬下去,嗫嚅道:“我看姑娘就是心太好,这高门大户里,还有皇宫里,奴婢哪有不想往上爬的,当今贵嫔不就是这么爬上去的?”

岑璠知道乳娘曾经的主家在洛阳,后来主家没落,乳娘怀着身子来到彭城,后来产下槿儿,家中银钱实在不够,才到她家当了乳娘。

当时母亲生她后乳水不够,便让刚生产的乳娘来喂养她,这么多年来,早已是她的亲人。

她知道乳娘见过许多她未曾见过的事,可她不想学她厌恶的那些人。

她道:“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乳娘莫要无端猜测,这个月的月钱罚一半,乳娘也好长些教训。”

乳娘还想反驳什么,可门打开了。

两人都止住声。

元衡走到两人跟前,一句话也没说,薄唇紧闭,眉间黑压压的阴沉。

屋内静的诡异,乳娘见状缓缓站起身,一步两步退了出去。

一声轻微的关门声落下,他问道:“查出来了?”

岑璠面对着铜镜,淡淡道:“查好了,剩下一个,殿下处置便是。”

乳娘腾出了位置,元衡顺位坐在了她身后。

他肩宽,她身细,在她身后犹如一堵严实的墙墙,将她笼罩起来,禁锢在牢笼中。

岑璠从铜镜上悄然移开视线,微微转头,精巧如玉的脸颊便恰好触碰到了他的手,仿若是被人捧在手心之中一样。

她微微一怔,而后回过头去。

那只修长的手捏住簪子,轻轻取下,一手轻扶她的腰,一手将钗放在她面前的妆台上,每伸手向前一次,呼吸便打在她的耳畔。

他似乎只是想帮自己卸钗。

岑璠深吸一口气,放下心来。

元衡道:“那婢女已经招了,招的很快,说是虞家的管家让她这么做,事成会赏金银。”

这和岑璠自己想的差不多,那婢女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想必那管家也是听到了那婢女偶尔抱怨,所以才会挑她做这件事。

元衡又道:“你想怎么办?”

“既是查清楚,打五十板子发卖便是。”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闷声轻笑,“王妃真是菩萨心肠。”

岑璠不理会这话中的戏谑,“那殿下想如何?”

他卸去最后一根簪,双手攀在她的肩上,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本王将她毒哑,手筋挑断、再丢回虞家、王妃觉得怎么样?”

倒还不如杀了,岑璠心想。

那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肩头,似在催促。

她唇微弯,“殿下这么做,莫不是怕…伤了自己面子。”

他手指顿了顿,而后略向外,包住她的肩头,那力道泄漏了些许情绪。

“本王只是觉得,那婢女话多,怕她乱说什么而已。”

岑璠想了想,道:“那便按殿下说的办。”

元衡满意,转而看向她藏在碎发中的红痕,看向铜镜里轻闭双眼的她,“可是昨晚累了?”

那呼吸还是太近,岑璠利索地站起身,道:“不是。”

元衡手上骤然一空,脸上维持的笑容闪过一丝晦暗。

屋里有些昏暗,岑璠推开门,想喘口气。

谁知门外却是跪了一人,穿着婢女的衣裳,头压得极低。

岑璠认得她头上绑的红绳。

跪着的是紫芯。

紫芯未擡头,哭着拜谢,“奴婢谢娘娘主持公道,奴婢此后愿为娘娘做牛做马。”

听到身后的脚步渐近,岑璠冷冷道:“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你且回去吧。”

元衡走到她身边,跟着低头看了一眼。

紫芯脸又浮现出惨白,她擦汗下巴上凝聚的眼泪,站起身又一拜才离开。

岑璠伫立良久,他便一直在旁陪她。

夏将至,廊下光影斑斓,迎面而来的是都是暖风。

鬓发微拂,岑璠眯起眼,轻问道:“殿下说过要让我报仇,要等到何时?”

余光中,他转头看她,看不清是和神色。

“皇后非等闲之辈,又有胡氏倚仗,你要报仇并非易事。”

岑璠听罢,转过头,他似和她心意相通,也转头看她。

她的眼中倒映着他的影,却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潭,眼底全然没有他。

就算同床共枕,做过最亲密的事,也未能改变什么。

元衡知她为何要这么看他,却执拗地想将这桩婚事强扭成正常夫妻该有的样子。

“胡氏亦是我的仇人,仇我不会不报。”

“我想亲手杀了她。”岑璠道。

元衡声音顿了顿,“好。”

他转而声音有些喑哑,提醒道:“但你我还有日子要过……”

岑璠眼睫微垂,并未回应。

她能想到同他日子,除了报仇,还有便是如何应付他身边对她充满敌意的血亲,除此之外便是在夜里的鱼水之欢。

她知道他也许有几分真心,他身边的人,包括他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的意愿,只为成全自我罢了。

她讨厌,打小就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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