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N-不快(1/2)
第50章 N-不快
被甩开的手在空中顿住, 垂下,在身侧缓缓收紧五指。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没完全关紧的门,这会儿, 正把包厢里的欢笑声一个劲地送到她俩身边。
池宴歌沉了会儿目光,擡眼,陈序青仍撇头看着别处, 不愿与她有任何视线上的接触。
池宴歌心底叹口气, 压抑着的左手慢慢擡起,穿过陈序青右腰与手臂的空隙,借由触摸陈序青身后的星星灯饰拉近与陈序青的距离。
“对不起,我会尽量想办法早点结束, 在十二点之——”
“池宴歌。”
陈序青冷冷地打断面前人的话, 回正视线, 皱眉,凝视面前人的双眼,“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意的是什么?”
其实跟池宴歌恋爱的这两次, 陈序青早就习惯了池宴歌会为工作突然离开, 跨年也好新年也罢, 她理解池宴歌工作性质的特殊,池宴歌真的没法在她身边她完全可以自己过, 池宴歌也很坦诚, 很少拿做不到的承诺随意哄骗她。
这会儿, 陈序青心里已经接受池宴歌确实有工作要忙的事实, 她也没准备让池宴歌为了自己影响医院里的事情,跨年对她来说不是重要到比天大。
只是, 池宴歌在做这个决定之前, 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
尽管这是两人六年后的第一次跨年, 也是池宴歌离开前的最后一次跨年,池宴歌依旧是在决定选择工作前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
明明她们在微信聊天,也通过电话,却要以这样最后通知的方式跟她讲。
就像六年前的离开,就像两个月后的离开,池宴歌对自己人生的运筹帷幄,把包括陈序青在内的所有人都排除在思考之外。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陈序青这会儿是打心底觉得,对池宴歌来说,她只是一个需要被通知的人,喜悦、烦恼、考量,她真想钻进池宴歌的脑子里看看明白。
十二月底的天挺冷的,在生气的陈序青穿件高领的粗线羊绒衫,手脚都被寒意冻得发僵,更别提只穿件薄打底衫的池宴歌,呼出的热气都像是在寒风里茍延残喘。
陈序青不想再在这跟池宴歌纠缠下去。
她低下目光:“明晚我自己去就好,你专心工作吧。”
说完,也不等池宴歌回答,她拉住池宴歌的手转身往包厢走。
两人进门,汤茯正巧在给乔献介绍蓝山灯会,众人见两人回来,也只是随意看眼——她们刚才还在悄悄吐槽这外面寒风呼呼刮的,还是有爱的人才能意志坚定地抗住哈。
陈序青坐下后,她旁边的许蕾碰了下她的手感受,随之大呼:“果然手好冰!你跟池医生是出去做生存训练了吧!”
陈序青笑笑,作势要把手背往许蕾脸上靠,许蕾疯狂挡,陈序青收手:“明晚你也要去灯会吗?”
她刚进来的时候听许蕾在跟汤茯约见面时间。
“去。”许蕾点点头,“汤医生讲的太精彩了,什么百年难遇,双城决战,捍卫蓝山市灯光秀鼻祖荣耀。”
纵使在娱乐圈见多识广的乔献也撑着下巴,跟听天书似的看着汤茯绘声绘色的表演出神:“天呐,我感觉我明晚不能去真的损失了很多诶——”
上菜后,这桌人边吃边聊,尤其对着乔献力荐的糖醋排骨展开讨论,本来这里面话密爱聊的人就多,加上陈序青和池宴歌在这种场合说话向来少,一顿饭吃下来,似乎除了陈以理外没人察觉坐在一起的那两人一整晚一句话没说,一个眼神没对上。
不怎么会多管闲事的陈以理,也只在闲聊的间隙,把不经意的目光投向陈序青。
她亲妹妹没表情地只夹面前的菜,来什么夹什么,讨厌的紫甘蓝沙拉也往嘴里塞——陈以理觉得要是她俩小时候有池宴歌这么个人在就好了,那陈序青肯定不会挑食。
她们吃完下楼,开车的人多,站在一起商量谁搭谁的车走。
深冬飘下银屑似的小雪,转瞬即逝,除了地面上被浸湿的枫叶,好像没人能真切感受到雪花的消逝。
看着手机的陈序青走到许蕾身边,丢一句:“我跟你走。”
“啊?”许蕾重新裹着松散的围巾,她听清了也像幻听,不确定,看眼那稍稍站人堆外的池医生再看回盯着手机不像是在跟她说话的陈序青,“你跟我说的?”
“嗯。”
短暂迟疑后,围巾的尾巴被塞好,许蕾的脸被寒风刮得生疼,她赶紧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下颌:“你晚上来的时候不是才跟我说,你今晚不跟我一起回,准备去看电影嘛?”她瞄眼池宴歌,靠近陈序青低声问,“是不是池医生临时有工作,你俩的浪漫约会泡汤了?”
“我看电影一定是跟她看吗。”
陈序青没好气堵了句,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该把坏心情甩给朋友,她放下手机,略带歉意的神情看向许蕾愣住的双眼,“……对不起我正在微信里跟人吵架,情绪没收回来。”
“你还会跟人吵架啊?”许蕾毫不介意,笑了笑,“好稀奇。”
陈序青也笑:“你想体验一下吗?”
“不不不,婉拒了。”
许蕾摆摆手,“你那年跟我冷战半个月都给我吓够呛。”
她俩聊的这会儿,其他几个人分配好了,陈以理跟乔献走,汤茯拉林蓓和蒋橙走,汤茯的车先开过来在她俩身边停下,降下前后车窗,驾驶座的汤茯给陈序青眨眼——
“序青,我们明晚不见不散。”
后座经过一晚上也把来龙去脉搞明白的蒋橙,对陈序青挑眉:“我居然最后才知道这事!等我忙完再来跟你慢慢算!”
过会儿,乔献的车也路过,乔献降车窗,她还去叫副驾驶的陈以理。
陈以理越过乔献给陈序青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今晚的紫甘蓝好吃么?”
也开走了。
就剩下她俩和池宴歌。
池宴歌的车正好停在两人左边的停车位上,人已经坐进了车里,开着车内灯,沉眉静目地在看手机,没有要立马开走的意思,许蕾看池宴歌在那头打了会儿字,耳朵跟着听见旁边陈序青的微信收到消息。
——来这套。
许蕾非常识大体,给陈序青再次递台阶:“你确定跟我走啊?怎么我看着池医生像是在等你?要不你发消息问问她?”
许蕾跟陈序青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知道陈序青有时候挺别扭的,有可能是觉得丢下她这个朋友不太好才决定跟她走,指不定到家了再自己特别麻烦地又打一辆车去池医生那儿,许蕾还是不希望陈序青太折腾。
不过,陈序青真挺懒的,也不见对谁太上心,谈恋爱也是。
在知道池医生这么个人前,许蕾见证过陈序青的上一段恋爱。那会儿就是去年年底吧,陈序青生病后回了趟家,她再跟陈序青碰面后就老有一个人会给陈序青打电话,还找到过拍摄现场来,她记得比较深刻是因为那女生挺漂亮的是和陈序青完全相反的风格,浓烈外放,有点像许蕾认识的舞蹈系的朋友。
而且,当时那两人坐在旁边聊的话题居然是——“为什么感觉我们当朋友会更舒服一点?”
并且为此平和又认真像研究习题一般探讨了一番,结论是可能是不习惯,再试试。
许蕾一度错以为原来陈序青喜欢一个人也能始终保持那种无欲无求、淡淡的感觉。
直到她见到了在池医生面前的陈序青。
有时候幼稚的像是她那十八岁刚陷入暗恋的表妹。
就比如,现在,换做许蕾,肯定不是发微信,就直接去敲车窗问了。
她考虑到陈序青的性子,才委婉叫陈序青发个消息看看。
没想到——
“不用,走吧。”
陈序青把手机揣进大衣兜里,风吹开她的耳发,一颗流苏耳坠冷冰冰地轻晃,没戴的围巾整齐叠好搭在小臂上,这会儿说完话抿着双唇,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硬感,像大雪□□院里盖着满身白霜的一棵松柏。
许蕾摸摸耳朵,大概懂了:“哦哦,好吧,走吧,我车在前面那儿。”
车场地面上融化的雪水,湿漉漉一片,陈序青踩在上面,从池宴歌眼前离开,没跟池宴歌说再见,也没看池宴歌的消息。
是陈序青的车,许蕾上车前想把钥匙还给陈序青,但看陈序青神色怏怏,便主动揽下开回程的活。
路上,陈序青的手机响了好几声,都没看。
许蕾舔舔唇,偷瞄,陈序青只看着窗外沉默。
车在红灯前停下,许蕾终于忍不住,去摁开电台打破车内的尴尬,她一边调频到交通广播一边问陈序青:“诶,我们是这周六下午两点去福利院对吧?”
“嗯,乔献她们差不多是周六晚上七点左右到福利院,我们提前准备。”
“好。”
陈序青目光看回来:“可能乔献到的时候,会有媒体或者粉丝在院外聚集,到时候我来协调,你跟小齐她们照顾好小朋友。”
“嗯。”许蕾踩下油门,“对了,乔献今天问了我特别多梁欢的事情,说不定到时候她会专程见一下梁欢。”
“是么。”
“说起来上次的捐资人名单里不是就有乔献吗,我这两天回想,你说乔献会不会比我们更熟这福利院啊,但为什么我们第一次找乔献工作室谈这事的时候,她又好像没多熟似的?”
陈序青想想乔献买的福利院旧址,当年和池宴歌频繁到蓝山,还有反复出现在历年捐资人名单上的两个名字,乔献也好,池宴歌也好——
“可能不是她直接接触的吧。”陈序青转开话题,“工作室替她走捐助流程。”
“哦,有道理。”许蕾拍拍方向盘,“那明天怎么说,你跟我一起出发去灯会?”
车子转进最后一道长巷,许蕾问完,陈序青没回话,手机又叮咚叮咚响了好几声。
许蕾看一眼:“你这手机响一晚上了,是不是谁有急事找你啊?你要不先看下消息吧?”
两人租住公寓的小区不大,环地内只有六栋高楼,车子进入地下车库在2号楼紧急出口旁边停下,许蕾一边关门一边啊了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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