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生离死别（5）（2/2）

“找到了吗？”

萨维利难过地摇头，“只找到了你所说的那片战场。”

康斯坦丁凝视萨维利说：“萨瓦，你为什么会在秋明？”

萨维利诧异擡头，“因为我在集训。”

“多巧，我在这里受了伤，你就赶来了。”

“你什么意思？！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我，用老头子的话说，你一直爱着我，可我无法爱你，你明白，我太过在意你，在意到了无法爱你。”

萨维利望向一边，低声说：“我并不知道。”

“萨瓦，露琴卡说，他们东方人讲究一个叫作缘分的东西，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一根线，你跟我之间也有那根线，是同样流淌在我们身体里的戈利岑之血也好，还是你我对彼此的在意也罢，萨瓦，是那根线，让你恰好在秋明，恰好来到了我身边。”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我和你之间有线，我和露琴卡之间，有一根更粗更长的线——”康斯坦丁擡起了右手，近乎庄严地说：“这根线从他离开我的那一刻，就缠绕在我五指之间，我可以感受得到，分明、清晰地感受得到。它时而收紧，时而放松，但一直在震颤，那，那是露琴卡的灵魂。”

康斯坦丁擡头，看向天光之下的十字架。

“上帝把他送到了我面前，我却因为狂妄和骄傲弄丢了他。该死的人是我，受苦的却是他。每一分钟的等待，对我而言都如同地狱之火般的灼烧，萨瓦，话已至此，你还要阻拦我吗？”

萨维利拧起眉头，突然说：“对，我还要阻拦你，因为你现在并不理智，你看似思维清晰，却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你以为你在重伤之下战力依旧强悍，依旧战无不胜，可到最后，你只会死在你的露琴卡面前，你会因为你的冲动和骄傲亲手斩断你跟他之间的那根线，届时，他随你死倒也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每一分钟就如你现在一般，承受地狱烈火的灼烧！”

萨维利突如其来的激动和反驳让康斯坦丁的眼神颤了颤，他从没想过萨维利还会如此强硬。他好像不是那样一脸怯生生的、吃着手指头偷偷瞅着自己的那个讨厌的男孩儿了。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他。

康斯坦丁转身，发现是那名年迈的神父。

年迈的神父干枯的嘴唇嗫嚅着，他说着康斯坦丁听不懂的言语。

康斯坦丁耐心地俯身，将耳朵贴近了神父。

“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箴言3:5-6）

神父指了指康斯坦丁的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这时，晚祷的钟声敲响，最后一抹夕阳落下，照亮康斯坦丁的金发。

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对萨维利说。

“你手底下的人能跑多快？”

“不如哥萨克快，却也比寻常的快了！”萨维利信心满满地说。

“我会给顿河的哥萨克写一封信，调遣五百名哥萨克骑兵，另一封送到圣彼得堡，告知女皇，我会将秋明这个地方给她清理干净！”

“另外——通知秋明驻扎的部队，等五百名哥萨克骑兵一到，便一起随我南下！”

“那得上千人了！”萨维利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要把这片草原都给荡平了！”

“是！”

萨维利下意识地朝康斯坦丁行了个军礼，领命而去。

康斯坦丁擡头，再次看向夕阳之下的十字架。

“耶和华啊耶和华，请给我力量。”他拿起胸口的黄金十字架，放在唇下亲吻。跪下身，他虔诚地祈祷。

闭上眼，康斯坦丁感受圣灵的将领，主耶稣基督的手将抹除他所有的骄傲与自大，他将成为虔诚的仆人，锋锐的利剑，这一次，他要拯救生命，横扫整个西西伯利亚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