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阴谋是爱情的催化剂（8）……（2/2）

“快些呀。”

终于，一道黑色身影用雨幕中奔来，浑身湿透的康斯坦丁带着沈淙的救命药出现在修道院，没做半分停留，他把药包递给了门口的近卫军，近卫军连忙拿上去给了陈太医。

陈太医打开药包。

“好，好！”陈太医激动地直跺脚：“长沂啊，长沂，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汤药熬制时刻，索菲亚激动得直流眼泪。康斯坦丁天色铁青，嘴唇苍白，因寒冷不住发抖。他不放心厨房里的人，便亲自过来盯着索菲亚熬药。

索菲亚往炉子里添柴，不时担忧地看一看他。

“上尉，您，您得换身衣裳，您湿透了，会着凉的。还有，您的额头受伤了。”

“不要紧。”康斯坦丁说，可他头晕得很，刚刚那一摔险些让他把隔夜饭摔出来。

还好，自己昨天没吃饭。

“真好！您救了使节大人的命，您是天底下第二好的人！”索菲亚闻了闻汤药，“应该是好了，我这就端上去！”

索菲亚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了上去。

康斯坦丁再也支撑不住，累瘫在地。他靠在柴火堆上，蜷起一只腿。

望着铁皮壶里翻滚的黑色药汁，嗅闻着这诡异的气味，他由衷希望中国人的智慧能够将他的露琴卡救回来。

“露琴卡……”

他扶住额头，再也不能忍住，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干草上。

修道院里陷入了寂静，只有索菲亚忙里忙外。按照审查程序，只要进入了修道院，陈太医再也不能出去，以免传递出什么重要讯息。

而索菲亚，这个可怜的姑娘，被一位近卫军告知，等事情结束，他们会给她个教训，叫她清楚地知道在这里工作应该遵守的准则。

索菲亚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可下一秒，康斯坦丁出现在她身后。

“她会成为戈利岑亲王府上的人。”康斯坦丁一字一句地说。

索菲亚难以置信地看向康斯坦丁，张了张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哭什么，该我感谢你，给我找一身干衣服来，你说的对，有点冷，我可不能着凉，我要等露琴卡醒来。”

索菲亚哭着答应一声，就去找神父和修士们了，没过多久，康斯坦丁无奈地穿上了一套修士服。

接下来的一夜，索菲亚在楼上帮助陈太医照看沈淙，康斯坦丁就待在厨房里照看着药。偶尔又去一趟马厩，检查小花楸的腿有没有受伤。

他耐心地等待，这一夜，他心如刀绞。

凌晨，雨势渐小，康斯坦丁眼睑下一片乌青，望着炉火，他坐在柴垛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撚着一根干草。

突然，一阵脚步声破开雨幕传到厨房，索菲亚从塔楼里激动地跑了下来。

“上尉！上尉！使节大人醒了，他醒了！”

康斯坦丁一骨碌地爬起来，“醒了？怎么样？稳定下来了吗？”

“嗯！”索菲亚激动地点头，“医生说解毒了，好了！全好了！”

“感谢上帝！”康斯坦丁在胸口画着十字，“感谢上帝！我的露琴卡！感谢上帝！”

他跪倒在地，透过窗，朝修道院教堂尖顶的十字架张开双臂，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索菲亚直抹眼泪，说：“医生说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上尉，可以找您讨要一碗药吗？我的小费尔多也中了毒。”

“哦亲爱的索菲亚，瞧我，我们都忘了，你快盛上一碗带回家吧，你辛苦了。好姑娘，你辛苦了。”

康斯坦丁背过身，他的喉咙发紧，他实在不想在女人面前掉眼泪。

索菲亚走后，他趴在墙上大口呼吸两下，披上修士袍，走进了雨中。

塔楼前的空地里，他张望着那扇正对着他、犹如希望般的窄窗。

塔楼内，沈淙好似感知到了什么，在陈太医的怀里，他喑哑着声音，说：“陈大人，我，我要去窗边。”

“长沂，还走不稳路呀。”陈太医红着眼，心疼地看着沈淙。

“求您，让我过去吧，就一会儿，就一会儿。”

陈太医无奈，却又心下了解，扶起沈淙，搀起他的胳膊，叮嘱道：“慢慢地，慢慢地，不着急。”

沈淙挪动虚乏无力的双腿，走两步喘两下，颤巍巍地来到了窗前。

四目相对，泪水再也无法忍住。

“傻瓜……”沈淙哭出声，“傻瓜，都淋湿了……”

雨中，康斯坦丁身穿修士袍，与过往那张扬的近卫军军装是多么不同，黑色衣袍之下他肃穆、沉静、忧伤、如黑色巨塔，沐浴在雨中，守望着爱，守护着永不更改的誓言。

而康斯坦丁，在见到窗前出现的那一抹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时，恍惚间他已经来到了窗边，伸出手，捧住了那张脸。

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口。

就是雨水也无法抹去他的眼泪。

斯拉夫战士的眼泪为他的黑发爱人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