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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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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不止是书和画,矮几上的笔架也是沈沛白用旧的,在箱子里吃了好几年的灰,昨日沈庭霖听说沈惟一在假山有了小书房后来了这里,见这里真布置得有模有样,就带沈惟一去沈沛白的旧物里翻找了一通,沈惟一一眼看中这副笔架给摆上,一点不嫌弃是旧东西,亲手擦得干干净净,只想着他哥书房里有的这里也要有,昨晚沈沛白回来太晚,他一个人玩了好久,都玩累了,等他哥一回来,手往他哥身上一抱就安心睡着了,沈庭霖也还没来得及跟沈沛白说。

笔架上悬挂有一只小小的新毫,顶端嵌着一颗白玉,价值不菲,沈庭霖送的,说是入学礼物,沈惟一挺喜欢,也摆放在这里。

以及角落的荷花,是前些日子荷塘清理,清出来一些残余种子,这颗已经发了芽,眼看着要吐苞,沈惟一喜欢得不得了,当即就央求福伯找来盆给种上,虽然比不上他哥的蝴蝶兰和文竹名贵,但也是有盆还能开花不是?

沈惟一搬出角落大箱子里那些个玩具,说:“哥能跟我玩了吗?”

福伯提醒道:“小公子还有事,只是抽空来这里,马上得走。”

帮忙沈惟一把书放回原味,福伯继续道:“小公子,我们时间不多了,马车在外面候着,宋锐已经等好久,咱得走了。”

沈沛白点点头,却不走,说:“惟一先自己玩,晚上我回来陪你。”

沈惟一瞬间郁闷,垂头丧气道:“好吧,那哥哥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沈沛白答应说好。

福伯推着轮椅出了假山,沈惟一又在身后喊着“哥哥!”屁颠屁颠追上来,往沈沛白怀里塞了一个小老虎,说:“哥哥把小虎带上,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小虎。”

那是只红黄相间的布老虎,红色为底,金色勾边,两个圆形大耳朵中间印有“王”字花纹,嘴巴像小船,模样呆呆的,眼神却很有灵气,看着活泼乖巧。沈沛白问:“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玩具吗?我带走了,你玩什么?”

“我有很多,最喜欢的一只陪着爹爹。”沈惟一笑眯眯地挥手再见,“爹爹记得要回来陪我吃饭,不要在外面吃。”

沈沛白特意记住了,庄子的事忙完就要回,阿爹让他一起吃饭,正好阿娘也在,但他说家里只有沈惟一一个人,答应了沈惟一要回家吃。

刚到家,净手坐好,迟迟不见沈惟一人影,下人说奇了怪了,到处找不着人,大门口值守的家丁也说没看到惟一出门,厨房人说下午没去后厨,甚至于荷塘最近清理,就怕惟一跑去玩,还特意让人在那里守着,也没见过。

福伯几乎调动一半下人去找,沈沛白坐不住,也跟着出门找。

晚风徐徐,风里的闷热消散,此时夜风清凉,最适宜睡觉,沈沛白路过假山时顿了一下,想起什么来,推着轮椅进去查看沈惟一的小天地,果然看见沈惟一躺在竹席上睡得正香。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沈沛白笑了一下,叫宋锐把沈惟一抱出来回房睡,沈惟一被碰醒,努努嘴不要抱,翻了个身要继续睡,沈沛白在外边叫他:“惟一,吃饭了。”

听见熟悉声音,沈惟一瞌睡瞬间醒了,猛地睁眼,坐起身往外看,果然是沈沛白。

“爹爹忙完啦!”沈惟一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惊喜的样子,也不要人抱,自己就爬起来往外跑,一边脸还留着睡时压来的红痕,已经接替位置推了沈沛白轮椅往屋里冲,“吃饭吃饭,我要吃蒸糖藕和红烧肉!”

银棠把蒸糖藕和红烧肉挪到离沈惟一近的位置,想起到处找不到沈惟一还有些后怕,“这孩子,怎么就在假山里睡着了,奴婢去时光在外边喊了几声,往日惟一听见声儿就会出来,也是我大意,没想着进去看一眼。”

沈沛白道:“没事,惟一不会乱跑。”说着,不断往沈惟一的海棠木碗里夹红烧肉,沈惟一吃的很香,唇边沾了不少油痕,沈沛白想给他擦擦,他已经低头舔了唇角一圈,以为低头就能借助桌布遮挡不被人发现。一擡头,发现沈沛白正盯着他看。

“哥哥,我还要。”沈惟一笑得没心没肺,丝毫不担心被沈沛白看见他的小动作,还喊着要再吃。

沈沛白轻笑出声,像照顾小宝宝一样先给沈惟一擦擦没舔干净的唇角,给沈惟一夹排骨放进碗里,吃几块儿肉就得配一些蔬菜,要营养均衡,再来一碗药膳汤,就惦记沈惟一喝羊奶长大所以看着瘦弱这件事,挺想把沈惟一养得白白胖胖。

沈惟一晚上喝水太多,一喝再喝,天亮时成功尿床。

沈沛白已经早早去私塾学习,沈惟一醒来时发现被子里异样都惊呆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许久才恢复神志。

这么大了还尿床,沈惟一羞得脑袋冒烟,打自己两下,心虚的拖被子要换。

但他太小了,换不了,忽然恼羞成怒,气得“哼”了一声,掐自己手背以示惩罚,随后不怎么熟练的换掉亵裤,再叫来丫鬟换被,奶凶奶凶的候在一旁,很有气势地警告她们不许说出去。

等沈沛白回来,立即瘪嘴委屈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沈沛白问了好久,才知道孩子今天尿床的事,幸好今日回家给沈惟一带了礼物,又安慰几句,摸着沈惟一自己把自己掐伤的手背轻轻吹吹,才把人哄好。

酷暑褪去,沈惟一入学了。

除了第一天是沈沛白送,其余时候都是沈夫人接送,偶尔有事耽搁,需要去庄子一趟,就得福伯接送。

沈惟一新学了“爹爹”这个称呼怎么写,回家就趴书房地上耐心练习,一遍又一遍,写一个字念一个字。

“爹……爹……”

嗓音清脆,奶声奶气,抑扬顿挫。

他练了好多遍,挑出写的最好看的一副吹干墨水,躺地上翘着脚脚举高了纸看自己写的字,心情无比愉悦地念着:“爹爹,爹爹……”

脚丫子都透着开心,翻来覆去看,看着看着想起每一个被爹爹拥着入睡的夜,嘻嘻嘻笑出声,把自己哄的很开心。

想让爹爹也开心。沈惟一脑瓜子一转,选出自己写得最好看的一副,举着宣纸往外跑,想找福伯给他框起来。

一不小心踩空,摔下台阶,扑倒好几盆花。

顾不上宣纸了,手忙脚乱把花重新扶起,去厨房找盆挖土种上,再扫扫地面泥土和落花,总算把花救活。

心虚不已地擦擦脑门上的汗,看看天色,爹爹也该回家了,沈惟一叫人打来水,洗洗手抹抹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出去接爹爹。

“爹爹!”

刚看见沈沛白马车,沈惟一就好开心地跑过去迎接,又是扶人又是推轮椅,给他累的,走几步就不推了,爬沈沛白身上要抱。

沈沛白把人抱稳了,笑问:“这么懒呢你,是不是小懒猪?”

沈惟一嘿嘿嘿笑,说:“不是啊,是惟一。”

今日晚饭出了状况。

装豆子的盆不翼而飞,留下满地豆子,厨房不得不重新换菜。后厨只有沈惟一会去捣蛋,众人不约而同默认是他。

沈惟一听说后很生气,跟他们说:“不是我!”

没人怪他,就算是他也不会有人说他,但沈惟一觉得他们就是都认为是他。

好生气,气得跑沈沛白书房要说法。

沈沛白说:“没关系,我知道不是惟一。”

沈沛白越相信他,他就越委屈。

“我去厨房的时候盆已经在地上了,我还捡了一些豆子起来,是我告诉他们豆子洒了的!”沈惟一委屈巴巴喊,“怎么可以冤枉我!”

小孩儿睁着一双大眼睛,两颗水汪汪的泪珠悬在眼尾将落不落,就这么仰头倔强的看着沈沛白,委屈到不行。

沈沛白很相信他,把人搂进怀里说:“是他们冤枉惟一了,对吗?”

沈惟一气汹汹道:“对着呢。”

沈沛白也觉得孩子不该受委屈,当即去厨房说清楚,或许豆子就是自己倒的,又或许厨房忙碌时被人不小心碰到的,总之,沈惟一去捡盆时就已经倒了,盆里没东西沈惟一才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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