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二十（2/2）

这个时候，那个人就会擡眸，盯着他看好久…好久。

林寻安总是细心地照顾那个沉默的怪人，尽管他从不言语，林寻安也跟他说一堆的事情。

比如自己喜欢吃什么东西，哪家店里的美食好吃，但是太贵。

也会聊一些他未来的理想。

想有异能，想变强，想成为首席……

他将所剩无几的药膏涂抹在怪人无法愈合的伤口上，动作温柔而细致。

他知道，那个怪人总是冷得彻骨，尤其是在黑暗的夜里，或许连睡觉都成了一种痛苦。

于是，林寻安会轻轻抱住他，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虽然有的时候他周围有些荆棘会弄疼他，但是林寻安并不觉得疼。

日子一天天过着，有一天，他翅膀上的伤口奇迹般地好了。

林寻安那一天笑得很开心，他直接抱住了他，真心地为他开心：“太好了。”

第一次，那人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不…怕吗？”

林寻安没有丝毫犹豫，眼神真诚温暖，“怕什么怕，你这么好看。”

怪人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很久，似乎有些愣住了。

之后，领域里一直在下雨，随着日复一日的雨水，外面变得更加危险，食物越来越难得。

林寻安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弱，一些之前的旧伤也开始加重。

他的腿被感染，疼痛与虚弱几乎要将他吞噬。

身体的每一处都开始被寒冷腐蚀。

在意识朦胧的时候，他听到了荆棘断裂的声音，然后他感觉到一阵柔软的触感轻轻拂过他的唇，像羽毛般轻柔。

那个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一个极轻的声音。

“找到你了。”

林寻安。

——

林寻安睁开眼，掌心紧握着乌鸦面具和第三片圣杯碎片。

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的位置。

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副面具眼熟。

天启之夜。

那一天，他的心脏被刺穿，在意识模糊、濒临死亡的边缘，是慕渊出现在了他面前。

人在将死之时，总以为看到的只是幻觉。

可林寻安清楚地记得，那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不是幻觉。

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还需要知道吗？

慕渊心口的伤口，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寻安深吸一口气，呼吸变得沉重。

我们认识，一直都是。

可比起你，我做得远远不够。

这时，榛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说过，多管闲事没什么用。你看，你不仅什么都没改变，反而差点死了。”

“命运，哪有那么容易被扭转。”

林寻安没有回头，四周，只剩堕落楼破碎后的废墟残骸，灰尘在风中缓缓飘落。

“不过你还有机会。”榛崇望向天空，天空之上已经裂出一道通往更深处的通道。“第四枚碎片，就在天梯榜的最顶端。”

他说着，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戏谑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