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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一百八十七、日落 嫁到红鸾星,人剑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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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一百八十七、日落 嫁到红鸾星,人剑交……

四城联合, 却没能等到天亮。

往常的日出时分到来之际,上万名民众聚集在各自的城池出口,等待阳光普照大地, 驱散荒原上流窜的魔物。

然而, 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火红的圆日冉冉升起, 一支万钧铁石凝成的长箭, 在众目睽睽之下划过了天宇!

那支箭飞得极慢, 但所有人都知道, 是因为离得太远——真实的速度必然如地崩山摧、彗星凌空,裹挟着撕裂天幕的罡风, 途经昼与夜的边缘。

一箭贯日!

曾经斩月仙师以灵泉再造的太阳, 被霁青道场发出的箭矢射中了。霎时间,金轮疾坠,朝霞骤熄,整片天空陷入了黑暗。

火球被箭镞蕴含的魔气污染, 极速闪烁着下落,灵力和魔气爆发出滚滚尘烟,随之砸进了浩瀚东海。

天黑了。

群魔狂喜,从被它们刨得千疮百孔的地下钻出来, 发出此起彼伏的长嗥。幸存的人们陷入了恐慌, 阵营大乱, 绝望的情绪四处蔓延。

此时的白翎,正在屋中,与一人对坐。

外边的声音还没传进来,而他和对面的男人已经僵持了快一个时辰。说是僵持,其实只是白翎示意他坐下, 之后两人各一瓮酒,沉默对饮,谁也不说话。

酒是用来麻痹伤患的烈酒,远征带不了太多,索性把剩下的都堆在屋里,准备临行时一把火点了,以此吸引魔物。

修士的境界到了元婴之后,道心便趋于稳固,轻易无法喝醉。甚至由于辟谷,酒水入腹催发,转瞬弥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于是两人一杯接一杯,一盏接一盏,根本不会醉地喝着苦涩的药酒,静候着出发的那一刻。

白翎还算喝得克制,更多时候在想事情。对面之人却喝到最后,嫌酒樽太浅,直接抱起酒瓮,对着瓮口豪饮。

淋漓的酒浆溅在他脸上发上,流满了衣襟。陈旧的赭袍已经褪色,主人却无心修复,酒水染得衣摆深一块浅一块,甚至滴在地上。

贾济胡子拉碴,萎靡不振,形貌已如老叟。他斑白的乱发间,一双浑浊的眼睛衬着被打断的鹰钩鼻,浑浑噩噩。

白翎坐在繁复的吉服中间,神色淡然。

他双目清明,不过颊边一抹病态的薄红,不知是酒意熏发,还是喜服映染。

时辰将至,青年起身道:“计划已经说了,我不会求你什么。贾济,你现在是太征一脉的掌门,也是新河郡的城主。不信我也无妨,一切随你。”

“随我?哈!”委顿在地的男人喷出酒气,道,“怎么随我!你都哄得所有人跟你跑了——你可是救世主啊白翎!我能留住多少人?我能护住多少人?你这十年是睡得爽了,可知我等是怎么过来的!”

青年目视门外,浅浅一笑:“所以我该干我该干的事了。贾济,你可以不参与,没人逼你。”

“一副要带我们去送死的口气,说没人逼我——哈哈哈哈!”贾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酒坛子一砸,满地碎片。

他恶声恶气地说:“本尊可没力气陪你胡闹!我受够了,我已经受够了!我的妻子儿女全死在魔物手上,我受够了!!!白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舍不得裴响那条命!让他去当展月的替身又怎样?他们好不容易谈妥,你非要去搅局作甚?!”

听见师弟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白翎的双眼微不可见地一眯。

他稍侧过头,对身后的贾济道:“怪不得你鼻子歪了,正不回来。贾济,晃晃你脑子里的酒吧,展月让整个修真界作熔炉,你以为他会履行承诺?阿响愿为天下殉是他慈悲,我可不许他白白葬送!”

“那你待如何,你能如何!”贾济大袖一挥,道,“诸葛悟都死了,顾怜都死了!你难道比他们还厉害?我家师祖——太征也死了!你身上有阴阳契又怎样?你、你说的那法子使出来又怎样?谁能保证,最后干得掉展月!指不定我们个个死绝,展月还活得好好的,哈哈哈哈——那真是修真界的末日啊!!!都是拜你所赐,白翎!”

贾济说着又抄起一瓮酒,砸向白翎。

青年纹丝不动,酒坛在触及他红衣的前一刻,似微尘入水,刹那消融,仅剩一圈圈涟漪,在空中扩散。

白翎回望着他,神色幽幽。

但不等他开口,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外面响起阵阵惊呼,旋即是一传十、十传百的骚乱。

白翎推门而出,恰好目睹了长箭射穿红日的瞬间。

剧烈的爆炸倒映在他黑漆漆的眼底,照亮刹那,然后永远地寂灭下去。

白翎双瞳骤缩,喃喃道:“……果然!”

自他明白展月绝非斩月的那一刻起,白翎就清楚地意识到,老祖渡劫之后,绝不会依约行事。

活石人曾在旧河郡被折磨了八百年,他对此世的恨意无从磨灭,即便淹没了整个旧河郡,也难平复前半生遭受的痛苦。他能毫不犹豫地献祭苍生,难道渡劫后就会一笑泯恩仇吗?

凭借对师弟的了解,白翎不信裴响想不通这点。

他隐隐预料,师弟也准备了后手,就等着天劫开始。不过,他们恐怕都未想道,天劫开始得这样快!

就在日沉东海的霎那,遥远的霁青道场上空,卷起了一枚云涡。

这枚漩涡起初不显,在万千云翳之间,渺如沧海一粟。但是,在它的中心微微闪烁,少顷“噼啪”一声,爆开了一星电花!

云涡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飞快扩张。它的中央是一片虚空,酝酿着颠覆九州的风雷。

一滴雨从高天落下,被无数次雷鸣电闪照亮,映出了万顷河山。

它穿透云层,拉出千里银线,倏地打在白翎眉心。

“白师兄!”

几个年轻人御剑而来,为首的是唐棠。她与蓬莱一脉坐镇莞州,依靠医术,救治了众多凡人。

她一眼瞧见屋里的贾济,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老祖把太阳射下来了,白师兄,渡劫要开始了!!”

徐景同时赶到,说:“白师兄,这些给你!前辈们留下的好东西……我们一直收在株陵。你带去道场吧,说不定能用上!田漪她留在城里,大家随时能出发。我们——我们还出发吗?”

白翎接过他送来的芥子袋,稍微一探,竟然全是“熟人”。

“益善盂”、“瑶池鼎”、“两不疑”、“观火宝钿”……甚至“灵台枷”都存在里面。只是作为有本命契主的神级法器,当主人陨落后,它们也陷入了休眠,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白翎把芥子袋收好,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徐景一愣,领悟了他的意思。

天不会再亮,太阳不会再升起。随着日轮陨落,四方海水皆会上涨,修真界将被洪水淹没。唯有北方的霁青山,举世至高之处,还有一线生机!

冰凉的雨丝扑面,白翎释放了千万条银线。“花谕”散入人群之中,温柔地避开每一个民众,却在有魔物侵袭时,即刻反击。

慌乱的人们被奇景震撼,注目于身侧迤逦的银河。他们逐一回头,看向银河的发源处,那袭明艳飞卷的红衣。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白翎拍了拍徐景的肩,向近处的唐棠和远处的裴声颔首致意,微微侧首,感受到了屋里的酒气与沉默。

他笑了笑,转而正视北方的霁青山,望向地平线上,逐渐在彼方凝聚的乌云和雷暴。

白翎御剑而起,道:“我先走一步!”

明暗剑光闪动,仙剑载着他化成火红遁光,飞向天尽头。

在他身后,号角长鸣,最后的人族在雨中齐聚,于千万道银丝的庇佑下,开启了末世降临前的漫漫征途。

而此时此刻,霁青道场。

早在第一道雷声响起的刹那,拜日神教的教徒与诸多派系的修士们便已经严阵以待。

确切地说,他们从十日之前,那个众所周知的老祖钦定替身独自现身于道场起,就全部守候在此了。

十日十夜,万众寂静,只待天音。

全性塔下,偌大广场,鸦雀无声。

因修士们散发的灵气过于浓郁,倾盆的暴雨被隔绝在外,形成了一弯灿然的长虹。

全性塔屹立在虹桥下方,似以塔尖撑起。而塔顶笼罩着重重宝华,显然有异象发生。

是非一个人在广场中央走来走去,仰望着夜空中的虹色,拊掌大笑:“好,好——好!长虹形似天门,定是吉兆,预示着老祖即将渡劫成功,指日飞升!”

他慷慨陈词,在场诸人却一个个面容凝重,并无欢欣之意。

一刻钟前,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全性塔顶射出箭矢,将初升的红日击落。

那是老祖两千年前点燃的太阳,今日却被他亲手射下,人世好不容易亮起的天空,再陷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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