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古兰和赫勒曼（2/2）

古兰走到赫勒曼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三步的距离，目光却在半空中激烈相撞。赫勒曼看清了她面纱下的眉眼 —— 那双眼睛里盛着浅淡的笑意，唇角的弧度柔和得像初生的月牙，可笑意却丝毫没抵达眼底，反而透着一种淬了冰的寒凉，让山风都仿佛骤然凝滞。

“让你受累了，赫勒曼王。” 古兰的声音响起，清脆得像冰珠落进玉盘，婉转间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威压，指尖轻轻拂过面纱边缘，语气里的客套像一层薄冰，底下是化不开的寒意。

赫勒曼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回远处的废墟，指节在身侧悄然收紧：“谢谢你的给予，我已经很满意了。” 声音里带着被风沙磨过的沙哑，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你的内部平衡似乎还没有结果。” 古兰的眉峰微蹙，面纱下的唇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线，语气里的不满如细针般刺破平静，“最近帝阳星很乱啊。”

赫勒曼知道古兰说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是的，暮星人和凤凰国人在帝阳星的平衡被打破了，为此，我们丢失了一个基地。” 他顿了顿，目光飘向更遥远的虚空，“暮星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接受我的建议。也许，最近我有可能接触新的王。到时，我可以和他谈谈。”

“赫勒曼，我的任务已然完成，你的承诺却未能兑现？” 古兰向前半步，周身的气场骤然收紧，星纹长裙的褶皱都仿佛凝固了，声音里的失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人淹没。

“我们不妨从帝阳星开始？” 赫勒曼偏过头，避开她的目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像是想把话题引向别处。

“你以为在帝阳星偷偷藏匿了几个基地，便要我让步与你？” 古兰突然提高了声音，面纱下的眼神陡然锐利如刀，“赫勒曼，我要交谈的是暮星人的王。而你，早在三千多年前，便已被我废掉。”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你自以为有此资格，是因为你有几个基地，和一个藏于帝阳星的‘微体’。你想以此为要挟，迫使我答应你的条件。”

她向前又走了一步，山风突然变得凛冽，吹得她的面纱猎猎作响：“赫勒曼，我之所以坚持研究三千多年，并非是受你胁迫，而是出于对暮星人即将灭亡的怜悯。我让你在帝阳星苟延残喘了三千多年，无非是想让你亲身体验一下，我们所创造的这个世界，是否真能成为暮星人文明的标准。”

“哈哈…… 哈哈哈哈！” 赫勒曼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撞在岩壁上碎成尖锐的回音，惊得崖下的碎石簌簌滚落。他猛地转身，披风扫过碎石发出哗啦声响，眼底翻涌着猩红的光，指爪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暮星文明的标准？” 他重复着这句话，语气里充满了自嘲与愤怒，“暮星人生活在暮星，那是一个黑暗的世界！我们的先祖在岩浆与毒雾中厮杀，在恒星熄灭的寒夜里挣扎，在残酷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才成为了暮星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