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后记1 斯摩棱斯克的婚礼 上（2/2）

康斯坦丁转头走了，却见沈淙在林子里站着，清清冷冷的，含笑等着自己。

“我今日和你一起去做早祷。”沈淙朝他伸出手。

“哦？为什么？”

“祈求……一点怜爱吧。”沈淙笑了笑，如今的这一切多么来之不易，他生怕自己要得太多。

“会爱我们的，你要相信。”

“我相信，只是辛苦了达莉娅，我没想到你们这边结婚这么麻烦。”

“嘿，让她熟悉个流程，下次就轮到她自己结咯！”

“哪有这么说的，我说，乡下那宅子，我是没时间住，不如给了达莉娅……”

“不行！”康斯坦丁拒绝得斩钉截铁，“那是老头子给你的，达莉娅以后我会给她的，再说，萨瓦那小子，嘿嘿，他不给达莎十几万卢布，我绝不让达莎嫁给他！”

“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声点……”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朝主教堂走去，浑厚的钟声敲响，朝霞洒下血色光辉，神父的颂祷从教堂深处传来，达莉娅在门口的马车，正压着积了一夜的雪，朝村内驶去……

按照东正教的传统来说，结婚可不能这么简单结，首先要先订个婚，这件事今天务必完成，等早祷一过，就得把这事给办了。达莉娅现在去村里是为了盘下一幢村舍，为了几天后的正式婚礼作准备。届时宴请宾客就得在这里，可不能在修道院里举办了。至于说宴请谁，反正到时候大鱼大肉伺候着，村庄里的村民们谁愿意来就来吧！

订婚仪式前，两人都换上正装，康斯坦丁自然是一身近卫军军装，面前挂满了勋章，沈淙思来想去，还是穿上了之前在圣彼得堡里赵掌柜他们制作的改良版的俄式套装。

这是一套羊毛精纺的白色修身套装，硬挺的翻领以及宽阔的翻折袖口上遍布奢华的刺绣。只是这刺绣并没有采取传统俄罗斯风格，而是使用金线、银线、彩色丝线勾勒出传统的中式云纹，想必是手艺高超的匠人所制，图案饱满，光泽夺目。

而后摆常设计成的燕尾式也同样做了改良，变成了修身的袍式。边缘同样有精致的刺绣滚边。而内搭则是光泽亮丽的丝绸，款式低调，只是行动间惊鸿一瞥，衬出新人的绝好气色。

站在帕伊西神父面前，帕伊西神父庄重而慈爱，望着他们，为他们以及戒指祈祷祝福。康斯坦丁和沈淙需得交换戒指三次，这象征三位一体的参与和永恒，然后交由达莉娅暂时保管。接下来，两人要在神父的带领下进行宣誓。

不同于中式婚礼的盛大热闹，西式婚礼庄严而肃穆，就是个订婚仪式，沈淙的额头都快冒汗了。

短暂的订婚仪式一过，康斯坦丁就在盘算着到时候要在扎列其耶来个大的。

“我要办一个史上最盛大的婚宴，那个什么，叫斯摩棱斯克的省长也来！”他陶醉得不行，觉得自己那几年在战场上流的血汗都值了。

沈淙一边脱礼服一边说：“你可别劳烦人家，咱们本来就是违规之矩，低调，知道吗？别让帕伊西神父难做人。”

“我知道了，小娘子。”康斯坦丁朝他眨眨眼，用怪模怪样的中文说，沈淙脸一红，脱下来的礼服就朝他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

“好香！”扯下衣服，康斯坦丁捧在手心嗅闻，望着这幅痴汉样，沈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吗？上帝，这时已经结束了？！”院内突然传来了洪亮的声音，原本还痴汉的康斯坦丁瞬间收敛神色，摆出一副将军做派来。

“哼，咋咋唬唬的，还是个中尉呢，成什么样子！”康斯坦丁煞有其事地在屋内踱步起来，沈淙好笑，讥道：“你这将军就有样子啦？闻人家衣服呢！”

“没晚，只是订了婚，婚礼一个礼拜后办呢！”这是玛莎的声音。沈淙披了披风，来到窗前看，果然，萨维利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几个士兵牵走了他的马，他抓着玛莎问东问西，一时拿不准是先去见哥哥好，还是先去见达莉娅好。

“科斯佳少爷要求太高了，到时候村民要是不来怎么办？”玛莎忧心地问。

萨维利在一块石头上蒯下靴子上的黄泥巴，说：“好吃好喝的还不来？”

“达莎操心死了，毕竟这里没有两个男人结婚的。”

“那就给钱，挨家挨户地给，给钱让他们来！我来负责，包在我身上！”

玛莎就等着这句话呢，顿时眉开眼笑，“好呀，那就包在萨瓦少爷身上，毕竟人啊，一辈子就只一次咧！”

“是啊，就一次。”萨维利突然脸红了，因为榉树林的尽头，达莉娅身披貂绒，慢慢地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