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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奚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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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 不远处的灌丛忽然抖了下,虚影渐过,只见一人从树后出来。

皎洁如水的月华撒入,映照着此人良好的面容, 可依旧掩盖不了眼底的凉薄和愤恨。

“哟!黎成谨, 你这朝议郎在这作甚?”

黎闻天如今着一身青竹澜衫常服, 竹青布带做发髻, 腰背松弛, 溜肩上带着点细碎的杂草, 俨然铺面而来的书生文人气。

他眉头紧锁, 俯身作揖,沉声道:“下官奉御史大人之命, 来此处调查民情,刚与镇上的县令大人聊完, 便在此处路过。”

“路过?”沈淮宁笑出了声,轻叹道:“看来我上次警告你的还不够啊?”

黎闻天双肩一颤, 可很快冷静下来,科举一事做得滴水不露怎么可能会有端倪, 更何况这背后的靠山还是江陵长公主, 就算沈淮宁怀疑什么也绝对查不出证据。

额间的冷汗留到眼角, 他静下心神,答道:“下官惶恐,上将军说到的‘行赏忠厚之至论’实乃下官对朝中赏恩分明之愿景,但着实才疏学浅, 不过是浅谈未见实践, 让上将军笑话了。”

沈淮宁眼皮微挑, 实在是腐儒文官在这这打太极又说些狗屁不通的场面话, 不由得想起朝中不懂军事又非要插手的老顽童,不由得神色恹恹。

他以手心撑着下颔,鬓角间微乱青丝随风而飘,眸光沉沉地看着他,慵懒微现。

“你以为我不知你一直在这偷看吗?”

声音低沉,冷得刮在耳畔。

黎闻天稍愣,掩在衣袖里攥紧得咯咯响,目光落在他坐在轮椅上,如此心高气傲的人,却被沈淮宁屡屡压制,他心里甚至愤愤不平地想着,不就是因为会投胎出身好,又靠着父亲的军功才走到今天,凭什么他这般寒门子弟要寒窗苦读十年才能做个七品朝议郎,这天生就低人一等。

“你看到了什么?”冷声复又想起,打断他的思路。

他擡眸与沈淮宁对视,极力抚平呼吸,沉声道:“下官的确看到了,看到......”

说着,目光逡巡间,落在沈淮宁的怀中的小人,露出白皙的小手,攥着他衣襟的衣料,及时被厚重的斗篷包裹,依稀瞧见青丝如瀑下,匀称纤细的腰肢,定是个娇弱的美人。

黎闻天垂下眸子,暗暗想着,心中泛起酸涩,以前怎么就没觉着许明奚这么好看,只是在山村里泯与众人的小村医,犹如山间的一朵山茶花,被路过的人随便瞧上一眼看着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去折娇贵艳丽的玫瑰海棠,可后来才知道,只是他没认真看,茶花皎洁清丽,时不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问你什么没听见吗?一个大男人在这扭扭捏捏什么!”沈淮宁以大手抚着兜帽,让她的脸转过他心口这边。

黎闻天一咬牙,“上将军,正所谓宁毁一座庙,不坏一桩亲,即使是京中权贵也不该夺人.妻吧!若非你强娶,本应是我八擡大轿地迎娶她,和她琴瑟和鸣,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你?”沈淮宁轻笑一声,打量着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虽坐在轮椅上视线比他低,可竟让黎闻天生出居高临下的睥睨之感,随即砸出几字,充满着戏谑。

“呵!你配吗?”

“我!我与奚儿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她的母亲怀南娘子也一直看好我们,就差没交换庚帖来定亲,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怀南娘子在天有灵,看到奚儿竟这般困在高门府邸里,在天上又会如何做想......”

文人的喋喋不休总是如此烦人,每声亲昵的“奚儿”落在沈淮宁的耳畔,眉间的乌云几乎山雨欲来。

“是强迫又怎样?”

沈淮宁冷不丁打断,转着轮椅到他的身前,“我就是要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也别想逃脱,你们尚未定亲,她也从未钟情于你,不属于你的永远也别痴心妄想,再见到她,你也只能尊称她为上将军夫人,再多看一眼,就挖你眼珠子,再多说一句,就割你舌头。”

“你!”黎闻天先前就听说过这位上将军的恶行,却不知这人竟是如此无赖和恬不知耻,“要是让奚儿知道你这么......”

“嗯哼......”

娇媚的呢喃响起,怀中的人动了一下,似乎是被热着了,露出一小节藕臂搭在斗篷间,却被沈淮宁及时拉回去盖好。

“好吵,叔叔......”

软糯糯的声音严丝合缝地传来,带着几分可人的嗓音,还想伸出个小脸透透气。

沈淮宁以宽大的衣袖护着她的头,不让旁人看见,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腿,耐心劝说道:“好了,不吵了,快睡吧!”

黎闻天深吸口气,面对眼前这一幕,脊背竟漫上丝丝凉意,若是年后上朝和文武百官说起估计打死也不相信这杀伐果断的上将军竟还会哄人睡觉。

沈淮宁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身后的灌丛,沉声道:“你要是不往左点,估计脑袋马上开花。”

“什么!”黎闻天一惊,回身一看,却听呼哨一声,一束冷光自枯林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叶而过,他吓得往后一退。

瞬间,血花溅开,伴随着一声惨叫,利箭刺入黎闻天的手臂,他扑通一声地摔进泥地里,尽显狼狈不堪。

“流血了,我流血了!”黎闻天惊声大喊。

不多时,枯林内传来几句打斗声,声声闷哼随之倒地,袁青木和兰青自林子上头以轻功过来,稳稳地落在地上,颔首道:“将军,都死了。”

沈淮宁应了声,见黎闻天还在这里打滚求救,不耐烦地敛回眸子,注意到破旧村医的衣角,竟沾染上几滴泥点子。

都是刚刚被他一摔沾染来的,心下烦躁生起。

这还是小姑娘帮他穿的。

听着这鬼哭狼嚎的声音,他又抱紧了几分怀中人,转着轮椅扬长而去。

“死不了的,再坏也是断只胳膊,能活到现在,你得多亏奚儿和你爹。”

沈淮宁清楚这村里掌事对她们孤寡母女这么多年的照顾,他现在可以考虑留他性命,是在他识相的前提之下。

“断胳膊!?”黎闻天捂着流出四溅的残血疼痛不止,生理性眼泪不争气地落下,只余地上浇灌野草的血花,正贪婪吮着他的鲜血。

沈淮宁瞧着他这没用样子,使了个眼神给袁青木,便让兰青推着轮椅下了小山坡。

听着大声喊叫,似乎是袁青木拖着他走带去疗伤,他疼得完全动不了只能大哭,吓得枯林内乌鸦猫头鹰扑朔着翅膀飞走。

不过这都不关沈淮宁的事,只顾着双手捂着小姑娘的耳朵,不让她听见,瞧着她在斗篷里呼呼大睡,肌肤化作似的粉团,呼吸绵密悠长,嘴角还留着哈喇子。

沈淮宁无奈地替她擦了下,淡声道:

“这女人看来还真是急不可耐地让我死。”

兰青应道:“现在都快过完年了,等明年开春就要春猎和祭祀了,长公主是怕夜长梦多吧。”

山间小路上,时有耷拉着的残枝横在中间,沈淮宁将其拂过,斑驳树影躲过他眸中的精光,继而道:“先前宫宴那晚,公主府遭到了刺客,他们可有查出是谁?”

“长公主的人还未查出,根据打探来的消息,这刺客进了府内的祠堂,因此长公主大怒,日夜让人追查刺客,当晚失职的侍卫和侍女也依照惯例被处死了,听说这刺客功夫了得,轻功更是上上乘,身法不像江湖中人,倒像是正统武学世家教出来的,想必,又是和长公主树敌之人。”

轻功?武学世家?

沈淮宁思忖着,脑海浮现出离宫当晚颜烟差点被带走时的情景,脚下的花草让他有过瞬间的疑窦。

可怎么看颜烟都是弱柳扶风的娇弱女子......

凝眉思索一番,复又道:“派人去保护好这里,尤其是姓杨那户人家,还有,让人跟着颜烟。”

兰青不懂为何,明明早在两年前就查清这颜烟姑娘的身份,怎么突然......

但她还是立刻应下。

沈淮宁缓了口气,但愿是他想多了。

夜风夹杂着水汽袭来,伴随着灌丛的沙沙声,混着小姑娘的喃喃呓语。

沈淮宁低头瞧了会儿,以粗粝的指腹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喃喃道:“你说,她到底想不想跟我回侯府?”

兰青一怔,面色凝滞,这就算以往在军营给她出难题也是在边境作战上的,这问题可真难倒她了,这该怎么答?

她眨巴了下眼睛,诚恳地答出二字:“不知。”

沈淮宁扯了下嘴角,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只教她身法武艺,点兵作战,就应该再教她点人情世故,也不至于如今连个安慰人的话也不会说。

不过回想过来,好像在这方面他也不通,还不如袁青木。

一路兜兜转转回到屋内,杨碧桃正帮杨大娘收拾着院子里的残局,刚刚在这和孩子们用风炉烤红薯弄吃的,害的院子到处一片狼藉。

只见杨碧桃端着一盆碗到水缸旁洗,麻溜地的搓着草木灰来洗,杨大娘就一见,就夺过木盆,操着口乡音,“行了行了,别弄脏手,我来洗好了,那炸好了油豆腐,快进去尝尝,天天念叨着要吃。”

杨碧桃面上一喜,将杨大娘抱的满怀,“我最喜欢吃阿娘的油豆腐了,从小到大怎么吃都吃不腻。”

“就你小嘴叭叭地会说话,要留点给奚儿。”

“不用您说我当然知道,现在我在侯府赚的可多工钱了,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等我存够了钱,给我们杨家祠堂屋檐修葺一下,让姥姥姥爷和族中那些老东西都瞧瞧,我可比那些带把的强多了,让您出门都横着走。”

杨碧桃吃着块油豆腐,围在阿娘身边转悠,丝毫不露怯地说着这些“凌云壮志”,惹得杨大娘打着屁.股赶她走。

“诶呀!你这满手油还蹭我这,吃完还不快点洗脚上.床睡觉,不准再偷看画本子......”

又是一通日常的打骂,幸而杨碧桃溜得快,三蹦两跳地就跑去湢室。

沈淮宁远远看着,茅草铺垫的屋檐下掩映着油纸灯的熹微,稀稀落落地溅撒在他身上,回想些什么,目光落到身前的许明奚,缕着她脖颈间的青丝

“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想留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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