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宋代第一航海家 > 家宴

家宴(1/2)

目录

家宴

瞬间, 顾念死死拉住哥哥的手。她失声道:“你说什么?”

“念姐儿,你娘快不行了,赶紧回去吧!”那人跺跺脚, 对着顾念长叹离开。

顾季白了脸色。他制止顾念拉住报信人的动作,立刻挥手招来马车。

正要上车时, 他突然回头:“雷茨在哪?”

在下船的时候,雷茨说要到岸上逛逛去······如果顾母真到了生命危急的时候,只有奶妈雷茨能救她。他要找到雷茨。

“什么事?”雷茨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顾季一言不发, 将雷茨拉上马车。随着飞扬的尘土和吆喝声, 马车朝顾宅的方向快速驶去。

“哥, 我害怕······”顾念小声啜泣起来, 把脸埋在顾季的袖子里:“我后悔了。我不该跟着你乱跑去汴京的,娘明明不让我去······”

顾季揉揉她的头发。阳光洒落在顾念墨色的发旋和苍白的嘴唇上, 女孩的眼睛里充满绝望。

“会没事的。”顾季轻声道。

每一秒都好像是煎熬,车轮的声音好像死亡的钟声般,响在他们的心上。好容易到了顾宅门口,顾季丢给车夫一串铜板, 顾念飞速冲到门前叩响门环:“娘,我和哥哥回来了!”

“咚咚咚。”

焦急的叩门声好像擂鼓。

刘氏过来打开门, 没来得及阻拦,就看见兄妹两人带着奇怪的男人向东厢房冲过去,那男人眼睛碧绿头发卷曲,走路还一拐一拐的。

“哎, 郎君······”

“娘?”顾念第一个冲进东厢房。

她看见面色红润的顾母正坐在床边,捧着个瓷碗喝药, 看到她急匆匆的冲进来,甚至还愣了一下。

“娘, 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顾念扑进母亲的怀里哽咽起来。

她从小就知道母亲偏心哥哥,自己只配只能享受次等的宠爱。但她还是相信母亲是爱她的,她最在意的人也是母亲。

独自出门去汴京,已经是她最大的叛逆。

顾母推了推顾念,嗔怪道:“死丫头野了两个月,还知道回来?”

顾念刚刚想向母亲道歉、诉说航海的艰辛和快乐,就看到母亲直勾勾盯着门外:“怎么就你自己?你哥呢?”

哭成小花猫的顾念迷茫擡头,却正撞上顾季和雷茨匆匆进屋。

她再回头,却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敲脑门骂她的顾母,已经颤颤巍巍的躺了下去,虚弱的闭上眼睛:“儿啊,你还知道回来······你要是再晚一步,怕不是只能给我这个老婆子收尸了。”

说罢,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娘?”进门半步就看到此情此景,再看着身边泪流满面的顾念,他的心脏都差点停跳:“您怎么样?有没有看过郎中?现在在吃什么药——”

“她装的。”顾念站起来,淡淡道。

“这丫头真气人——”顾母被女儿一句话惹得心头火气,睁开眼却正好看到站在床前的雷茨,顿时大骇:“是什么人?”

雷茨正垂下头去看顾母,幽香的发丝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没错,她就是装的。”

他转头向顾季解释道:“前两天可能得了风寒,但已经差不多好利索了。”

顾念张嘴:“娘,他是我——”

”嫂子”两字没说出来,就被顾季顶回去:“他是我认识的番人朋友,医术高超。”

顾季又皱眉问:“您身体到底怎么样?”

眼见着就要装不下,顾母咳嗦两声:“这不前两天染了风寒,眼见着就要熬不过去。我想着临死也没见到儿子,心里难受······你走这么远,真是要了我的命一般。”

顾季笑道:“那您也别吓唬我们,这不回来了吗?”

“对。”顾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都是隔壁王姐儿来串门子,她说看见船到码头都不回家,怕不是心里没有我这个娘。”

“这才把我快气厥过去。”

顾母略带懊恼的看了顾季一眼,但没看到顾季脸上的愧疚。不过有雷茨这个“外男”在场,顾母也没好意思多说别的。

只不过原本还躺在榻上有进气没出气的人,半个时辰后就爬起来准备晚膳了。

顾季佯装把雷茨送出门,实际上又悄悄溜回顾季的耳房里。雷茨满脸委屈,揪住顾季的袖子道:“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伴侣。”顾季叹口气:“但你确定要在我母亲面前这么说?”

雷茨疑惑的眨眨眼。

“首先,你要扮作女装。因为我母亲绝不会接受性别为男的媳妇。”顾季扳着手指头算:“其次,你要永远留在泉州港,每天都要按照要求干活,给全家人做饭,不能随便出去玩,不能买新衣服穿,还不能顶撞我母亲······”

“总而言之,过得比顾念还惨。”

“不不不。”雷茨听罢立刻摇头:“所以你是怎么忍下来的?”

“做儿子有做儿子的难处。”顾季不知道想到什么,眉眼中有几分落寞。

今夜顾家家宴,比起顾季从泉州回来时丰盛了许多。除了两道大菜由顾母亲自操刀,其余的菜肴大多时酒楼厨子的手笔。正是月圆之时,清冷的月光放肆的撒在炽红的灯笼上,家宴丰盛的酒菜也在明明暗暗的交界中,升腾的热气好像凡间仙境般。

顾念试图拉柳二坐下一起吃,但被顾母赶走了。

时隔半年,三人又聚在一张饭桌上。

“这鸭子你爱吃,娘特意卤过的。”顾母将最好的肉夹到顾季碗里:“自从你离家,娘每天都睡不踏实。尤其是前两个月,娘听说王家的那三艘大船全沉了。当时我特别害怕,赶过去看。几百人在码头上呼天抢地的哭,听上去特别惨。”

“我眼尖,一眼就看到港口停的不就是你的船么?”她说到这里几乎哭出来:“我赶紧过去看,一个一个数下船的人。可是等到人走光了,也没见你下来。当时我就哭了。幸好有伙计从告诉我,你当时留在汴京。”

顾母喃喃道:“我再也不想经历这一遭。”

“之前不是说过,要去趟汴京的么?”顾季柔声安慰:“以后不会了。家里都还好吗?”

“都好的。你伯父时常照拂我们。”顾母简略道:“虽然有两个疯婆子时常来闹事·····不过都是不经常的事,不必管了。”

顾季皱起眉头想要细问,但顾母显然不想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时候多言,顾季也顺口岔开话题:“母亲还不知道,儿子在汴京当官了呢。”

“当官”顾母大惊。

顾季回房将官服拿出来。锦缎织成的大红色官服,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顾季笑道:“日后母亲可不用担心受欺负了,儿子是堂堂正正的五品官,泉州转运副使。”

“呀,这······”顾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你伯父能帮上忙吗?你明个就去寻你伯父一趟,让他教教你怎么上下打点;多备些礼,让伯父在大人面前多说你的好话·····”

“娘。”顾念直接打断:“别说伯父自个了,他衙门里的大人也不如哥哥官大呀?”

顾母下意识斥责:“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她话说到一半,看见顾季丝毫没有反驳妹妹的话,才意识到顾念说得是真的。

“天啊,我儿出息了!”顾母捏着顾季的官服,面上的惊喜掩盖不住。她激动的喘着气:“娘早就知道你是个读书的料子。”

顾季苦笑:“母亲可折煞我了。儿子再读二十年也中不了进士。这不是考试考来的,是官家亲赐的。”

他很难向顾母讲科举入仕和寄禄官的区别,干脆选择放弃,好在顾母也不纠结于这一点,确定儿子有官职在身后,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早知道娘就不那么着急给你挑拣了。”顾母面色红润。

“挑拣什么?”顾季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挑拣姑娘呀!”顾母顺理成章的拉起顾季的手,语重心长:“你父亲走得早,只留下你一根独苗传宗接代。如今你也到弱冠之年,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要不然娘看着人家抱胖孙子,心里多急得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