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自己的未婚夫自己养 > 第 26 章

第 26 章(2/2)

目录

这下沈惟一听出哥哥生气了,脚收回来,腰和手不挣扎了,站定好,心虚不已地看着他哥。

宋锐赶紧把小朋友哄走带去其他地方玩。

沈沛白问:“怎么又打人?”

沈惟一语气完全没了先前的暴躁,小声道:“还没打。”

沈沛白拧眉道:“不许主动打人,不许主动招惹别人,还要多久你才能记得?”

沈惟一非常不服气道:“他说他哥比我哥厉害。”

沈沛白反问:“你不也觉得你哥比别人哥哥厉害?”

沈惟一还想反驳:“这不一样。”

沈沛白道:“哪里不一样?”

沈惟一脑袋一歪,认真道:“我哥就是很厉害,我没有撒谎,他们在撒谎!”

沈沛白无奈叹息。

“我没有很厉害,你把我想的太无所不能了。”沈沛白捡回鞋子,弯腰给沈惟一穿鞋,“擡脚,扶着我站好,我给你穿鞋。”

沈惟一扶着他一只脚站稳,道:“抱着我不可以吗(;︵;`)?”

于是沈沛白把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双膝给他穿鞋。说:“再打人我就告诉表哥,让表哥来收拾你。”

沈惟一才不怕呢,长到现在还不知道被打是什么滋味,压根就不把这威胁放心上。

沈惟一自认为很凶道:“下次见到他我还要打,除非他承认我哥比他哥厉害。”

沈沛白道:“我很平庸,一点也不厉害,不要因为这个跟人吵架,更不能打架。”

沈惟一骄傲道:“很厉害的,我哥全天下最厉害,谁都比不过我哥。”

“你还小,就认识我,所以觉得我厉害。”鞋子穿好了,沈沛白拍拍沈惟一让他下去,“我们家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若先惹是非,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我不知道怎么解决。如果你遇到别人在议论我,不管人家怎么说你都不要生气,假装没听见就好了,你又不吃亏。”

沈惟一半点亏也不想吃,全部注意力在那句“人家找上门来”,好啊,还敢告状!

沈惟一道:“我不管,我就要打他!”

沈沛白道:“让我知道你打人,我就打你。”

沈惟一很有主意道:“那我就偷偷打,打得他不敢告状,我要把他打哭!”

沈沛白给沈惟一整理衣襟袖子,道:“那日后就没有人愿意跟你玩了。”

沈惟一无所谓道:“爱玩不玩,辰辰会跟我玩。”

沈沛白无奈,“听话一点好不好?”

沈惟一说:“不好不好,我要把他们都打哭,谁敢说我哥坏话,我通通打得他们嘴巴开花!”

沈沛白道:“那我不理你了。”

“不理就——”一句不理就不理没说完,余光偷偷打量哥哥。完了,真生气了。

完了,真走了。

沈惟一甩甩新穿好的鞋子,动动脚趾头,他哥给他穿得很好,不会轻易甩掉。悄悄看一眼他哥,他哥头都不回,真的生气走掉了。沈惟一手背抹过鼻子,故作无所谓般轻哼一声,小手不自然地在身前拍拍,再在身后拍拍,双脚似是随意瞎走,不知不觉就走到沈沛白身后,两手放在轮椅上。

沈沛白早发现了,故意装看不见。渐渐的身后小孩儿胆子大了起来,从胳膊边探头,笑着一张脸观察他反应。沈沛白还是装看不见,很快感觉袖子被人捏住,先是一个小角,慢慢的,小手顺着手臂攀上胳膊,随后一个小脑袋顺势靠过来枕在胳膊,黝黑明亮的大眼睛一眼不眨看着他笑。

小孩儿声音里都带了笑意:“哥哥?”

先是试探,见沈沛白好像没生气了,胆子越发大,跑跟前爬到他腿上坐好,脸蛋埋在胸膛时不时蹭一蹭,无比乖巧道:“哥哥啊,理一下我呀?我不打人了,也不偷偷打,我跟他们做朋友,跟他们一起玩……”

还没反应,继续上手,小手摸摸哥哥脸庞,捏捏鼻子,抱住脖颈,撒娇道:“理一下我理一下我,哥哥哥哥哥哥,理我一下好不好嘛。”

如愿以偿屁股挨了一巴掌,不疼,嘿嘿,理了。

哼,哄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一月底时又到见郑无良的日子,沈沛白走时没叫沈惟一,可沈惟一自己早收拾好小包穿上好看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等着跟他出门,他出房门前道:“今日你别去,在家等我,我早些回来。”

沈惟一表情顿变,嘴角的笑消失,快步上前张手拦在他面前,“真不让我去啊?”昨晚哥哥说让他今天自己待在家里或是去找辰辰玩都可以,不用跟着出门了,他以为哥哥骗他呢,就敷衍的“嗯嗯”几声,今早上该早起还是早起,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结果真不让去啊?

沈惟一又急又疑惑问:“为什么啊?宋锐哥不在,我再不去,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吗?”

宋锐家中有事不得不回去,本来要见的就是郑无良,宋锐还不在,更不能叫沈惟一同去,“宋锐不在我自会带其他人去,用不着你。”

沈惟一不依不饶,“那怎么能行,为什么今天我不能去?”往前半步抓住沈沛白手小声撒娇,“哥哥,我不捣乱,我肯定很乖。”

沈惟一在宴上一向很乖,一点也不捣乱,这点很好,只是今日实在不方便带他去,福伯说:“今天约的是郑老板,脾气不怎么好,容易打小孩儿,你别去了。”

“他会打哥哥吗?”沈惟一一本正经的天真,“哥哥也不是大人啊。”

“不打哥哥。”沈沛白说,“在他们心里,我已经是大人了。”

随口叫了先前跟过阿爹的小牧,小牧昨晚早得知消息一早便收拾好候着,此时听了吩咐还算熟练地推着沈沛白出小院子,沈惟一不高兴,缠着福伯问郑老板是谁,为什么不让他去,福伯说:“郑老板爱喝酒,一喝醉就暴怒,极易牵扯到身边人,惟一太小了,小公子也是担忧才不让你去。”

沈惟一万分焦急道:“那他欺负哥哥怎么办?”

已经欺负过了,福伯心想,在最开始接手沈家生意时,郑无良就欺负小公子尚且年幼,甩脸色,发臭脾气,摆架子,言语间也是轻视。

但福伯不会告诉沈惟一这些,只拍拍沈惟一的肩,叹息道:“不会了,在他心里,已经把小公子视作大人了。”

沈惟一还是偷偷跟了去。

等到小褚发现他不在书房,也不在家里,急得去找沈沛白时,刚好发现沈惟一已经混进酒肆进了小间正欲盖弥彰地把自己卷进帘子里,假装谁都看不见他。

正好有人路过,嫌他堵在那里挡道,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小孩子让让,别挡道。”

沈惟一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往前一扑勉强站稳,拍拍胳膊擦的灰,道:“谁是小孩子,我可不是小孩子。”

沈沛白又气又心疼,无奈地摆摆手让小褚回去,把沈惟一拉过来,检查检查有没有受伤。终是不忍心责怪,叹息着让沈惟一去小牧身边,不许乱说话,眼睛不许随意看。

一开始还好,沈惟一乖乖的坐角落凳子上,哥哥和郑无良谈话,他便低头玩自己手上的金镯子和平安扣,小牧给他点吃的,他就安安静静吃,给喝的也安安静静喝,只是眼神时不时往哥哥那边看。

那郑无良爱喝酒,上酒的小二不小心脚底一滑,酒摔在地上洒了满地,郑无良当即大怒起身就给小二一脚,眼看要打起来,沈惟一瞅准时机把吃的喝的丢一边跑去给郑无良续酒,贴心道:“郑老板,我给您续上,别生气,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怎么办呀。”

这乖乖的声音,甜而不腻的笑,听来关心的语气,直哄的郑无良心情大好,说了一声让小二滚后,笑脸盈盈客气问沈沛白:“这是?”

早在沈惟一毫无防备冲过去,像根泥鳅一样抓都抓不住时,沈沛白脸色已经不算好看,此时郑无良问起,也只能换上笑脸,顿了一瞬,也不知该如何介绍他和沈惟一的关系,沈惟一有时候叫他爹爹,有时候叫他哥哥,在今天之前,从没人问起过他和沈惟一的关系。

“是沈惟一,郑老板跟哥哥一样,叫我一一就好。”沈惟一已经主动报上大名,并为自己取了个沈沛白从来没叫过的名字。

还是乖乖的声音,甜而不腻的笑容,沈惟一本就模样乖巧好看,看着又这么天真黏人不怕生,郑无良倒是被哄住,哈哈大笑,二话不说喝掉沈惟一为他续的酒。

然后沈惟一继续续上,郑无良再喝,沈惟一再续,伴随着甜言蜜语,说得郑无良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沈惟一。”沈沛白面色严肃叫他,“过来。”

沈惟一却道:“哥哥别急,我给郑老板续酒呢,这一杯家财万贯,儿孙满堂。”

“好好好,家财万贯,儿孙满堂,一一真是聪慧懂事。”郑无良一饮而尽,“沈懿别插手,让你这好弟弟好好喂我。”

“呀!郑老板又喝完了,好酒量啊!”沈惟一捂着嘴佯装惊讶,同时又给续上。

郑无良脾气在清州是出了名的差,已过不惑之年还未娶妻,家中无子,好久没这么开心过,喝得酩酊大醉,连小间何时偷偷摸摸又进来一个小孩儿都没发现,隐约听见沈沛白在叫什么大壮回去。

酒杯太小不满足,沈惟一直接上壶灌郑无良喝,郑无良正张嘴喝着,眼神都迷蒙看不清人,忽然感觉牙齿和舌头一疼,酒壶直接被人按进他嘴里,壶嘴不尖,但确实疼人。

“唔——谁!”

郑无良清醒一瞬,看清眼前有两个小孩儿,一晃神一根木棍敲上脑袋,再一个拳头冷不丁袭来打在眼眶,疼得眼睛都要瞎了,再擡头看不清人,好像有四个人影在晃。

“谁!谁敢打我!”

与此同时沈沛白早叫小牧过去帮忙,两边人都带的多,硬是抓不住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还一个劲往沈惟一身后躲,时不时拳头继续招呼在郑无良脸上,惨叫声响彻整个小间。

“啊!谁?抓住他,抓住他!”

沈沛白过不去,也急得大喊:“沈惟一,出来!大壮出来!别打了!”

沈惟一把大壮护在身后,拦着其他人颤着哭腔道:“不要打郑老板,不要打郑老板!”心里想:大壮快点打,打重些,打死他!

那郑无良看不清眼前都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沈惟一的声音一直在跟前响,但身上挨的拳头和棍棒也不少,疼得厉害,还分心想他若是有了妻儿,想必也会如沈惟一这般护着他。

沈惟一给灌的酒太多了,郑无良半瘫在地起不来,连衙役来了都没发觉,直到官差大人说有人报官他在酒楼酗酒打人,人证物证俱在,当即要把他捉拿归案,他酒醒了一半,强词夺理狡辩,官差大人不惯他,当即就要押回衙门。

早在官差来时沈沛白就呼唤沈惟一回来,沈惟一装没听见,趁着混乱在郑无良腰上狠狠掐了一下才跑回沈沛白身边。

郑无良这才看清另一个小孩儿身影。

“我叫大壮,家住清州富安街,我阿爹是屠夫,在富安街卖肉,阿娘在恣宁街上卖水果,没人管我,我只好来这里找朋友玩,结果他就打我。”大壮硬是挤出好几滴眼泪来,告诉官差道,“他前年就打过我,我那时害怕,让他跑了,没想到今天不小心遇上,又打我。”

前年的事报过官,只是那时没有人证,郑无良又死不承认,遂不了了之,今天人多,官差一一询问,在场的都是厌恶郑无良的,连带郑家的三两下人都厌恶郑无良至极,纷纷道前年确实打小孩儿了。

至于今年打没打,官差也是知晓郑无良为人,早想逮捕奈何没证据,正巧今日又有人报官,而且大壮当场脱了衣服,身上红紫一片,新伤叠旧伤,看着好不可怜,今时人证物证俱在,当即将郑无良抓走,回衙门辩驳。

走前官差还朝沈沛白行礼,恭敬道:“小公子,惟一公子您便先带回家吧,就不去大牢了,免得吓着孩子。”

沈家一向不喜搞特殊,沈沛白这是第一次,紧紧抓着沈惟一的手,颔首说谢谢。

直到人都走尽,沈沛白还不敢松开沈惟一的手,感到后怕地将人拽回家去,叫小牧小褚退下,关了门厉声问:“沈惟一,你报的官?”

沈惟一摇摇头,低垂着脑袋心虚地掐自己手指,小声道:“陆小辰报的。”

沈惟一在学堂混得也是风生水起,跟好多人都关系不错,尤其与陆靖辰和大壮最为要好,大壮还被郑无良欺负过,肯定二话不说就来帮忙,正好身上还有昨晚不听话被阿娘揍过的痕迹,加上今早上放牛摔的,够诬陷郑无良,也算报去年的仇。

“胡闹!”

沈惟一仰头语气不服道:“没有胡闹,他就是坏人,就该抓!”

沈沛白怒不可遏,“知道他是坏人你还去惹,被他发现怎么办!”

沈惟一低头不语,狠狠掐自己手指。

沈沛白好言好语道:“你要清楚沈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家,如果被他发现是你从中作梗,他要怎样我完全没办法,我是个废人,你还这么小,我保护不了你。”

沈惟一猛地擡头看他,眼里满是惊愕。

“日后就在家中玩吧,别跟我出去了。”

他还在说什么,沈惟一完全没听,言辞肯定道:“哥不是废人!”

沈惟一努力控制自己情绪,哪怕要气炸了还声色平缓有条不紊道:“首先,哥不是废人,其次,他肯定不会知道是我和陆靖辰大壮弄的。”他扑进沈沛白怀里,脸贴在他胸膛,抱着他的腰反过来安慰他,“哥别担心,我还小呢,没人会想到会是小孩子报官,还有——”

沈惟一声音更轻了一些,似愧疚似心疼,“哥哥不是废人,不要再说那种话,沈家若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

头顶没有一点声音,沈惟一好奇擡头,看见沈沛白眼眶有些红。

“哥哥怎么了?”沈惟一好乖地问。

沈沛白眼眶更红,“没什么。”

“哥,我会听话的,你别生气。”沈惟一乖乖保证。

“哥,在你心里,我是大人了吗?”

沈沛白看他,还是小孩子的脸庞,声线也稚嫩得可怕,说出的话偏偏就有深思熟虑后的稳重,不得不承认,他那句‘沈家若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确实很让沈沛白感到安心,哪怕从一个六岁小孩子口中说出。

至少,好像有了一点安全感。

“是大人。”沈沛白说,“在我心里,你是大人了。”

沈惟一开心地拿脑袋在沈沛白怀里蹭,蹭乱头发还要沈沛白给他整理,眯着眼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软声道:“哥哥,别生我气,等开学小考我再考个甲等回来,他们都考不过我。”

“不气了,但是日后不许再发生这种事,你还小,小孩子就该干小孩子的事,大人的事不要你管。”沈沛白道,“阿爹和祖父行善一生都没搞过特殊,我也不想,但你太小了,我允许你用一次殊荣,日后不要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也不要惹事闯祸,知道了吗?”

沈惟一听不懂什么殊荣不殊荣,只是立马站得直溜溜的,严肃道:“知道了,我保证不管哥哥的事,我好好学习,考很多个甲等回来。”

沈沛白声色缓和了些,“也不是非要都考甲等,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才六岁,你应该好好玩。”

沈惟一摇头否定道:“福伯说哥哥从来都只考甲等,我当然不能考差了。”

“先生只有我一个学生,首等末等当然都是我。”

“不!就算很多人一起考,甲等也只能有一个,只会是我哥哥。”

沈惟一总觉得他哥很厉害,即使去考状元也不在话下,所以自己也要很厉害才行,要次次拿甲等才能追上他哥步伐,因此即使是在学堂大家都在玩闹的时刻,他也在认真学习,打闹耽误时间回家后也会自觉蹲书房把功课补上,从不让沈沛白操心。

某种程度来说,他跟沈沛白小时候很像,做什么都很认真,也很执着。

白天他哥不在家时他就会坐台阶上晒太阳,一个人玩。玩累了,裹着小被子靠着柱子睡觉。

晚上沈沛白回家把熟睡的他抱回屋睡,第二天沈惟一用很惊喜的声音跟说:“哥哥!昨晚我明明在外边睡觉,今天一睁眼,就发现我到屋里了耶!好奇怪!”

手一拍,发现身上多了东西,惊奇道:“咦?我的小被子也拿进屋了哎!”

沈惟一嘀咕:“今晚会不会再飞到屋里呢?”

沈沛白抱他起来给他穿衣,耐心道:“晚上吃饱饱后自己在家里玩一会儿,然后就上床休息,不能在外边睡,不然受凉生病,就得喝好苦好苦的药。”

沈惟一伸长胳膊配合穿好衣服,蹦下床站好,哥哥给他系腰带,他就自己理理袖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闻言点点头,承诺道:“我会好好盖被子,不生病。”

可到了晚上,哥哥还没回家,思念袭来,还是裹着小被子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仰头看看月亮,心想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困意袭来,怀着低落的心情回屋休息,照例找到哥哥衣服放怀里抱着,仔细闻着熟悉的气息哄自己入睡。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