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踹门了(2/2)
至于扰民的话,算在裴轩头上。
什么?裴轩在门后皱了皱眉。
还真遇上硬茬了,果然星晓之前和他说时令人很好是骗他的,这几天星晓情绪都不怎么好,强撑罢了,时令回来了之后指不定把时家搅得天翻地覆呢。
既然已经被换走了,还回来干嘛,被换了不就是命吗?
回来不就是对时星晓的不公吗?星晓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抱着手烦躁的靠在床杆子上,他堵时令不敢踹,况且他虽然很高但瘦的很,有没有这个力气都另说。
“你出去住吧,别在这扰民,谁叫你回来这么晚的?”
不顾另外一个室友看来的幽怨的目光。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针对。
裴轩今天是知道时令进了瓷深的实验室才这么生气的。
家里人一直让他和瓷家那个少爷搞好关系,可那么多人都想被瓷深瞧一眼,这是他凑上去就能有回应的事儿吗?
但人家时令随随便便就进去了,这不是直接抱上金大腿了吗?出去和人说和瓷深一起做过实验那多有面子啊。
越想越气。
门外。
时令放下了手里提着的袋子。
往后退了两步,正擡起腿准备踹门。
吱呀———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时令转身和人来了个对眼。
得了,这也太尴尬了。
瓷深怎么住对门啊!
被室友关在门外这事儿多丢脸啊。
时令视脸面尊严如生命啊。
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陷入折磨自己的无限闭环。
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想想说什么好。
“……你怎么…在这?”
问得一手蠢问题。
这是人家寝室,你不会没看出来吧时令?
以前还真不知道大佬竟然就住对面,上一世时令太固步自封了,什么都没注意。
不过这样他勾引瓷深的办法不是又多了一个吗?
瓷深没回答时令,倒是上下扫了扫眼前蓄势待发的人,示意他在干嘛。
这下好了,总不能当着瓷深的面踹门吧,别人的看法他不在意,却不能不在意这位的。
算了他还是去住酒店吧。
时令说了句锻炼身体就匆匆跑了。
电梯镜面映出他泛红的耳尖,像雪地里突兀的两粒山楂。
瓷深关了门。
靠着门想。
他不是没看出来男生被关外面了。
那奇怪了,他怎么不借这个机会住到自己寝室来?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他,这不都是一个契机吗?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A大基础设施做得很好,每个床上都有像酒店一样的床上用品,不过大家一般会换掉就是了。
而且宿舍基本上没有满员的。
自己则是一个人住。
如果时令真的提出借宿,他没有理由拒绝,他并非一个特别无情的人。
况且,他要是有意避免,不会打开这扇门。
他刚刚还听见某只小猫在外面气势汹汹的说要踹门呢。
夜晚。
白天的暑热渐渐消散,空气不再滚烫黏腻,晚风带着丝丝寒意,如冰刃般割着肌肤。
时令拢一下衣服。
懊悔。
怎么不问瓷深能不能收留他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还是自己脸太薄了。
哎。
只好随便找了家酒店就入住。
一直到半夜,时令才渐渐睡着,但不一会儿就坠入了噩梦。
意识嵌进黏稠的黑暗中,像被封进琥珀。四周是不成形的轮廓在蠕动,色彩肆意扭曲碰撞,每一寸空气都散发着酸涩的味道。
模糊间,似乎回到了自杀那天。
时令是割腕死的,在一个极其普通的一天。
虽然他的亲生父母并不在意他,但他企图用这种中国式报复来让他们感到痛苦。
但这种报复是基于父母有爱的前提下的,哪怕是赋予桎梏扭曲的爱又如何呢?
可他们对时令没有爱。
李蓝芝最纯粹也没有枷锁的爱都给了时星晓。
但就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血缘的羁绊,时星晓却对此深信不疑,他把自己编织成了他最大的威胁。
其实时星晓也很可怜,虽然自己受到的是肉体上的亏待,而时星晓受到的却是精神上的折磨。
自己被认回来就是个错误。
让所有人心情都不好了。
还不如死在养父母破烂的屋子。
不知道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被所有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